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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陈德功 2020-05-23

鄂州南楼书事

四顾山光接水光,

凭栏十里芰荷香。

清风明月无人管,

并作南楼一味凉。

——宋·黄庭坚

解析

今天我们来读一首黄庭坚的夏诗——《鄂州南楼书事》,鄂州就是如今的武汉,南楼位于蛇山之上。

说起蛇山这个名字,湖北以外的朋友们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如果说起黄鹤楼,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黄鹤楼就位于蛇山之巅,因此,蛇山又称黄鹤山。

蛇山坐落于武昌区长江南岸,山势绵延委蛇,达两公里之长,陆游《入蜀记》中曾记载“缭绕为伏蛇”,大概是后人称之为蛇山的源头吧。山的海拔并不高,仅九十米,宽也不过才三十米,但是就是在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坐落着闻名天下的千古第一楼——黄鹤楼。山上亭台楼阁众多,古迹到处可寻,崔颢、李白等无数名人都在山上留下过痕迹,称之为古人仅次于西湖的文化小圣地,当不为过。

夏日炎炎,酷暑难消,舍间难以避热,古人没有电力,没有空调,对于他们来说,远离尘嚣的深林山间,应该是避暑的绝佳之所吧。

就是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晚,诗人登上了蛇山之上的南楼。立于山上,长江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所见之景如何?诗人这里并没有细说,也不是这首诗的重点。因为如果要说起写长江景物之胜,又有谁能出崔颢和李白其右?除他们外,后人写者又不胜其数,诗人并不重复造轮子,而是用一句简单的“山光接水光”概括了。山光水光,用词凝练,相接相融,富有表现力,给我们营造了一个开阔画面感,也为下句荷香的出现做了铺垫。

诗人斜倚着栏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从东边升起。清风阵吹,不仅带来阵阵凉爽,空气中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荷花菱角的香味。这样一种感觉,尤其是在这样燠热的夏天,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享受啊!

这首小诗,把山光水色的视觉,菱叶荷花的嗅觉,凉风吹拂的触觉,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给我们营造了一种立体的感受,仿佛在观看3D和VR大片一样,令我们身临其境,并且“感同身受”。我们仿佛一瞬间穿越时空,站在诗人的面前,见他之所见,闻他之所闻,感他之所感,我们心灵相通,情感共鸣,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这就是文学艺术无穷的魅力了!

另外,我们似乎还可以从诗中感受到一点点别的味道,比如“无人管”三个字,似乎暗含一丝丝的怨意。黄庭坚才华斐然,早年曾任职京师,又修《神宗实录》,但是由于过于认真,巨细不遗,并不取悦于上,寓居江汉之地。此时此景,内心流露出一丝不平,应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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