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读懂本词,须先看写作背景。 陈与义,洛阳人,爱国诗人,身经两宋。本词为其代表作。 1127年金兵攻入东京(汴梁),诗人辗转流离,'避乱襄、汉,转湖、湘,逾岭峤'(岭峤,泛指五岭地区)至南宋所在的江南地区。诗人亲身感受山破碎,民生凋敝,而南宋朝廷只求偏安,毫无'收复失地'之力,今昔对比,伤感喟叹,大约在1135年左右写下本词。 开篇一句,直写回忆。午桥,据《新唐书·裴度传》记载,裴度在晚年时居于洛阳,在午桥建别墅,白居易、刘禹锡等均为其座上客。因此,午桥这个地方便因前朝的风雅文人而别具一番含义,诗人写'坐中多是豪英',既有向前人至敬之意又有'今人'沿袭古风,文人风骨一脉相承之意,意气风发的感觉自然流出。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一句太美了! '长沟流月'的意思就是'月涌大江流'。杜甫的'月涌大江流',描写月出月没,江水奔流,意境雄阔高远;而'长沟流月',则描画江水平静,月华澄澈,传递的是俊逸风流——在这样的江边,又伴杏花疏影,春夜琼浆,俊友弄笛,谈诗论文,不觉破晓。上片,诗人流畅华丽地描写了当年场景,清晰美好,使读者身临其境。 下片陡然转折又呼应第一句'忆昔'。'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诗人感慨,二十多年,时间转瞬即逝,而时局早已不再是当年'午桥夜饮'时的天下承平,仿佛一场梦幻,正所谓 '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当年同饮的友人也许天各一方甚至阴阳两隔了,风流云散,诗人此身虽在,但眼观家国沦落,唯剩触目惊心。'堪惊'与上片的'长沟流月'、'杏花疏影'形成鲜明的对比,彼时繁华此时梦渺,艺术地呈现了二十余年的盛衰转变。 '闲登'一句,'闲'字,仿佛是说'闲情',倘若没有前面两句,'闲'解作'闲情'也无可厚非,但是放在'此身虽在堪惊'之后,这一'闲'字便不单纯了,貌似'闲适'看'新晴',实则包含了众多的无奈、苍凉、悲愤与惆怅,用这样的一个'淡语'写出来,诗人的百感交集呼之欲出。 结末两句:将情感推向高潮。古往今来,兴衰更叠,'尽入渔樵闲话'。黯然神伤,绵密不尽。
多数人熟知它是通过《三国演义》。 本词的作者是明朝人杨慎,毛宗岗评刻《》时将此首《临江仙》放在卷首,竟然珠联璧合,浑然天成。 该《临江仙》不似前一首由回忆写起,进而通过眼前的实景发悲叹之声,本阕词大开大合,英雄人物,朝代更叠,都如淘淘江水,又似过眼云烟,而青山不老,斜阳依旧……诗人随手就抛出了一个哲学命题,人生有涯而宇宙亘古不变,兴亡只在一刻而四季始终轮回,个体也好,朝代也罢,在自然万物面前是何等渺小而短暂,所谓的轰轰烈烈、繁华兴旺,最终不过是在渔翁樵夫的饮酒闲谈里罢了。 两首临江仙,各有格调,一首入世,将自己的悲愤与家国命运联系起来,发时代的呼号;一首出世,看破兴衰,参透起伏轮回,悲欢离合均作笑谈。无论哪首,都为上乘之作,读者掩卷之余,仍觉荡气回肠,回味悠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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