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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古稀老人赵 2020-06-02

中华民族是古老的文明之国,创造了许多物质文明,凿井就是其中之一。水井在古时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先秦的《击壤歌》唱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1] 地处戈壁沙漠的敦煌也不例外,敦煌壁画中就绘有当时的水井图像及相关情景。

莫高窟北周第296窟窟顶北披东段绘《福田经变》,依据佛经画了“立佛塔”、“植果园”、“施医药”、“修桥”、“造井”等场面。在“造井”画面中绘一方形的水井,突出地面的井台高约100厘米、宽约35—40厘米(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井台后方两侧绘二人,其右侧着浅驼色长袍之人双手高举拉绳,正在用桔槔提水(图像不是很清晰);左侧着黑色长袍人则站立井边观看,其身旁右侧绘一骆驼卧地。井的左侧绘有一大水槽,三匹马在水槽中埋头饮水,水槽后面绘一人似在照顾马匹饮水。水槽左侧即三匹马的屁股后方,绘两人正在设法往一只骆驼嘴里喂水(图1、线图1)。此画是根据西晋沙门法立、法矩共译的《佛说诸德福田经》“广施七法”之一的第六法“近道作井,渴乏得饮”而绘制,但它表现了在干旱地区长途跋涉的商队,正当人畜感渴之际,途遇水井,得以畅饮的情况。这是敦煌壁画中最早的水井图像。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1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线图1

莫高窟隋代第302窟人字披西披绘《福田经变》,从北到南依次画了“立佛塔”、“植果园”、“施医药”、“船渡”、“修桥”、“造井”、“建厕”等七个场面。在“造井”画面中,绘一方形水井,突出地面的井台高约100厘米、宽约80厘米;井旁边有一高约230厘米的木杈,上架一长约260厘米的横杆,杆的尾部悬挂一石块(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有两人正用桔槔提水。井的一侧,有一匹马正埋头在水槽里痛饮,另一侧有人提着水罐递给求水喝的行旅人。画面气氛轻松愉悦,表现出在干旱的西北古道,尤其是在那些河流不到之地,人们遇见水井时的喜悦心情和活跃场面(图2)。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2

莫高窟隋代第419窟窟顶东披所绘《须达拿本生》故事画中也绘有一水井,绘一妇女正在井边汲水,另有二人站在井的另一边。水井用白石砌井台,井台上边有较高的围栏,井栏虽不规则,但干净整洁。井台高约25厘米,井栏高约35—45厘米、宽大约35—60厘米(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井旁边有一高约250厘米的木杈,上架一长约260厘米的横杆,杆的尾部悬挂一石块。这幅图非常清楚地表现出是用桔槔提水(图3)。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3

桔槔,俗称“吊杆”, 是利用杠杆原理以减轻劳动强度的提水机械,是一种原始的井上汲水工具。它是在一根竖立的架子上加上一根细长的杠杆,当中是支点,末端悬挂一个重物,前段悬挂水桶。一起一落,汲水可以省力。当人把水桶放入水中打满水以后,由于杠杆末端的重力作用,便能轻易把水提拉至所需处。桔槔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相当普遍,而且延续了几千年。这种简单的汲水工具虽简单,但它使人们的劳动强度得以减轻,比手工抱瓮汲水要提高百倍功效,至今尚在一些农村中使用。

关于这种桔槔,战国时期的大哲学家庄子为阐发自己的哲学思想,曾举其为例,留下了珍贵的史料。《庄子·天地》说:“子贡南游于楚,反于晋,过汉阴,见一丈人方将为圃畦,凿隧而入井,抱瓮而出灌,搰搰然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曰:‘有械于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见功多,夫子不欲乎?’为圃者仰而视之曰:‘奈何?’曰:‘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挈水若抽,数如泆汤,其名为槔。’” [2] 文中描述的是用桔槔提水的情形 。成书于西汉的《说苑·反质》中也记载:“卫有五丈夫,俱负缶而入井,灌韭,终日一区。邓析过,下车为教之曰:‘为机,重其后,轻其前,命曰桥。终日溉韭百区,不倦。’” [3] 文中“桥”即“桔”、“槔”两字的合音。

