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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我的奶奶

 故乡万荣 2020-06-08


同心同行    万事万荣  
      当您对着《故乡万荣》的时候,浓浓的春意弥漫周围,遥遥的祝福悄然来临,都是吉利事,都是吉利话…

武艳丽,土生土长的万荣人,骨子里有万荣的zeng气。现任高中数学老师,热爱生活,喜欢养花种草,闲暇之余还会弹一曲古筝。

麦黄杏熟时节,子规夜半犹啼。睡梦中突然惊寤,仔细想想, 原来马上就是奶奶离开我们两周年的日子。

        奶奶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她的一生正是国家动荡不安,又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年代。经历过军阀割据,抗日战争,国共内斗,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以及后来的改革开放。

        奶奶的前半生也是我从大人的口中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那就从头说起吧。我的奶奶生下来几天就被养父母抱走了,原因听奶奶说过好多次,她的父亲和养父是非常好的朋友,而她之前已经有两个姐姐了。她的父亲跟养父开玩笑说如果老三还是姑娘就送给你,养父家一直没个孩子自然喜出望外,急忙说一言为定。日子过得飞快,奶奶一出生,让一心想要得贵子的父亲失望了,不过却乐坏了养父母。他们一听到消息,立马带上准备好的包裹,里面是一套土布做的婴儿衣服,一把银锁,一篮子红枣,一袋小米来到她父母家。奶奶的母亲出于母性不同意送走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不过还是没有拗过丈夫的"君子之约"。

        就这样,奶奶来到了养父母家(也就是我的太姥爷家),开始了新的生活。后来听奶奶还有爸爸姑姑的叙述,我还原了太姥爷家的的大概境况。太姥爷不仅是个能干的庄户人家,还是个有经济头脑的小生意人。所以家业在当时尚属殷实。正因为太姥爷的精明能干会做小生意,所以奶奶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会算账而且是心算。奶奶五六岁就跟着养父赶集卖土布,日杂等物品,耳濡目染,自然学会了算账这个同时代的女孩子没有的本事。

        现在想来奶奶的童年应该是美好幸福的,生活无忧,父母又百般宠爱。可是生活往往总爱百般捉弄人,在奶奶十四五岁时曾姥姥因病去世,奶奶又失去了母爱。后来曾姥爷续弦娶了一位外乡人,好像是高平那边的,有一手烹饪绝活,能把粗粮做细。各个方面对待奶奶还算不错。

       奶奶十八岁就和爷爷拜堂成亲了。按照当地的风俗,曾姥爷没有儿子是应该招赘女婿的。不过以前农村的宗族观念很强,招赘的女婿往往被人看不起,甚至受到种种欺负。我猜想曾姥爷也是太疼惜自己唯一的闺女才没有为了传宗接代招女婿。碰巧的是奶奶又碰到了后婆婆,也就是说爷爷的母亲也是后妈。因为性格原因,奶奶和她的婆婆相处的一点儿也不融洽,关系一度剑拔弩张。奶奶不止一次伤心地说我这辈子遇到的全是后妈。

        爷爷一直远在西北工作,奶奶一人拉扯四个孩子。其中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幸亏有曾姥爷伸手,大伯从小吃住在曾姥爷家,一直到考上中专。后来听爸爸和三叔说他们小时候也经常喜欢在曾姥爷家长住,非但伙食丰盛,并且能够偷 懒。何乐而不为!

        奶奶一辈子与人为善。以前生活困难经常要饿肚子,即使这样,每有乞丐上门,奶奶从来没有让人家空过手。对孤寡老人她更是异常慷慨,经常偷偷送油米面等生活必需品。

        奶奶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对孩子的教育却特别重视,父辈们名字最后一个字分别是"忠孝杰义",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大伯,三叔是村里最早的中专生,大学生。父亲的学习成绩初中时也是全乡前十名,后来由于奶奶生病才没有继续读高中。姑姑也经常说起自己不喜欢上学被奶奶追着痛打的事情。

        奶奶生养了三个儿子一个姑娘,所以奶奶和别的农村老太太不一样,别人都是重男轻女,而奶奶是重女轻男。在我六岁的时候姑姑出嫁了,奶奶心里空落落的很不习惯,于是我当仁不让的睡在了奶奶的热炕上。从此我便享受起"长子长孙"的待遇。奶奶一直体弱多病,炕上的箱子里有许多让小孩垂涎欲滴的"珍味美馐",除了我其他人轻易是不敢乱动的。  

        我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在土炕上的煤油灯下(那时候经常停电),奶奶陪着我写作业的场景。炎炎酷暑,奶奶会在旁边摇着蒲扇送来阵阵凉风;瑟瑟寒冬,奶奶会递上喷香温热的烤馍片或者红薯。无论春秋,还是夏冬,奶奶一定会送我到学校门口。每逢考试奶奶会煮五六个鸡蛋给我带上(那时候鸡蛋算是稀罕物),我却吃腻了统统送给同学吃。希望她黄泉有知,原谅我的少不更事。

        每逢端午节都能吃到家里包的粽子。奶奶早早就在集市上买好粽叶糯米以及红枣,待到端午节前一天冼干净粽叶,泡上糯米和红枣,傍晚时分,用粽叶包裹泡好的糯米和红枣,并用细绳扎紧。接着,一个个生粽子被密密麻麻地放在灶台上的大铁锅里面,灌入适量的清水,用铝筚子反过来覆盖,上面再压上大石头。这时候,爷爷就开始接力了,点燃柴禾,拉起风箱。很快,院子里便传来了督促声,应答声,有分工,有合作,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端午节一早,熟粽子出锅了,清香扑鼻,丝丝缕缕。捞出三五个,剥掉粽叶,盛在盘子里面,撒些许白糖,嚼在嘴里,甘甜如饴。很多时候,还要馈赠近邻亲友,作为节日的礼物。

        惠泽长流,积善成福。永远缅怀我的奶奶!

【编辑】       

【总编】    张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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