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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古代思想的显学,儒释道思想分别对唐代妇女服饰的影响

 天使之剑 2020-06-02

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之中,女性因为受到封建礼教的限制,在社会的地位较低,限制较多。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等,被视为古代封建女性品德高尚的行为,在现在看来,妥妥的都是反人类的封建糟粕,鲁迅所说的“吃人”的封建礼教。

但历史的魅力就在于,任何在当时看似大势所趋的潮流,都会在不经意间,以想象不到的方式出现反转。作为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盛世,唐朝女性地位的上升,就是典型的例子。这种女性意识的觉醒反映在服饰上,就是盛唐女性服饰发展的丰富多彩。

唐代妇女

服饰文化作为社会文化整体的一部分,必然受到整个社会主流思想的引导。唐代女性服饰文化的发展,与当时的社会思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唐代女性服饰迅速发展,与当时历史背景有关

思想文化的繁荣

自从秦始皇开辟中国大一统的王朝历史以来,经历过汉朝“虽远必诛”“独以强亡”的辉煌,中华文明又进入一个漫长的乱世和低谷时期。两晋以后五胡乱华的惨烈,衣冠南渡的悲壮,都对中华文化的传承,起到了负面的影响。

其后经过数百年的努力,华夏民族终于在一片废墟之上,又建立起盛唐这样大一统的王朝。天下能通过一代代人不屈不挠的抛头颅洒热血重新建构,可那些在战乱之中遗失的传统文化的精髓,却无法在重生。

如此,大唐必须在建构起国家的同时,重新整理我们的文化脉络,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中,从那些尚未遗失的文化典籍之中,重新推导出先秦时期文化大繁荣留下的传承。同时,上千年的历史发展之中,很多新的,外来的文化也已经融入到民族的骨血里,也需要与传统文化重新整合。

唐代民间服饰

在此基础之上,传承与吸收,本土与外来文化的激烈碰撞,衍生出许多新的社会思潮,各种思潮又都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当时的文化。这种思潮的影响反映在女性服饰发展上,就形成了女性服饰的丰富多样性。

《旧唐书》记载:

“开元初,从驾宫人骑马者,皆著胡帽,靓妆露面,无复障蔽。士庶之家,又相仿效,帷帽之制,绝不行用。俄又露髻驰骋,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

“胡”文化对时人服饰的影响,正是当时社会各种思潮文化对女性服饰文化影响的典型例子

女性意识的觉醒

在这种丰富多彩文化思潮导引下,唐朝女性地位的提升,也是唐代女性服饰迅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中国古代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成语“河东狮吼”的主人翁柳氏,传奇故事的主角“红拂女”等等,盛唐女性意识的觉醒,体现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各个阶层,而这些名传千古的女性,也是盛唐气象重要的组成部分。

从社会变迁的历程来看,除了明清两代因为严格的儒教立法限制以外,中国古代各朝各代女性意识的觉醒,往往在建国的初期。这是因为一般大一统的王朝建立之前,天下连连战乱,而战乱往往造成社会青壮年男性的大量伤亡,社会劳动力整体不足。这个时候,“妇女能顶半边天”就成了迅速建设的必然选择。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伴随着女性在社会经济生活中贡献的增加,势必带来女性地位的整体上升。初唐女性意识的觉醒,也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之上的。女性地位上升,自然对女性服饰的审美,拥有更多话语权。而这也正是盛唐女性服饰发展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二、儒释道三家思想文化对唐代妇女服饰发展的影响

在唐代各种各样的思想文化之中,儒、释、道三家思想,逐渐凭借其各自的特色成为当时人重新建构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

儒家自不用说,科举制度的创立,让儒家文化在经过南北朝时期的低谷之后,又重新占据了官方思想文化的主流。道家创始人老子,被李唐当成是自己的先祖,其思想文化自然也有继续往前发展的机会。佛教则因为经历过南北朝时期“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繁华,已经深入到了民间,其流传具有着强大的内生动力。

而儒释道思想,对于女性服饰文化的影响,各不相同。

儒家对唐代女性服饰的影响

唐初,经历过战乱的李世民,深知秩序对国家民族的影响,因此登上皇位后,他大力的促进儒学的复兴,使儒学对于社会文化的影响逐渐加深,女性服饰文化,自然也包括在内。

《旧唐书》记载:

“太宗讨平东夏,海内无事,乃锐意经籍,于秦府开文学馆。广引文学之士,下诏以府属杜如晦等十八人为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于阁下。”

