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推荐一篇来自好教师签约作者【小半】的文章。在《小欢喜》里,有人看见高考的压力,有人看见了不同的家庭教育方式,她又看到了什么呢?近期,由黄磊、海清主演的家庭类电视剧《小欢喜》正在各个平台热播。里面有一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方圆和季胜利本来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朋友,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季胜利甚至都没认出方圆。方圆说:“我们是那种,小时候在一块玩的好朋友,后来长大了就没联系了。”方圆回答:“考大学的时候我考上了,他没考上,复读一年,他一高四学生,我一个大学生,见面聊什么,慢慢就疏远了。”季胜利也说:“第二年我就考上了,成了他的师弟,他好像是学法的,我是学行政管理的,不是一个专业,又不在一个年级,交往就少了。”就像我,看着剧中一群半大小孩们的喜怒哀乐,带着一堆感触给当初我一起念师范的朋友打了一通电话的时候,她却显得兴致缺缺。毕竟,当老师的总会对“高考”关键词下的学生、家长们多一些敏感,而对毕业后进了事业单位的她来说,一不带学生,二没养孩子,确实没什么理由关注这部剧。我们没有争吵,没有误会,没有喜欢上同一个男生的狗血桥段。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曾经无话不说的朋友,再见却相顾无言了。在友情里,惊天动地的决裂很少,更多的是默契渐行渐远。鲁迅先生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就如同他在《故乡》里写的那样: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那些无话不说的日子还在眼前,千言万语就在心中,却再也讲不出口了。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前些日子,我带过的第一届学生毕业十周年,聚餐时邀请了我一起。孩子们变化都很大,我还能依稀记得,有两个女孩儿那时候天天放学一起回家,书包上的挂件都是同款。这次聚餐,两人却几乎坐了对角线,除了刚进来时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就再没有什么交谈。虽然作为老师似乎不该八卦学生,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们中的一个: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和她关系最好,今天怎么没约着一起来?女孩儿摇摇头,苦笑的嘴角和我挂上那通略显尴尬的电话时的表情如出一辙。一个本科毕业后又念了研究生,一个毕业后早早地进入职场打拼。于是,没有了现在和未来可谈,高中三年的往事再怎么回味,过十年,也成了干嚼。最后,从好朋友变成了普通朋友,从普通朋友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知乎热榜有这样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和好朋友渐行渐远的?其中有一个回答是:生活圈子不同,想法不同,性格不同,交流变少,见面次数变少。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环境和经历的不同,没有了共通的交流点。曾经的好朋友渐行渐远,是因为我们都活成了彼此不理解的样子。小一点的时候,什么都在一个步调上,玩儿的,吃的,总是能想到一块儿去。大学,我学的师范专业,她去了艺术学校,我念叨着考教师资格证时,她说当明星真好。工作,我成了一名高中老师,她却进了国企,我天天为了升学率头秃,她每天想着怎么打发上班的无聊时间。结婚了,我嫁的很普通,她却嫁给了富豪,我每天计较着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她每天关心着自己的美容养颜。这样的差异,聊不到一块去,次数多了,关系自然也就淡了。都说环境造就了一个人,所以人也就只能选择在相同的环境里找同伴前行。张爱玲和炎樱因为机缘巧合在一条船上相识,而后又在香港大学成为同窗。不善交际的张爱玲和开朗热情的炎樱,就这样成为了一对至交好友。后来张爱玲与胡兰成离婚,先后去了日本和美国,此时的张爱玲生活困难,在日本时投靠过炎樱,在美国也要倚仗炎樱的人际关系才能进救世军办的贫民救济所。炎樱给张爱玲写信,也多是说自己挣了多少钱、感情有多幸福,张爱玲都没有回复。生活和环境上的差异让两人少时的友谊走到了尽头,若说张爱玲淡漠不回信,但彼时的她还能同炎樱说些什么呢?永远不要把友情放在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上,有些朋友就是在一个阶段带给自己美好东西的人,互相享受而不要互相捆绑。“邓巴数理论”告诉我们:人类的社交人数上限为150人,精确交往深入跟踪交往的人数为20人左右。然而人这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这就意味着我们将不断地与人错过,而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强留着彼此,只会留下痛苦的过程,不如在发现的时候,最后一次,默契地离开。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是大S、小S、阿雅和范晓萱一起去旅行的一档综艺节目,四个认识20年的朋友,时隔多年,已到中年的她们,相处得依然像少时那般。 同在娱乐圈,她们懂彼此的害怕,祝福彼此的成就,体贴对方的感受。对于这样的友谊,网友的评论是:“我能看她们四个人聊天看100集。”真正的朋友,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不是各自鸡同鸭讲的各自叙述,而是思想上真正的契合。那些离开的朋友是时间带走的,而那些真正的朋友,也是时间留下来的。我最终没有安慰那个和高中闺蜜渐行渐远的学生,也没有挽回那些和我无话可说的朋友。因为我知道,她们都拥有能和现在的她们一起走的人,我亦是。“擦光所有火柴难令气氛像从前闪耀,至少感激当日陪我开甜蜜的玩笑。”这是我希望她明白的,也是我希望我的学生们都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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