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建寻联游记之一衡阳回雁峰•石鼓书院景区寻联记

杨远建寻联游记之一

【衡阳】回雁峰·石鼓书院景区寻联记

杨远建 湖南 洪江

清晨，下了火车，立马搭市内公交车，一番寻觅，回雁峰景区终于到了，仰望着北门牌坊上的“南岳第一峰”匾额，心中颇有些回肠荡气。今天倒要看看这第一峰到底有多高，两眼便向门内搜寻，却先发现了门柱上的对联，仔细识读后，喜滋滋地把它抄在本子里：

雁阵破长空，展翅腾云，俯仰方知天地阔；

峰头揽胜景，骋怀极目，登临不尽古今情。

此时已是庚子年初夏，去年到此不再南飞的秋雁，恐怕都列阵北去了。看不到雁影，还是去登登这向往已久的回雁峰吧。

入得门来，攀登不几步便到了烟雨池，它是衡阳八景之冠，池虽极小，把崖壁却反衬的极高，打量崖头“回雁峰”三个大字，想象着烟雨铺天盖地而来，池子似乎便无穷大了。可惜感受不到唐代王勃“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意境。继续攀登，不过几十个台阶，立在高台上的雁峰寺就映入眼帘，或许应为地头太小，寺门竟与寺内观音殿共用一个大门，甚是奇特。不过，门柱上的一幅对联更为奇特：

纵览豁中怀, 对晴天雁字、月夜钟声, 好把俗尘涤去;

登临寻胜迹, 看槛外江山、池边烟雨, 都从梵宇收来。

联语的上下比前三个分句似乎都与寺庙无关，然而最后的分句“好把俗尘涤去”、“都从梵宇收来”却以画龙点睛之笔把前面的景物描写拢住，点题雅切，景物也由此幻化得更为神奇，充满禅味了。

感叹未尽，已经翻过没有雁峰寺高的峰顶，即刻到达此君亭。亭柱上悬挂着两副对联，其中一副是这样断句的：

船，装今载古；

山，立地擎天。

显然这是嵌字联，“船”“山”二字让人想起明末清初的著名学者王夫之，出生于回雁峰，其人人称“船山先生”。来到亭的下一层，一看景区解说，猜想的果然不错。如此，对联的内涵自然瞬间就变得更丰富多彩了。

亭的南面一百米处，耸立着一栋三层楼的仿古建筑，气势颇高，一望见，便舍亭而去，凑近看来，知其唤做“回雁阁”。令人豁目的是，阁上对联极多，当是罕见，可惜由于维修等原因，大门紧闭，不能登阁，只好围绕一层楼，转了几圈。还好，发现西门方向有两副对联极佳，可聊以自慰，其一是西门门柱联：

雁引愁心去；

山衔好月来。

对联上比有款落曰“李白诗联”。自然，稍微知晓唐诗的人，便知其语出李白诗《与夏十二登岳阳楼》：“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此诗虽是写洞庭湖边岳阳楼的，不过，这两句放在回雁峰这里，却是更加贴切，一“雁”一“山”更具有典型性，在广阔无垠地想象中读之，会更有回味，可以说是增加了原诗的内涵。其二是离外围石栏杆最近的廊柱联：

蒸湘水合双龙转；

楚粤天从一雁分。

联为明朝朱绍京所撰。联语在一“合”一“分”中，简约而形象地道出了衡阳的地理特征，纵横千里，雄浑大气，读之，让人心胸顿阔，可谓风情无限呀。

游完回雁峰景区，正值中午，又来到离回雁峰三、四里之外的石鼓书院景区。此时太阳高照，天气有些炎热了。更烦人的是，新冠肺炎疫情还未结束，入门颇有些紧张、繁琐。只是不需要买门票，似乎有些大喜过望，进门后，便径直入景中而去。

历史悠久的石鼓书院坐落在蒸、湘两水交汇处的石矶上，半岛不大，建筑却多，然亦疏密有致，分布得体。其中，在百年槐树掩映下的李忠节公祠有联云：

义烈炳潭州,千秋英名垂竹帛；

崇祠仍故宅,一龛清供有梅花。

李忠节公即李芾，南宋末率领潭州（长沙）军民守城，城破，殉国。祠原在衡州城南金鳌山李芾故宅之基础上建立，清代移至石鼓山。后彭玉麟为之题此联。“一龛清供有梅花”一句最是有味，其借“梅花”作比，以象征李公的精神品质，风雅至极，一句救活此联，乃彭之一贯手法。李芾若知之，必含笑九泉。

    随后，从祠旁举步踏过十余级阶梯后，登上石鼓山最高处，在树影婆娑中，有大观楼迎面耸立。一层楼大门楹柱有李镐题一联曰：

坐对岳云开，权将小阁重楼当他广厦；

俯临湘水去，却喜渔歌桡唱答我书声。

联中“岳云”、“湘水”甚是切题，其由眼前景，真挚而形象地引出作者的思绪情感，颇为得当。步入一层厅堂，堂中楹柱有长联，几经琢磨、辨识，其语云：

珠玑文字任流传，昌黎首唱，石湖继吟，霞客纪游，姜斋感旧，佳节数从头，太息前人俱往矣；

锦绣江山烦指点，左挟峋蝼，右挹回雁，前连青草，后接朱陵，风光都在眼，喜看形胜更超然。

上比言人文，下比言形胜，各以四个四言分句概括总结之，排比整齐，句中自对，而一路浩荡而行，其感概颇可玩味！联语为欧建鸿撰。

走出大观楼后门，五十米处即为合江亭，亭秀而雄奇。倚亭之东面栏杆，下瞰两水汇合，景色颇为奇特、壮阔。然惜合江亭虽悬挂有二联，却无一能相应，遗憾。

夕阳西下，江风徐徐，本想回首望望“南岳第一峰”，由于高楼阻隔，回雁峰已是无法瞭望到。便又低头看着悠悠蒸水艰难融入浩荡湘江的尴尬状态，感叹着中华传统文化，一人来回踱步，在江水搏击声中，不觉栏杆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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