儒家文化讲的“礼”,是规矩。在唐太宗大力推行儒家文化的基础之上,儒家文化对唐代女性服饰文化的影响,自然也是趋向于合乎“礼”的标准的。这种礼的标准,反映在服饰文化之中的具体表现,就是通过不同的服饰类型,来区分人的阶级,贵贱,以及在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服装等等。

唐代女裙

由此,极大的丰富了唐代女性服饰的层次性,也一定程度上促使唐代女性服饰朝着温柔敦厚的方向发展。

释家思想文化对于唐代服饰文化发展的影响

与儒家不同,佛家讲究的是“众生平等”,虽然这种“众生平等”只是宗教意义上的众生平等,但唐代佛教在民间广为流传,那些普通的百姓们,并不能区分这种平等究竟是宗教上的,还是阶级上的。在这种理论支撑下,女性服饰的发展也就趋向于奔放,自由。

佛教来源于印度,其文化之中追求色彩艳丽,富丽堂皇的因子,也随之传入中国,并经过南北朝时期的发展,到唐朝彻底形成一种审美观念,影响到盛唐文化之中的女性服饰文化。

这一点在现存的敦煌壁画文化之中,能够找到具体的例子。不同于现代佛教的清雅,唐代时期敦煌壁画中的佛教天女,一般都是服饰精美,色彩艳丽,具有自由奔放的大气之美。映照到盛唐时期女性服饰文化之中,就是类似于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唐代色彩艳丽的宫廷礼服等样式的出现。

唐代宫廷服饰

由此来看,释家思想对唐代女性服饰文化发展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在中国传统为婉约,含蓄之美意外,增加了来自于印度文化之中的追求富丽豪华,色彩鲜艳的自由奔放的审美,为女性服饰的发展开辟了新的方向。

道家思想文化对唐代服饰发展的影响

从道教的角度讲,道家思想文化的核心是自由洒脱,反应在女性服饰文化的发展上,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唐代“女冠热”上。

李白在《江上送女道士褚三清游南岳》中写道:

“吴江女道士,头戴莲花巾。霓衣不湿雨,特异阳台云。足下远游履,凌波生素尘。寻仙向南岳,应见魏夫人。”

女冠就是女道士,从李白这首诗里的记载,就能够看出,唐代女冠服饰的特点,其实是偏中性的,“凌波生素尘”,读到此处一个俏皮活泼的女性形象呼之欲出。

偏男性化的唐代女冠服饰

这种“女冠热”反映出来的女性服饰发展的变化,是随心所欲和自由自在的魅力。

三、服饰审美的多样性,是儒释道思想对唐代女性服饰发展最重要的贡献

现代人经常说一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放在服饰文化发展的角度上,也是同样的。与盛唐时的丰富多彩相比,不论是前,还是后面的历史朝代,其服饰文化固然都有自己的特色,可却失之于多彩

宋元以后理学的兴盛,更是让传统的中国女性服饰,只能在各种装饰上下功夫,动辄就是几十斤的头饰,然而服饰上的雕工再精美,头上戴的饰品再珍贵,本质上还是物的好看。

衣服从诞生伊始,除了保暖的作用之外,就是为了使人看上去赏心悦目。但这种赏心悦目不是为了看一件好看的衣服,是为了看穿衣服的那个人。宋代著名的词人苏东坡有首诗叫《琴诗》,里面是这么写的: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服饰跟人的关系,正是如此,互为映衬又互相成就。单纯的只追求服饰图案的繁复与精致,如果失去了人作为欣赏的载体,那么与一个精美的麻袋有何区别?

所以说,唐代儒释道思想并重之下,形成的唐代妇女服饰发展的多样性,才是服饰之美的最好体现。

四、结语

综上,唐代女性服饰的发展,根源是唐代在乱世的基础之上重整山河,思想领域也没有实行单一思想为主的引导,而这种兼容并蓄的文化策略,反应在服饰文化上,就是唐代女性服饰迅速发展,服饰之审美丰富多彩原因所在。

在众多的思潮影响之中,儒释道三家因为其本身的魅力和官方的推崇,逐渐成为唐代思想领域的主流,因此对唐代服饰发展的影响也最为显著。其中儒家促使了唐代服饰发展的层次丰富性,释家则影响到的是唐代服饰之美的色彩和女性对服饰审美的趋向朝着艳丽奔放的角度发展。道家则为唐代女性服饰增加了类似于“女冠”等自由洒脱的审美意向。

从对文化的启示上来看,唐代儒释道思想对女性服饰文化发展的影响,则与其后王朝在儒家单一思想主导之下,形成的单一服饰文化形成鲜明对比,服饰发展最终是要服务于人的,如果压制了“人欲”,也势必会造成病态的服饰审美趋向。

参考文献:

《旧唐书》

《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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