桔槔在汉代已经普及,山东省嘉祥县武氏祠东汉画像石中有一幅桔槔图,图中绘一圆形水井,圆形井台为束腰状,高约65厘米,底部直径约65厘米,井口直径约50厘米,中间细部直径约35厘米;水井右侧有一高约250厘米的木架,上架一长约280厘米的横杆(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杆的尾部上方放一石块,石块上面站立一只鸟,杆前部系一条长绳,下面挂一小水桶,正放在井口边沿上。井台旁边有两人正在合力用手拉绳提水,其中有一人还提了一个大水桶放在井台上。另外井架旁边有一人正在杀狗。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桔槔的具体形状及相关场景(图4)。敦煌壁画与此相比较,所绘井台是方形,画像石上则是圆形且束腰;井口大小差不多,但敦煌壁画中所绘的井台总的来看要稍高一些;作为桔槔而竖立的木架,在敦煌壁画中是很简便的一根树叉,在画像石上则用木条、木桩制作而成;木架的高度与横杆的长度,壁画与画像石都基本一样;横杆后面的重物,敦煌壁画中是用悬挂的方式,在画像上中则采取在上面放置的方式,并且有一似鸠鸟的装饰物。确切地说,汉画像石中所绘图像较为注重装饰性,而敦煌壁画中所绘图像则更注重实用性,这种情况大概与画像石位于中原地区、敦煌壁画位于边远地区有关。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4

不过,这种桔槔提水的方式,只适用于浅井、低岸,为了在深井、高岸取水方便,人民发明了辘轳。辘轳是一种可以转动的轴,在轴上绞缠绳索以牵引盛水工具上升,《齐民要术·种葵》说:“井深用辘轳,井浅用桔槔。” [4] 然而,据笔者所掌握的资料,却尚未发现敦煌壁画中绘有用辘轳提水的图像。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辘轳在魏晋时期的河西一带已经普遍应用。

魏晋时期,河西已普遍凿井,主要作为人畜饮用水源,在当时的墓葬壁画中便绘有相关图像,如嘉峪关新城魏晋1号墓前室东壁南侧有一幅彩绘砖画,图中绘二女抬一木架,上置一水罐,正前往一水井。该水井的井台参照旁边人物高度,高约65厘米、宽约40厘米;井台之上置一高约75厘米的井架,井架中间安装一辘轳,用绳系一弯钩(图5)。由此可以看到,井与当时人们的生活已经密切相关。在井上架设栏架,架中央置一滑轮状的辘轳,井绳穿过辘轳,人用手拉绳子,随着辘轳转动,挂在井绳弯钩上的水桶,就把水从井下提升上来。这种汲水方法,较之用双手拉绳取水的办法又前进了一步。这种汲水法,既加快了汲水速度,又比较安全。又如该墓前室北壁西侧的另一幅彩绘砖画,图中绘一人正牵拉井绳转动辘轳从井中汲水。井左右有槽,分别有两头牛、两匹马正在饮槽中之水,还有三只鸡也尾随在后面;上方有一排树。该水井的井台参照旁边人物高度(该图中的人物比例绘得较矮小),高约100厘米、宽约70—80厘米;井台之上置一高约100厘米的井架,井架中间安装一辘轳,用绳系一弯钩;井架上方左侧有朱红色“井饮”二字(图6)。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5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6

