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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孤独咖啡馆爆红后被迫关门,谁来帮助这些来自星星的孩子们?

 外滩TheBund 2020-06-10

- 上海 -

他们怀着满心期待上班的咖啡馆就这么没了,可能是冬季,可能是暑假,但一定会再有这么一个地方的。

这原本是一家特别低调的孤独咖啡馆。

我们实地探访2次,拍摄采访了几乎所有参与者,在大城小店 X 外滩 The Bund 上同步推出报道“上海闹市有家孤独咖啡馆,聊天就能免费喝,背后的故事更打动人(点此查看原文)

这篇报道触动了很多人的心,后台留言被挤爆,很多人找到我们要给这群孩子提供帮助,很多媒体同行也都关注到这家充满爱的咖啡馆。

但它才刚刚成为“网红”不到1周,就遇到了这个坏消息。

因为场地的原因,他们不得不从静安公园的8号楼搬走。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再一次来到大门前,想要看看孩子们。

只是这一次,大门紧紧地关闭着,没有一丝缝隙。

透明的玻璃上,张贴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几行字: “A Coffee 从5月6日开始,因故暂停。我们正在积极努力寻找新的场所,争取早日恢复运行。”

本以为能再次看到孩子们笑脸的我,却扑了个空。

失去的孤独咖啡馆

在知道咖啡馆要暂停营业时,15岁的澈澈(文中所有人物皆为化名)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失去。

他把手机背景调成了黑白色并拿着它在家里来回地走,手机里循环播放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

“咖啡厅现在关门了,我只上了2次班,我不能去了,我想这就是大约在冬季吧,有可能是暑假,也有可能过2天就开了,但绝不会是猴年马月。”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调成黑白色的时候,澈澈近乎平静地告诉我:“因为悲伤,所以它没有颜色。”

有人说,自闭症的孩子很孤独,一点也没有错。

他们自说自话又很天真,一不小心还会碰碎。或者在某个时刻,他们想要长大,仍没有办法彻底地长大。

咖啡馆关闭了,大家又回到了每周一天上课的日子。

我卡着时间赶到学校,负责乐高小达人这门课的黄老师告诉我,本来10点20分就应该开始上课,结果到了25分仍迟迟没有开始。

“大概等到10点,有同学来了,他见到我就说,黄老师,本来想等你生日或是放暑假去的咖啡馆,现在不能去了。他反复在讲这个事情,那我知道他肯定很失落。”黄老师说。

2年多的学习,从一开始只会找零件,到孩子们不犯怵,可以自己看懂图纸、搭建并建立起信心,他们的进步超出了老师们的预期。

家长和工作人员只能用各种借口

安抚想“上班”的孩子们

已经连着2天没有上班了,直到昨晚确定无法再继续去咖啡馆工作之后,家长们才陆陆续续告诉小朋友们并安抚他们。

佳佳的妈妈曾经是一名出色的职业女性,从白天上班回去教他,再到彻底全身心地陪伴孩子,她一共花了4年时间。

她从来想过,一个自闭症的孩子会给家庭带来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事业女性,我读书很好,也很爱我的事业。我纠结了很多年,我想如果我是每天都面对着他,我可能会崩溃,我不如去上班,维持一个好的心态,回来再去教他。”

“但是在这4年里,你会发现,他离正常人的距离并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有一句说,你爱他本来的样子,不是你所期待的样子。这句话多简单,可是放在每个人身上,是能做到的吗?”

“说出来很容易,我用了4年也没有做到。可当我全心全意陪伴后,我才一点点去了解他,他不是没有感情,他不是笨,他只是很焦虑。”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做母亲好失败,我给了他全部的爱,他为什么还是没有安全感,还是一副这个世界要伤害他的样子,一副缩在角落里面的样子。”

原 A Coffee 馆内环境

从开始学音乐再到去做咖啡,佳佳从最初的习得性无助到获得自信,并慢慢打开自己,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时我会想,他可能不行,也胜任不了这种与人接触的工作。”

“第一次的时候,有客人来了,他只会跑到门口不停地鞠躬并把整一套的流程背下来:欢迎光临,请问几位?请坐,你要点什么咖啡?”

人家站在那什么都还没说,佳佳已经把老师教得一套话,全部背下来了。

“到了第4次,当客人说出一位时,他已经能说那你请坐。人家说我坐哪里时,他也能根据反应指着一个地方让对方坐下。”

佳佳的妈妈没想到,他能通过分辨而不是背书,去把每一句话对应每一个场景,并明确地把每一个步骤自然地应用出来,已经超出了他们全家的预期了。

这些变化,以前是期望会发生,没想到真的都实现了。

但如果没有 A Coffee 的出现,所有美好的期望也只能永远地活在想象中。

他们都怀抱希望

盼着咖啡馆再开起来

现在,因为静安公园8号楼所有权的房东提出了收回场地的要求,他们不得不搬离这个地方。

从5月2日接到这个噩耗,到被迫搬离场地,时间仅仅只有一周。

那些有着同样烦恼特意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家长们,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内心是无助和迷茫的。

即使这点微光般的信心目前遇到了一点难题,在采访的最后,家长们还是和我说:“虽然现在遇到了一点挫折,过程会很漫长,但我们还是能看到希望。”

“等到哪一天,这种可持续发展的咖啡可以开到全市甚至全国,他们可以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聚在一起玩玩音乐,那我们就真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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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ffee 的发起人曹小夏从5月2日起,就一直在为了寻找新场地而不停地奔波。

他们仍然希望能找到静安寺附近,交通便利,拥有100平方米左右的独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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