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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届盐城三模作文题“白袍点墨”佳作选登

 钟楼语文 2022-03-09

盐城市2020届高三第三次模拟考试

21. 根据以下材料,选取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明代何良俊《四友斋丛说》中讲到“白袍点墨,终不可湔”,意思是说一袭白袍,一旦沾染了墨,便永远也洗不掉了。“白袍”如此,为人处事做学问,何尝不会遇到相似情形呢?

2020届盐城三模作文试题“白袍点墨”详解


 一清二白 

何适

(南京市金陵中学)

 

曾读过一则故事:尧欲禅位给许由,许由便急忙奔到河边,欲用溪水洗去他所认为的污言浊语;彼时在下游饮牛的老者怒斥许由污染水源,惺惺作态,实为不洁,遂引牛去上游了。

张承志赞美那时是个"人相竟洁"的时代,人人都在比较谁的白袍更加地洁白,更加地一尘不染,以至于在我这双浊眼里见到的两件一清二白的白袍,两者再作一个比较,许由的袍子上才显现出洗耳留下的一点"终不可湔"的墨。是以生出中国人几千年如一日对先祖先贤的高风亮节的敬仰和追求。是以袁权才会写“闻伯夷柳下惠之风者,奋乎百世之下”。人皆欲著白袍,人皆惧染墨汁,这约莫就是大同社会的样子了。

但是正如袁权所写,伯夷、柳下惠的高风毕竟只能奋发百代之人。时至21世纪,伯夷、柳下惠的影响早已逾百代之远,许由和饮牛老者身处的“人相竞洁”的社会也早已成了土层之下的遗迹;我们正在大踏步地走向它的背面, 一个“人相竞污”的社会,我们用先人不齿提及的功名利禄作为炫耀的资本;我们津津乐道于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和背德滥情的娱乐明星,讨论谁身上的袍子多沾了些墨水。我们将袍子浸染在墨水中来彰显着黑袍的“酷”和潮流。而我们先人的清洁的精神、清白的品行,又有谁去管呢?

所以我们必需对先祖先贤那人相竞洁的社会投去我们的景仰。虽然“终不可湔”但终究可以洗去些油污。最重要的是,当我们试着去洗衣服上的污渍,我们的精神里的墨,已经被洗了不少了。这在曾经被伯夷、柳下惠激励的中国社会中显得多此一举,但西方给了它一个名词:救赎。

“白袍点墨,终不可湔。”已经沾上的污点自然无法洗去,但有些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也是值得称赞的。冉阿让在狱十九年,出狱后人人投之以冷眼,以致不得不改头换面;聂赫留朵夫的远行西伯利亚,拉斯科尔尼科夫的投案自首,都是尽其余生去湔墨迹而无果的救赎。

所以,这些行为固然悲壮可叹,但不去让白袍沾墨才是保持清洁的最优解。

所以赵抃在去往蜀地赴任时,路经成都清白江,才有感叹:吾志如此江清白,虽万类混杂其中,不稍浊也。才有最终他的一琴一鹤而来,一琴一鹤而返的佳话。

有成语“一清二白”,大概说的就是赵公清洁洁白的品行,大概也说的是我们该穷其一生去护其洁白的袍子。


 文人的风骨 

杨于萱

(南京市金陵中学)

 

民国时期治学的风尚如今还存在吗?

我时常想:当今的网络文学究竟是促进了文学的繁荣还是徒增了没有灵魂的三流文章?当今的网路写手没有丝毫的敬畏感与责任感,既然都是匿名,又何必关注其错误的引证?又何必考虑文字之于他人的力量?反正是按字数给钱,钱来了,又怎么劳神去想这些文章的影响与价值呢?

恐怕很难再找到另一位陈寅恪了,恐怕很难再读到有如鲁迅的文章一样没有办法添加或删改一个字,毫不脱泥带水却直击人心的文字;恐怕再也没有如傅庚生的《中国文学欣赏举隅》一样字字校对,增删十载,访问无数典籍只为求一字的正确性的书本了;恐怕再也没有梁漱溟构思编纂《究元决疑论》的耐心了……

傅庚生抛问:“后生学者,文与心道契否?”梁漱溟先生又写道:“性灵彰道著,文骨载风仪。”他们是把做学问与做人画上了等号啊。文如其人,其笔下的文字即是一个人的风骨,一个文人的脊梁,怎么能允许有差池呢?那些错误的文字不就是对其人格的否定吗?那些不着边际,没有依据而胡乱编造的引证,一旦被揭发即是对这个人彻底的批判。

而鲁迅先生却又为这份严谨添上了新的内涵,即民族的担当与责任感。试想如若那些指摘社会弊病的文章中出现了如今网络写手常常忽略的语病,那么他的呐喊还会用如此震慑吗?如若在一腔热情四溢的文字中突然跃现哪怕一个错别字,那么还会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从而反思自我,反思社会,从而使中华民族觉醒吗?鲁迅不能错,他知道但凡他错了任何细节,都会有一大帮批判家跳出来将他骂得狗血喷头;但凡他错了,世人就再也无法从麻木与愚昧中走出来,面中国人也就只能发展“自欺力”而非“自信力”了。所以鲁迅的文章的标点符号如今都成了教科书上的范本。

