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山好汉为何“钟情”于牛肉 《水浒传》作为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其中很多描写都可以让我们管窥古人生活中的一些琐碎，比如在水浒故事中曾多次出现梁山好汉吃牛肉的描写。  在五台山出家当了和尚的鲁智深，忍受不了清规戒律，跑下山大口喝酒的时候，吃的就是牛肉。沧州草料场，失意落魄的林教头，慰籍自己的也是一碟牛肉。 七星聚义前，乡村学究吴用和阮氏三雄拉感情时用的也是牛肉。除此之外，还有梁山水泊外朱贵的客栈，孙二娘在十字坡的黑店，卖的也都是牛肉。  梁山好汉为何如此热衷牛肉呢？ 曾经网上有人分析，这是英雄好汉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朝廷的反抗与不满。因为在古代的农耕社会中，牛是重要的处理，为了稳定农业生产，历朝历代都对公牛的宰杀进行严格的管控，擅自宰杀耕牛，要承担非常严厉的刑罚。你越是禁止，我越是要吃，按照这个逻辑似乎也能说得通。 事实真的如此吗？ 或许是我们把吃这件事儿想的太复杂了，一种食物能够广泛被人们所食用，除了可能是因为它好吃，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它便宜，这时候或许有人问，现在牛肉都是十分贵的，难不成古代牛肉很便宜？ 事实上古代牛肉的确很便宜，为什么呢？因为很难吃。  耕牛在古代的地位越高，相应的牛肉越难吃 我们刚刚说过，牛是古代重要的畜力，所以一个牛犊被生下来之后，最主要的任务都是拉去耕地。这就是为何古代买卖牛马，首先看的是他们的年龄，这就相当于我们买二手车时看的公里里程。 因为对于古代人，牛马最大的价值是耕地和运输，至于牛肉和马肉的买卖，并不受重视，因为价值不大，其地位大致相当于如今汽车报废卖废铁。  只有把牛拉去耕地，才能将牛的价值最大化，所以但凡出现在市面上的牛肉都是已经很柴的老牛肉，不但嚼不烂，还会很拉嗓子。 所以我们还会发现，中餐中的牛肉烹饪往往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高温炖煮，而不会是像西餐那样只是象征性的煎一下。  这是因为，西方国家在近代普及工业化养殖后，肉用牛从出生到被屠宰，只需要经过12个月到18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两年，这样的牛肉质鲜嫩，口感也好，半熟不熟恰好保留牛肉本身的鲜味和口感。 但对于古人，牛肉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因为老牛肉很难吃，所以即使，肉的供应量虽然有限，想要买的人却不多，这就导致牛肉价格极其低廉，成为广大底层人民满足一尝肉味的选择。  我们再来看那些水浒好汉吃牛肉的场景，果不其然都是在底层百姓聚集的野店偏店，和黑店，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只有底层百姓才会去这里一尝肉味。 要知道在唐宋时期，人们推崇的肉食是羊肉，吃羊肉也被看作一种身份的象征。 比如在古代重要笔记史料《清异录》中记载的，韦巨源官拜宰相时（公元709年），向唐中宗敬献时烧尾宴中，58道菜谱中，羊肉作原材料的就有11道，由此可见羊肉在当时的地位有多么重要，独自便占了顶级盛宴中的五分之一。  宋江点菜，小二说没牛肉，李逵为何怒了？ 理清了这个逻辑，我们再来看《水浒传》中宋江与李逵、戴宗二人在浔浔阳江头琵琶亭酒馆的遭遇，宋江先是客气的说： 我这大哥肚饥。你可去大块肉切二斤来与他，少刻一发算钱还你。 迎来的却是小二一句没头没尾的： 小人这只卖羊肉，却没牛肉。要肥羊尽有。 这其实是因为，当时的宋江还是待罪的身份，因此他是无法穿上档次的官服，而只是市井打扮。而李逵呢，又是一个典型的底层莽汉装扮，再加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在小二眼里，很可能把他们当做了第一次来城里吃饭的乡下人。  宋江只说是点肉，自然就当成了底层百姓经常吃的牛肉，想必当时牛肉和羊肉的价格差别还是蛮大的。为了避免误会，小二子才强调了： 我们这是高档餐馆，不卖那种低廉下贱的牛肉，我们只卖羊肉，而且是高档的肥羊哦。 小二的这番回答在宋江和戴宗眼里倒没有什么，但这句话却戳痛了李逵的痛处，因为平时嗜赌如命的他，一定受尽了别人的不待见，和鄙视，如果是他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当着钢结石的宋江以及自己的大哥戴宗面前，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所以便把手边的鱼汁儿泼向了小二，并说了这样一番话： 叵耐（pǒ nài）这厮无礼，欺负我只吃牛肉，不卖羊肉与我！ 这里的叵耐是宋朝时期的白话，是忍无可忍的意思，大致用法和现在流行的TMD很像。所以你回的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这个小孩儿狗眼看人低，认为我只配吃夏天的牛肉，不配吃羊肉，真是可气！ 这样解释的话，李逵在酒馆中的一番作为就很合理的。  时过境迁，如今的农业早已经普及机械化，牛作为耕地畜力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如今饲养的大部分牛都是为了屠宰吃肉，饲养的时间往往都不会超过两年，这时候的牛肉质十分鲜嫩，加上欧美饮食文化对牛肉的推崇。 牛肉打了一个翻身仗，成为高端食材的代表，倒是很符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规律。 2020.6.2 参考资料： 《水浒传》施耐庵 《清异录》陶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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