问题在于,在地质及气候环境等条件相似、地理位置相对较近的敦煌和嘉峪关,敦煌壁画中只有用桔槔提水的图像,而嘉峪关墓室砖画中则只有用辘轳提水的图像。这种情况,是当时社会现实生活场景的真实反映(由于两地的井的深度不同或技术传播等原因所致)?还是并非真实场景而只是受画工个人的情趣爱好、生活环境、知识面等因素所影响?或是两地都还有更多的其它资料图像尚未发现?如此等等,都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就是在早期的壁画中除了绘有井台外,同时还绘有用桔槔提水的方式,但中晚期的壁画中只绘有井台,相对颇为简单,似乎是直接用手提水。例如莫高窟晚唐第9窟甬道顶,绘佛陀在涅槃前最后接受拘夷城长者纯陀供养时的情景。据《长阿含经》《大般泥洹经》等载,佛陀涅槃前的晚上自行乞食到纯陀家,纯陀取井水和食物招待佛陀晚膳,饭后佛陀为其说法,当天半夜佛陀入灭。画面中绘有一人(即纯陀)右手扶住井栏(井台),身体前倾,左手正伸进井里舀水。该水井为正方形,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突出地面的井台高约100厘米、宽约90厘米(图7)。同样画面也见于莫高窟五代第98窟甬道顶部,画面也很简单,一方形井栏(井台)后面站立一人(纯陀),双手似提有一桶。该水井为正方形,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突出地面的井台高约50厘米、宽大约100厘米(图8)。同时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幅图中的井台是用木框制作而成,即上沿以及四角边都是木条,其间可能装嵌的是木板,这与早期井台用石块或砖砌完全不同。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7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8

相同形式的井台也见于莫高窟宋代第76窟壁画,该窟东壁北侧绘《八塔变》,在“第七塔”画面中,依据《贤愚经》卷12《师质子摩头罗世质品》描绘了“猕猴献蜜的故事”,其中绘一猕猴两腿微屈,双手持钵向佛作奉献状;其下方绘一猕猴作手舞足蹈状,其左侧绘一猕猴头朝下作落井之状(只露出屁股和两腿);该画面有榜题:“猕猴戏蜜欢喜作舞蹈井。” (图9)。图中的水井也只有井台而无桔槔之类的提水设施,该水井为正方形,以旁边站立人为参照,突出地面的井台高约50厘米,宽约90—100厘米,亦为木制框架中嵌木板(图10)。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9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10

早期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除了井台外,还有附属的提水设施桔槔,中晚期敦煌壁画中水井图像则只有井台,这种现象究竟是实际生活情景的反映,还是画工主观的原因?问题在于,如果壁画内容是当时现实生活的反映,而桔槔是一种相对先进的省力的提水设施,为何北周和隋代时期的敦煌使用了相对先进的桔槔提水,到了晚唐和五代、宋,反而退回使用原始的人工提水方式?根据一般逻辑会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不过笔者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来分析则认为其中有合理的因素。

笔者自20世纪60年代至今,在四川许多地方所见到的从水井中提水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用绳索系着木桶,然后拉着绳索把木桶往井下放,再用巧力抖动绳索,使木桶装上水,再慢慢拉着绳索提上来;二是用一根竹竿的一端用绳索系在木桶上,然后把系有木桶的竹竿慢慢往井下放,使木桶装上水,再慢慢拉着竹竿提上来。总之,都是用比较费力的人工提水方式。有趣的是,在四川省乐山市叮咚街有一口在唐代就著名于世的水井(图11),其井口还保留着用于安装辘轳的石头支架(据专家考证,安装辘轳的石头支架至少在距今两百多年前的嘉庆年间就已存在)[5],但20世纪60—80年代,笔者亲眼所见这里的人们并未用辘轳提水,而是用竹竿提水。也就是说,这里的人们放弃了两百多年前还流行的用辘轳提水的方式,改用原始的人工提水方式。换句话说,晚唐、五代、宋代时期的敦煌人民放弃北周、隋代时期广泛使用的用桔槔提水的方式,改用人工提水的方式是完全可能的。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11

那么,为什么人们会放弃相对先进的省力的用桔槔和辘轳提水的方式呢?其实,只要真正使用过这几种方式提水的人就会知道,使用绳索和竹竿人工直接提水虽然费力,但相对方便、简单、快捷;而用桔槔和辘轳提水虽然省力,但相对麻烦、较慢,并且还将增加设施的建造和维修成本。