但是鲁迅不能错,胡适不能错,傅庚生不能错,梁启超不能错,梁漱溟不能错,我们却能错,网络写手可以错,当代知名作家也可以错……

中国现在不断发展着它的“包容性”。而我只想闻一闻过去的书香,品味文人的风骨。


 洗不掉 

吕俊

(南京市金陵中学)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王尔德如是说道。

古代史官的笔总着意于描绘天降祥瑞或是血流漂杵的宏大之景,平凡小民的错误甚至恶行仅仅流传于里巷而悄然湮灭。我们在那时或许还可以期望白袍上的“墨点”消失无迹。而如今,记忆和遗忘的平衡反转,过失正像刺青一样刻在我们的数字皮肤上。“被遗忘”早已成为那黄梁一梦。梦醒了,“墨点”仍在那白袍上。

诚如黑格尔所言:“个性就像白纸,一经污染,便永不能再如从前洁白”。可是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画家总有落错笔墨的失误,达芬奇、梵高之流亦难逃从头再来的命运。而人生亦是如此。古有言,“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没有任何人可以一辈子无损于名誉,永远地公正耿直。但人生只有一次,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接下那袭白袍时,我们就注定只能穿着它去走那漫长而坎河的人生之路了。即使错误如墨点般洒落于白袍,我们也只能承受。

因此,“战战兢兢,如临如深渊,如履薄冰”恐怕是我们应有的人生态度。惟有意识到某一行径的后果无法消弥,我们在落下每一个脚步前才会更加深思熟虑。“墨点”的不可磨灭性是种约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不至于在自以为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做不大雅观的事。不为别的,只是仿佛对不起这身白袍似的。

过犹不及。“墨点”仅仅只是“墨点”,又不是撕扯开你的白袍使得你衣不蔽体,怎么就不能堂而皇之、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了?战战兢兢到一种地步,致使你疑而又疑,寸步难前。此时的“墨点”就成了枷锁,框住了你进步发展的脚步。而你亦成为了“执着于过去而瞎掉只眼的人”。过去已然过去,总低着头看自己胸前墨点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跌进了臭水沟,等到爬出来全身都脏得不见白色。

不过分执拗于过往,不卑不亢,坦然接受,是我们对从前自己的宽容与悦纳;不草率做决定,仔细思量,是我们对未来与现在的自己的要求与期许。

“墨点”有则已,洗不掉又何妨?过失不是秘密,而未来亦不是定局。


 莫以袍取人

刘一驰

(南京市金陵中学)

 

即便在洗涤用品琳琅满目的当今,恐怕也少有经常穿却纤尘未染、雪白如初的纯白衣物。而且,对于绝大多数生活没什么特别的讲求的人来说,沾染些许难洗的污渍也绝不等同于这件衣服的报废,除了一些专门用来传达庄重或神圣的衣服。

古时有个典故,一袭白袍,一旦沾染墨迹,哪怕一点,便永远也洗不掉了。这话不假,告诉我们要爱干净,爱衣服的干净,爱道德和信誉的干净,爱心灵与回忆的干净。很多污点是没有洗刷的机会的。

但似乎人们由此引申出了一套“以袍取人”的评判体系,且愈演愈烈。那群爱找“问题”的人,就是这其中的积极推动份子。

就像一些先时的学者,生于山河破碎或政局动荡的年代,带有些颇具争议的履历或行为本是无可厚非,更不应该影响到其学术成果的价值以及其观点的现实意义。

而如今似乎有不少人不这么认为。他们精于钻研前人的“黑历史”,在人们讨论前人的学说或经验时便风风火火地跳到台前,仿佛捉奸在床一般地,幸灾乐祸又义愤填膺,昭告着自己挖掘到的,那些青史留名者的人生里不值得称道的往事。越高大的人,污点也越醒目,他们批判起来也更有恃无恐。

他们或许嘴上不明说,但这样做只可能基于这种逻辑:因为这种种“污点”,所以他们都是“有问题”的人。他们的观点、实践经验便因此值得怀疑,你们对于这些“有问题”的先贤的探讨与分析便同时变得毫无价值。

而事实上,这群“热心敬业”的“揭发者"才是最有问题的一群。

鲁迅曾写道:“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而再完美的苍蝇也终究是苍蝇。”对鲁迅“莫须有”的“黑历史”颇有研究的人,在鲁迅的那个时代,就已成群,近百年过去了,无数人仍崇敬、学习着这名战士,但没人记得那些苍蝇。

一个更可爱的世界应该少一些以袍取人的习惯,尤其不要纵容热衷于污点的、“爱干净”的苍蝇,肆意否定那些迎着光明的、拓宽了世界的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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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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