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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吴越尽说 2020-05-30
作者:变迁不停



    我有两个哥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又疼我又爱我的人。一个年长我一岁,一个年长我两岁。他们两个我都喜欢,好的是一个是我大爷家的,一个是我舅舅家的。所以我很少同时遇到他们两个,否则我真不知道他们都在的时候,我要和谁玩才不至于让我觉得他们在我心目中有任何的偏差。

       
    我妈妈说我小时候是常年的住姥姥家的,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太小,所以我没有太多的记忆,和我大表哥在一起玩,到现在觉得最早的记忆,就是我们一起放风筝,那个时候我记得好像我没有风筝也不记得我表哥他们有风筝,只是我们在打谷场里看邻居家的小朋友放,就那个风筝,也不是什么好看的鹰啊、燕啊的,而是一张白纸自己拿墨汁涂了些图画,用家里人织网的线,拴了四角儿,就扯着线飞上了天,要是放在今天肯定觉得丑死了,可在当时,虽然说不上漂亮,可就那能飞上天的能力,就让我们羡慕的不知所以,眼巴巴的盯着那只黑白配,充满无限的期羡。好像我们自己也回家找工具制作过,但不记得最后是否成功。
        
    还有一件令我记忆犹新的事情,大约之所以记着,因为它一直是个遗憾吧。有一年村里来了走街串巷的照相的人,我们几个孩子刚刚好也都在舅舅家,舅舅特意从村头喊过来,给我们几个合影留念,在舅舅家老房子后面的土堆旁,高兴的我们站的整整齐齐,那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对照相有了印象,相片是要带到不知什么村子里去,然后待到相片洗出来之后,会送过来,我们都盼着看到照片,总是盘算着日子,可最后也没等来照片,照相的说,底片曝光了,我们都觉得可惜,但后来好像也没有再补拍。我们几个表兄妹只记得有那么一次在一起照相,但照片却又没有洗出来。害我一直多年都耿耿于怀。
      
    记得姥姥邻居家有一只大公鸡,那只公鸡极厉害,看到我们总要拼命往身上扑着啄我们,吓得我们常常不敢出门,可我们又不能长长的闷在家里,所以每次出去大表哥总是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替我看护,待我安全的跑出去以后,他才放下了竹竿,瞅准机会飞快的跑出来和我汇合,然后带我去玩。那个时候每次出门都心惊胆战、筹划半天才能完全逃脱,当时的那些小苦恼却成了我日后常常快乐的回忆。
       
    我们秋天的时候帮着家里剥棒子,我力气小,剥不掉的就给我大表哥,他总是一下子就能干脆的完成。舅妈那时候对我们有规定,剥完一筐就能吃饭,所以我们都不贪玩,总是快剥快剥,待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通常也是饭刚刚熟的时候,那时候的饭真香,我最爱喝姥姥家的大米饭,舅妈知道,所以每次我去都做给我吃。时至今日每当我想起津液还总是不自主的滑满我的口。大有望梅止渴的奇妙!
      
    后来我们都慢慢长大,在一起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记得我上高三的时候,那时的大表哥已经开始工作,也还在他有限的工资里,给我从天津带回复习资料,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少再见面了。
      
    我大学毕业表哥也曾托过他的朋友为我在他的城市谋求工作,虽然那次没成功,但后来我也到了表哥所安家的城市,他的工作总让他多数的时间在别的地方,很少时间在家。但只要他回来,总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我回家一起吃饭。我喜欢给他的儿子带小礼物,很小很小的,他也喜欢,我也喜欢,所以一度他曾问我:“姑姑,你是我的亲姑姑吗?”我语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再后来我们都奔波在不同的城市,甚至国家,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那份牵挂总也是都在心里!
        
    我小哥哥在我心里是个英雄式的人物,对什么事情都有办法又有胆量!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天天在一起玩,冬天的时候,他常带着我去溜冰或者挖冰下面的鱼。那个时候我是不会溜的,他也不能像大孩子一样从高高的地上跑到冰上然后一溜烟的划过去,但他有办法,用小凳子拴上一根绳子,凳面朝下,人蹲在上面,我俩一个拉着一个蹲在上面,玩儿的不亦乐乎。玩儿累了,我们就挖鱼,冬天的时候,结了不是很厚的冰,太阳出来的时候,鱼就在冰下面,我们看的清清楚楚通常是他用刀子挖开,小手伸到冰下面捉出来,我只负责拿着瓶子跟着他。我们有时候能捉好多,但不记得后来这些鱼都哪里去了,反正捉的时候,我们都很起劲。有时候外面不适合玩的时候,我们就在屋里用小凳子支好架子跳皮筋,我俩轮着跳,我通常都比他跳的好。
       
    秋天的时候,我们就去地里逮蚂蚱,我负责逮蚂蚱和捡柴火,他负责在地里掏出一个简单灶台烧蚂蚱,每到青烟烽火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的蹲在旁边等着。待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撩开那堆火灰,挑出来的第一个总是给我。这一顿吃完了还不尽兴,我们就再来一次。
        
