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权：旅行社要避免转型烂尾

吴晓波说，我们每个人，就像大江大河中的小小扁舟，身不由己地接受时代给予我们的所有激荡。而此时此刻，我们正在经历的2020年，也正充满着戏剧性、偶然性、不确定性和巨大的激荡感。

自1月24日文旅部发出紧急叫停业务通知，旅游从业者的噩梦就已经开始，接下来便是兵荒马乱的退更改、失业、挣扎、现金流丧失、自救……过去的100多天里，这些词汇被频繁提及，背后映射的旅游人的“焦虑”，也正在成为一种流行的大众情绪。

随着疫情防控形势向好，多地恢复旅游企业部分经营活动，如为干旱的土地带来希望的甘霖，旅游行业开始有序复工，国内旅游市场加快复兴步伐。“这段时间对于我们旅游从业者来说好像是生病卧床三个月，忽然有一天医生告诉你可以出院了，这种兴奋是难以言表的。”中青旅控股副总裁、中青旅遨游国际董事长高志权这句话，无意间也戳中了旅游从业者在疫情重压下感受到的挣扎苦和无力感。

确实，每过一天，企业都在失血。尽管国内以及北京疫情总体已经得到很好控制，各地相继放开省内组团旅游举措，但组团游的恢复还有比较长的路要走。“北京市旅行社自4月17日起已恢复了经营北京市政区域内的组团旅游业务，中青旅遨游也严格按照疫情防控要求上线了北京市内的组团旅游产品，但当我们‘病愈’下床的时候，我们还比较虚弱，因此这个阶段还不是去考虑怎么能跑起来的时候。更不要因为疫情拷问业态，省内游、周边游本身这件事情它就是一种业态，我们过去做与不做和现在做与不做没有必要关系，这只是各个企业不同的选择。”

各大旅行社会押注国内游

4月23日是中青旅旗下北京古北水镇开业的日子，这一天，由中青旅遨游组织的古北水镇一日游首发团也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旅行社资讯在首发团当天问高总：对旅行社而言，仅提供省内游产品，能不能hold住经营成本？高志权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在零收入的情况下已经付出了巨大的成本，现在我们考虑的也不是能不能hold住成本的问题，而是说在省内团队旅游重启政策下，我们的产品是不是已经上架，能为接下来市场全面复苏预热。同时，我们是不是有能力适应目前的业态。第二，三个多月都没有开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商业链条运转起来。何况北京市文旅局已经批准恢复经营北京市政区域内的组团旅游业务，我们为什么不去经营呢？”

但抗疫持久战下人们骚动的远游之心还只是在搜索阶段，虽说旅行社都在主动上阵，不约而同上线了北京市内的组团旅游产品，然而面对消费者的出行意愿、信心，公司上下都没有底儿。“一开始在策划延庆和野鸭湖项目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收不上客人的准备，不是悲观，恰恰这点才是真正影响疫后文旅企业发展的核心关键。”始料未及的是，报名情况远超想象，“说明客人的出游需求还是存在的，这也给市场带来了诸多乐观情绪。当然，这段时间我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能够立刻hold住成本的可能没有。”

数年来，中国的出境旅游人数和境外旅游支出，均居世界首位。当这个最大客源国停止脚步，影响的是整个产业链上的企业命运，涉及数百亿美元的旅游收入以及数以百万计的工作岗位。还有报告预计，全球旅游业的复苏进程需等到2021年。这也让出境游业务受到打击的企业开始挖掘国内游潜力。“以前是世界做中国，现在变成了中国做中国。”谁都不会想到昔日利润微薄的周边游、国内游正在成为互争雄长的市场。

“从当前全球疫情形势来看，出境游业务在2020年全面恢复几乎不可能，因此旅行社今年的业务重点会押注于国内游。虽说全面铺向国内市场很可能是阶段性的，但势必带来更加激烈的竞争，这点毋庸置疑。”

“对于以出境游或者是入境游为主要业务的旅行社来说，转向国内市场之后，可能会给国内游的品质或者市场带来消费升级。过去我们说到品质，很少关注一个团成团多少人，最近几年出境游产品中就已经推出了小团游，比如我们有些团封顶20人，这在业界很少看到。但是这场疫情会让大家更关注这一点，这也是无疑的。只是在相对的品质和服务、流程设计是否合理的层面，实际上出境游、国内游、入境游都是同理的，更多的还是取决于操作者的心态和视野。”

跨界多元化是化解风险的唯一方式

当所有人被动“宅”的时候，相当一部门用户在消费方式与习惯上因为此次疫情发生改变，从已经“峥嵘气象开”的线上渠道，到现在击中现时消费需求痛点的直播、社群、小程序……线上再次快速聚集了流量，尤其在用户体验及服务精准化方面都有突出表现。而这也是高志权的压力之一。

“旅游消费的特性决定了一些高附加值或高客单价的产品，在线上的交流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对于线下的旅行社，尤其是国内业务中，过去我们一直关注的就是一老一小这块市场，持续数月的疫情，让很多老年人都学会了在网上消费，而且老人一旦习惯了在线上消费，再想把他们拉回到线下很难，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挑战。”

为了拯救业绩，不少企业和商业大佬开始试水直播带货，原本在后方排兵布阵的“流量”大佬们，齐刷刷地把战场迁移到直播间。“直播带货肯定是未来的一个趋势，但是旅游产品被直播带货的比例可能会相对低一些。因为购买旅游产品的冲动性不是那么高，如果单纯从碎片化的旅游要素来说，直播带货是可行的。比如说酒店，景区门票，这都是可行的，但是一个组合成的线路产品，真正在直播带货中实现的比例并不是特别高，所以说旅游线路产品带货可以作为一种营销手段，如果做为一种主渠道，还需要时间。”处于冰封状态的旅游业，自救回血成为首要目标，而转投直播获取流量卖货，成为顺理成章的重要选择。

一方面，线上直播、社群运营等创新赋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负面影响，另一方面，异业的跨界融合也增强了旅行社的“免疫力”。“旅行社要规避风险，脱离主业去跨界的多元化可能是一个出路。拿中青旅为例，实事求是地说，尽管我们走出了多元化的道路，但我们依然是一个重灾区，景区、酒店的生产经营也都是停滞状态。”

“我也特别想跟大家说，不要过分去转型。从公开信息中我们也看到，免税店客源同比大幅下降，今年一季度亏损1.2亿元，去年同期盈利23.06亿元。免税应该说是行业最看好的，受疫情影响，部分免税商店也是先后闭店或调整营业时间，对公司的正常经营同样造成较大影响。所以说疫情之下没有赢家，要避免转型烂尾，重新去考量坚守还是放弃，坚守就意味着谋求更大的发展，如果不行就放弃，不是说动不动就要转型，转型烂尾很难收拾。”

今天的好与不好不在于转型，而在于是否活得久，毕竟可持续才是根本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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