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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感念老屋

 四代保姆图书馆 2020-06-04

夜色深沉而寂静。整座城市好象都在这充满着浓浓春意的寂静中沉沉地睡去,白日里的种种嘈杂和纷扰也在这寂静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抛开一天的忙碌和杂乱,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彻底地享受一下这夜色的寂静之美。很习惯地打开台灯,准备翻开书本时,远处不知哪里隐隐的有乐声传来,悠扬而耐人寻味。细细听来却是那首《故乡的云》。于是我这远方游子的思绪便跟着那熟悉的旋律回到了对故乡的思念之中。

提及故乡,最让我思念和感动的要数那几间老屋了。老屋是祖父一生的积蓄,是父母亲勤劳持家的见证,也是我们美好童年的欢乐所在。 最后一次回到老屋,已是5年前的事情了。

老屋不大,小小的三间,座北朝南。与所有农村庭院的格局并无不同。木的门、木的窗、土地、土墙。朴实而厚重。日久天长,岁月把她的沧桑牢牢地刻印在了老屋的门楣上。我曾经几次在那斑驳中寻找过他们本来的颜色,可是没有。也许原本就没有颜色吧!那黝黑的,掰着长长裂痕的门楣还那样坚强的负重着,犹如父亲那坚实的脊梁。窗棂上那糊着的麻纸上已经淡去的窗花随着秋风在飘动,象在诉说着什么。墙皮大部分已经脱落,有些地方的土胚是早已在窥视着的。屋脊也有些须的倾斜,有些瓦也东西凌乱地落了许多跌在院中破碎着。心中酸楚点点。这便是老屋。岁月的沧桑使她往日的风采不再。 然而,记忆中的`老屋四季如歌。

当冬日的最后一丝寒意还依依不舍地在小河的冰凌上游走,山坡上的迎春花早已在预示着春的信息了。柳树的枝条由淡淡鹅黄变作嫩嫩新绿的时候,勤劳的母亲早早地在房后的空地上里播下了各种蔬菜的种子。梨白桃红中,渐渐地品味到了“枝头青杏小”的诗情画意。布谷鸟的叫声、人们忙碌的身影里,我们些须的读到了“粒粒皆辛苦”的深刻。

夏日里的景色是一年中最美丽而又充满诗意的日子。夕阳里,摘几朵荷花在手,近乎贪婪地呼吸那特有的清香。荷叶为盖,苇草做鞭,在田埂上歪歪斜斜的留下童年脚步。暮色来临,扯一领苇席在院中,仰望苍穹,繁星点点,听着虫儿们的浅吟低唱,把自己的思绪放飞在这浪漫的暮色里。听长辈们谈促织,说树怪,讲常娥。最快乐的是与伙伴们一起躲在葡萄架下,静静地聆听牛郎织女的鹊桥私语……儿时的我们真的坚信他们在骑着牛儿奔跑。于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深邃的夜空,执着而痴迷,生怕一眨眼的瞬间美丽的织女就一闪而过,之后又是满满一年的期盼。

春华而秋实。当秋的橙黄与芬芳袭来,小院里就又是另一翻景色了。那沉沉的谷穗,红红的高粱,早已经笑闹着爬上了老屋的房檐,雪白的棉花堆的那一边传来妈妈爽朗的笑声。这时候如果你到大田里去,亲眼看一看丰收过后,那伏首阡陌的老牛,闻一闻田野里飘荡着的被犁铧深深翻起泥土的清香,有什么离开故乡的理由呢?

冬日里的一切,全部浓缩在老屋的那盘土炕上了。祖母手中的窗花剪出了对生活的希望;母亲的针线飞舞里有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情深意切;爷爷的胡须里满装着的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无奈;更那甚,太奶奶讲老鼠嫁女的故事生动而美妙,也曾经引得我和妹妹早早的趴在炕上,使劲儿问她老鼠嫁女到底走不走自家老屋的这条烟道……也曾问过太奶奶:老鼠们所吹奏的唢呐曲子是否邻后院大娘嫁女的唢呐曲儿一样吗?

如今,老屋早已易做他姓,心中怅然。是记,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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