    在我们还都不怎么分男孩女孩的时候,他即是我的哥哥又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们最好的记忆大约都在秋天,因为只有秋天才有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虽然也有夏天一起扑蝉或者捉蜻蜓的记忆,但总没有在嘴上的记忆和冒险得来的痛快。那个时候我奶奶的院子里有一棵枣树,秋天也还没完全来的时候,我俩就悄悄的踩着小凳子一颗颗的摘枣,然后装到小兜兜里,蹬蹬的跑到没人的地方我俩分着吃。待到枣子都差多红透了时候,我们又开始拿着小竹竿一下一下的敲打,他负责敲,我负责在地下拣,总有枣子敲在我的头上,咚的一下,我抬起头来,见他还在仰着头敲,我也不说然后低头再继续拣。差不多的时候,一撂杆子,我俩就地平分。待枣树底下的都够不到的时候,我们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爬到房上去摘,通常他使劲拽着枝子,我倾着身子摘。我说够了,他就一撒手,树枝一阵的乱颤。我俩偷偷一笑,然后溜下来分着吃。总之跟着他我总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有时候奶奶家来客人送来的点心,我们尝到了甜头儿,可奶奶今天给的极限已经到了。我们就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拿一块,我负责放哨,哥哥负责实施行动。奶奶一来我就一咳,哥哥就得了暗号。奶奶从来没有正面抓到过我们,我猜想奶奶是深爱我们的,根本就不打算抓我俩,哪有小孩子能逃得过大人眼睛的道理。可我俩是偷乐着,一人一半的躲起来分着吃。记得有一次奶奶晒了地瓜干,不知什么原因她晒到了最高的房顶上去,我和哥哥知道后,就趁着奶奶不在家的时候,抓着梯子爬到偏房上,然后走过一道大约长一米多的院墙,才能爬到有地瓜干的房上,要想够到地瓜干也还需要再往上爬一段距离,因为是起脊的房子,所以都是斜坡,我们不敢站起来,只有趴在房上,匍匐前进。他在前面,我在后面,就像很多战斗片里演的一样匍匐,只是没有人家那么快,而且爬到最后,高高的房子让我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了,至于后来有没有吃到地瓜干和怎么下来的,我是全然不记得了。只是印象中有人看到了我们,好像后来告诉了奶奶,也不记得奶奶是否曾骂过我们,但那段刺激的爬房子,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也还记得有一次我俩一起玩,也是不知怎么就玩到了房子上去,后来我下不来了,是爷爷把我救下来的。之后好像很长一段时间再不怎么敢随便爬到房子上去。但我天生就胆大,以后和小朋友们在人家垒砌的院墙上,比赛看谁跑的快,我好像总是在前面,让我好不得意,估计这要感谢我小哥哥从很小的时候就带着我练就的胆量。
      
    我哥哥比我大,上学也比我早,他上学后我就没什么伙伴了,所以我常常去他所在的班级站在门口上,听他们大声朗诵:“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来到小河边,来到田野里,来到山岗上,我们找到了春天……”一节课后,老师点名让同学背诵,可被点名的同学,背了两句就背不下去,我站在门口一直提醒他,后来老师干脆不让那个同学背,点名让我背了起来。我也不害怕就给老师全篇背了下来。我背完后老师告诉我明天可以来上学了。我突然的上学,家里没有任何准备。匆忙中都是小哥哥分给我的,他给我的笔,给我的本,和我同看一本书,然后第二天就牵着我去学校了。我们又做了同学,那个时候我们朦朦胧胧的知道了男生要和男生玩,女生要和女生玩,逐渐的我们都开始结交了新的伙伴。但在家里的时候,他还是我和我一起玩起来的小哥哥。
      
    后来因为我年龄太小,升学又有数额的限制,我在一年级又待了一年,以后哥哥高了我一个年级,他用过的书给我,他每次订新的本子也给我,但凡他有的,总也留给我一份。我个子矮小,但从来没人敢欺负我,因为都知道我有一个在高年级的小哥哥。有一次一个男孩子和我吵了架,我小哥哥知道了,赶过来就和那个男孩子厮打在了一起,那个男孩子不是我小哥哥的对手,被打的落花流水。从此后再很少人敢和我打架,有人和我吵,我也从不示弱,因为在我心里我有一个小哥哥。
    
    我有两件小哥哥送的东西,一直保留了很多年,一件是一条项链,那个时候我小哥哥已经知道爱美,自己赶集买了一条项链,但回来后,他带着不合适,就送我了。我天天带着,几天后脖子上起了一圈的痘痘,后来知道是我对那条项链皮肤过敏。我很舍不得的放在我珍爱的小盒子里,还用雪花膏抹了一层油,因为我听说,油能防止项链生锈。起初我还时常拿出来擦拭,可后来时间一长,亮亮的项链上生了一层灰绿色的东西。另外一件是一张卡片,有一年我们兴起互送卡片,小哥哥也写了送给我,我也一直都把那些儿时好看的卡片保留着。去年我回妈妈家,找东西不经意间竟然看到,我拿出来和我小哥哥十岁的女儿一起看她爸爸当年送给我的卡片,我念当时小哥哥写的话,我和侄女都笑起来。真是恍若隔世啊!
      
    我希望我的哥哥们都生活幸福。也感谢他们,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两个重要的男子汉曾在我儿时给过我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2013-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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