敦煌壁画所描绘的水井图像及相关情景,真实反映了当时社会是根据需要来决定提水的方式。正如《庄子·天地》、《说苑·反质》等书中所记载,最初桔槔之所以得到推广发展,主要是为了“一日浸百畦”和“终日溉韭百区”,即大量的灌溉需要大量的人力,而社会发展的变化,农业灌溉方式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变化。例如唐宋时期的敦煌地区,已经建设了大量灌溉农田的水渠,并且有详细的管理办法。如据敦煌文献 P.2592等卷的不完全记载,唐天宝六年(747年)敦煌有一条平渠“浇地624亩”[6];据S.514的不完全记载,唐大历四年(769年)有一条瓜渠“浇地555亩”[7]。还有P.3560《唐沙州敦煌县水令》记载了唐永徽五年(654年)敦煌县“东河、阳开、都乡、宜秋、北府等五支水系的八十四条干、支、子渠及全年六轮浇水之规定”[8]。既然有了如此庞大的农田水利设施,为了灌溉而发展的用桔槔从井中提水的方式,自然也就渐渐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因为这时候人们从水井中提水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灌溉田地,而只是为了满足日常生活中煮饭、洗菜、洗衣等需要。这时候一个家庭每天的用水量一般只需要数桶就够了,而浇地一天至少需要几百桶。确切地说,如果一天只用几桶水,用绳索和竹竿人工直接提水更方便、简单、快捷,经济上也更合算。这便是中晚期敦煌壁画的水井图像只有井台而没有附属提水设施桔槔的主要原因。

虽然有无桔槔这种提水设施是早期与中晚期敦煌壁画之间的很大差异,但两者之间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有较高的井台。其井台最高有100厘米,最低也有50厘米(隋代第419窟《须达拿本生》故事画中所绘的井台虽然只有25厘米,但加上35厘米的井栏,则高有60厘米)。问题在于,有许多地区的水井几乎没有井台,或井台很低。笔者在四川许多地方见到的水井便是这种情况,如前面所提到的乐山市的叮咚井,只有大约高不足10厘米,宽不足20厘米(即一块砖的厚度和宽度)的井沿,并且一侧还有约60厘米的人为制造的缺口(为了方便搁放从井中提上来的水桶)。这些地方的水井之所以没有井台或井台非常低,主要原因是在用竹竿或绳索人工直接提水时可以减少高度,同时方便放置水桶,相对省力一些。井口周边砌一圈几厘米高的井沿则只是为了防止污水流进水井中。又如浙江省桐庐县双井坞村有一处唐代双眼井,两眼井的井口均为圆形,但均无井台,只是井口外沿一圈稍低凹,以便污水不会流入井里(图12)[9]。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12

相较而论,敦煌壁画及嘉峪关砖画中所绘水井的井台之所以很高,大概有三个作用。一、保持井水清洁卫生。从环境保护学和卫生学的角度来说,从挖掘井到修筑井台,无疑是一个飞跃。有了较高的井台,就能防止污水流到水井中;西北地区风大,敦煌位于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交通道旁的水井人畜共用,如果井台太低,牲畜粪便有可能吹落进去。二、防止水井被填塞。由于风沙大,如果井台太低,沙尘乃至一些小石块容易被吹到井中,导致水井很快被填塞。三、相对较为安全,尽可能防止儿童戏耍时掉到井中。显然,古代敦煌地区所挖掘修筑的水井具有因地制宜的合理因素。

古代敦煌人民非常注重井水的质量,还可以从一千多年前的敦煌文献中看到。如P.3870《敦煌廿咏·凿壁井咏》:“尝闻凿壁井,兹水最为灵。色带三春绿,芳传一味清。” [10] 又如距离莫高窟东10多公里处有一口观音井,据民国六年(1917年)重修碑记云:“城东40里有千佛洞……东又30里有观音古庙……庙前石井,水澄味甘,是菩萨修真养性之处……故名观音井也。” [11]现在也经常有人到观音井去取水喝,并带上一、二瓶回家。笔者也曾去取过一瓶带回莫高窟,口感确实很好。现在敦煌的人们在谈话中也常使用“苦水”与“甜水”的概念,另外敦煌现在还有“苦水井”“甜水井”的地名。这是因为敦煌位于戈壁地区,大部分地方都是盐碱地,所以非常关注井水的质量。

