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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李洪元 在农耕文明走进现代化农业的道路上，我目睹了农民生产和生活的实况，我也是曾是一个农村的劳动者，我的父辈们辛勤的汗水，把我们这一代拉扯大的辛酸，至今如同昨日，永远不会忘记……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70年代末，中国农业实行全面放开，农村以安徽省小岗村推行的大包干生产方式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我家分到10多亩地，加上承包地，自留地，我记得共14亩地。以种小麦为主，每年夏收，都要全民动员，参加夏收。所有机关单位，学校，都要放假，回乡下帮农民收麦子。城市单位，有农场的到农场收麦，没农场的对口支援，到黄河滩及各乡镇去劳动，帮助农民收割小麦。当时的口号是“龙口夺食，大干三夏”。现代青年不知道什么是“三夏”，“三夏”就是夏收、夏种、夏管，就这三件大事，忙的人不可开交，每天累死累活，没日没夜的加班劳动，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收麦。 收麦子的时间在农历端午节前后，“杏儿黄，收麦忙” “算黄算割”的鸟叫声吵醒爱睡懒觉的人，这时节就是收麦季啦！六一儿童节放假了，就知道麦子开始收割了。收麦的程序是：先收油菜，油菜收完，收大麦，大麦收过就收小麦。 收麦前的准备：先到镇上逢集日，买扫帚，木锨，杈杷、口袋、笸箕等农用家具，还有牛龙头，拥子，撒麦绳等等。 然后割场，割场是用牛拉上耙，把场耙虚，再用碌碡碾实，碾前把麦草撒在场上，反复不断的碾压，直至压平弄光，就至望着把收回的麦子堆在场子里。 手扶拖拉机碾麦是75年左右，前面是拖拉机，拉着一个石头碌碡，当时手扶拖拉机只是少数人家有，我的一个朋友有一台，一到碾麦季节，都要开上他的拖拉机，从几十里的同堤村到我家，为我家碾场帮忙。此时此刻想起，心里仍是感动，因为有他，帮我们父母减轻了多少劳动啊…… 农业社时，碾麦子，是用牛拉碌碡，生产队里饲养室里养着几十头牛，还有马、骡、驴 ，马骡是拉车用的，我记得各队都有几套大车，大车是原始的木轮车，轮子有一人高，车子做的很讲究，又高又大，每年收麦，就靠这种车把几百亩地的麦子拉完。跟车装麦子的人，大都是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身体差的，只能是拉耙椂麦了，赶车的是农活把式，手里拿着个长鞭子，鞭子上帮着红英子，到饲养室把马、骡子拉出来塞到车辕里，把牲口连骂带打，以示训服它们。上地里去时，手里捏着几个油辣子馍，吃着骂着，唱着，住车辕上一座，腿往上一盘，带上个石头墨眼镜，美美地把骡子、马分别抽上一鞭子就下地了。 牛拉碌碡碾麦，一个跟一个，快牛走在前面，慢牛走在后边，一圈一圈的转着，拿杈的妇女跟在后边翻麦，一遍又一遍地翻着，队长带个烂草帽，光身子，脊背上搭个烂衫子，腿上穿件土布黑裤子，汗水把裤子印成了白圏圈，一手扠在腰里，一手指着牛，看谁不顺眼，就骂谁，不是闲偷懒，就是骂谁活没做好，场里骂毕了，就跑到地里骂割麦的人，不是闲割的茬高，就是看谁投机哩…… 当时的队长都歪的很，不歪的人当不了队长。 农业活有讲究，要成为把式（把式是指啥都精通的能人）“犁、楼、耙、磨、抚麦苋，扬场用的左右锨，吆车打的回头鞭”这些活都能干的叫农业把式。 一家有这样的男人或女人，这就在村上说得起话。 芟麦 ，即将失去的原始收割麦子方式。这农具叫做芟麦杆子 ，是用竹子编的一个栏麦子的一个网，上面按一个近一米长的刀片，磨的飞快，用绳子拉着，一只手操作，一只手拉，走一步拉一下，把麦子割下来…… 我记得伯父用此工具收过麦子，有一年父亲借了个芟麦杆子，到地里芟了几下，回来了，母亲问咋芟不成？父亲说：麦子太厚芟不动…… 黄河滩的麦子一望无边，麦收时主要靠收割机，大型收割机一群接着一群，蜂拥般地赶到黄河滩收麦。机械化收割早在7、80年代都普及了，这里土地肥沃，面积大，原来是几个县的土地，朝邑县，平民县，还有大荔县，50年代，苏联专家帮我们搞农业现代化，把这一代几十万人迁走了，想变成黄河库区，后来到了80年代末，移民闹事，又返回黄河滩，土地又从新回到了农民手里，如今大面积是冬枣，小麦也不多了……
小麦现在市场放开，自由交易，从种植到收购，国家给予了宽松政策，国际市场小麦价格很底，国内粮食收购价格倒挂，现在给农民地䃼贴，继续保持小麦的种植面积。
这是2017年6月份拍摄于黄河滩的机械化收麦场景，大型收割机收割的小麦，用装载机把麦子装上车的场面，小麦市场全面放开，收购小麦的商贩在装车时指挥操作。 麦子熟了，是中国农民的生存守候。农耕文明千年，一年又一年，靠天吃饭的父辈们把儿子养大，麦子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生命，生与死都寄托在他们“三十亩地一头牛”身上。 农村、农民、农业，一个使人难以忘怀的课题，哪一个都是一个重要的主体。 作者简介：
李洪元，共产党员，国家资职新闻记者，毕业于西北大学新闻学系。中国新闻记者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陝西省摄影学会理事，曾多次获得国家级新闻奖，供职于报纸、电视台，担任部主任及采访、编辑工作。现已退休。著有《耳闻目睹集》《史丰收传奇》《日本东京随记》《同州湖之光》，创建《今月头条》之《看图识事》专栏。2019年获广电融媒中心《突出贡献广电人》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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