水井在古代敦煌人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我们还可以从当地的有关凿井的一些神话传说和壁画中了解到。如P.2005《沙州都督府图经》载:“汉遣破羌将军辛武贤讨昆弥,至敦煌,遣使者按行,悉穿大井,因号其泽曰大井泽。”即云古代沙州城北15里的大井泽的得名缘由[12]。又有P.2488、2712《贰师泉赋》中记载,汉代贰师将军李广利西伐大宛回到敦煌龙勒山一带,“三军告渴……拔刀兮叱咤而前,想耿恭之拜井……刺崖面雳霹,随刀势而流泉”。[13] 虽然这里实际上说的是泽、泉,但其寻找水源的缘由和水源的出现与凿井情况完全相同。敦煌壁画中也有类似的故事,如莫高窟晚唐第126窟甬道顶部,绘有地下涌出的泉水像一座峥嵘的山峰,拔地而起,这形象化的创作,表示用车轴凿地时大量泉水涌出地面的一刹那情景(图13)。此画是据《大唐西域记·摩揭陀国》内容所绘,说是印度东北部摩揭陀国“南门内有大井,昔佛在世,有大商侣热渴逼迫,来至佛所,世尊指其地以可得水。商主乃以车轴筑地,地既为陷,水遂泉涌。饮已闻法,皆悟圣果”。[14] 敦煌壁画榜题中也有相关的文字记载,如莫高窟五代第61窟佛传故事画中第20扇屏风画有榜题说悉达太子射铁瓮、铁猪时,“其箭落地,至于黄泉,其箭所穿入地之处,即成一井,于今人民常称箭井”。[15] 虽然这些内容并不可信,但它们反映了水井在戈壁沙漠中的重要性,以及在人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敦煌壁画中的水井图像

图13

综上所述,一、本文首先介绍了莫高窟北周和隋代时期壁画中的水井图像,并将其提水方式桔槔与山东省嘉祥县武氏祠东汉画像石中的桔槔图进行了比较,认为汉画像石中所绘图像较为注重装饰性,而敦煌壁画中所绘图像则更注重实用性。二、笔者注意到,在地质及气候环境等条件相似、地理位置相对较近的敦煌和嘉峪关,敦煌壁画中只有用桔槔提水的图像,而嘉峪关墓室砖画中则只有用辘轳提水的图像,认为这种情况有必要深入探讨。三、通过分析比较,特别是通过调查敦煌古代文献,认为敦煌壁画所描绘的水井图像真实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需要,由于唐宋时期敦煌地区已经有了庞大的农田水利设施,因此早期敦煌壁画中的提水设施桔槔,到了中晚期敦煌壁画中便渐渐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四、敦煌壁画中的井台都比较高,主要有三个作用:(一)保持井水清洁卫生;(二)防止水井被填塞;(三)相对安全。五、通过文献了解到古代敦煌人民非常注重井水的质量。六、从当地的一些传说和壁画中可知水井在古代敦煌人民心目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1]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心雕龙注》(下),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676页。

[2]曹础基《庄子浅注》,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175页。

[3][汉]刘向撰,向宗鲁校证《说苑校证》,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513、514页。

[4][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华龄出版社2002年版,第58页。

[5]《乐山市文物资料选编》,乐山市文化局1986年编印,第25页。

[6]李正宇《唐宋时代敦煌县河渠泉泽简志》(一),《敦煌研究》1988年第4期第94页。

[7]李正宇《唐宋时代敦煌县河渠泉泽简志》(二),《敦煌研究》1989年第1期第56页。

[8]季羡林《敦煌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版,第319页。

[9] http://www./news/2008-09-25/149469600.shtml

[10]马德《〈敦煌廿咏〉写作年代初探》,《敦煌研究》创刊号,甘肃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86页。

[11]李正宇《唐宋时代敦煌县河渠泉泽简志》(二),《敦煌研究》1989年第1期第60页。

[12]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8页。

[13]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24页。

[14][唐]玄奘、辩机原著,季羡林等校注《大唐西域记校注》,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761、762页。

[15]万庚育《敦煌莫高窟第61窟壁画〈佛传〉之研究》,《1983年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文集·石窟艺术编》(上),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38页。

来源:敦煌研究院,作者:胡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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