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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漂亮的外国女孩,复旦毕业后,成了200多位老人的“妈妈”

 外滩TheBund 2020-06-10

复旦大学毕业却做了养老院院长

这位自拉脱维亚的女学霸

给了两百位老人一个温暖的新家

和大多数读复旦的年轻人不同,阿娜西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养老院的院长。

她身材高挑,成绩又好,明明可以在高端写字楼选个人人羡慕的工作,却选择去照顾老人

远离市中心的生活、养老院封闭的环境、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阿娜西每天面对这些,需要强大的内心能量。

但她乐此不疲。

每天带着老人们下地种菜,教他们唱歌和微笑——她的坚持打动了老人,也改变了养老院沉闷的日常。

虽然,35岁还未结婚,阿娜西却一直笑称“自己早就成为了这200多位老人的‘妈妈‘’”。


01

一位来自异国他乡的姑娘


初见阿娜西,是在青浦区练塘镇九峰养护院的门口。

有些随意地穿着一身深色套装,不施粉黛,一头半长的金发间还留着很久以前挑染的痕迹,显得随和而亲切。


出身于拉脱维亚知识分子家庭的她,原来可以像所有本国的女孩一样,在父母身边,按部就班的找到一份稳定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但大学时选的“中国概况”专业,令阿娜西对这个陌生而遥远的国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胆又独立,对一件事情但凡展露出兴趣的时候,就会想要更主动的去靠近“希望我的生活充满一些惊喜,是与大家不一样的。”


很快阿娜西申请了奖学金,进入了复旦大学读《环境保护法》。

“到了中国我才发现,很多东西跟在上课时学到的不一样。我想能够真正了解现在的中国。”阿娜西说。

从学语言、读完本科又上了硕士,10年在中国的生活让她练就了熟练的普通话,成为了实打实的“中国通”。

因为专业跟公益性质相关,毕业以后她误打误撞进入了健康行业。

刚开始的时候,阿娜西内心也有过犹豫。因为在中国护理老人,并不是一个大众意义上“光鲜”的工作。

可一次土耳其的旅行,坚定了她的职业选择。

“在土耳其,我看到做着琐碎工作的人,或许从我们的角度看,这样的工作很不'体面',但他们都很开心,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工作是没有价值的。


回来之后,她的方向变得更加明确。经过一段时间的经验积累后,她被公司派到青浦镇担任院长。

这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



每天早上,阿娜西6点半起床,从徐汇区出发坐2小时地铁,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会先处理各种日常事务,再去楼道巡视。

虽然是院长,可阿娜西的工作会深入到养老院的每个细节,比如房间内的防盗窗要怎么安装、怎么去除床上的异味、电路坏了要找谁去维修,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些老人年纪大了,开始变得健忘、迷路和无法自理生活。他们行动迟缓,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记不清了。她每天都会耐心地和老人们聊天、游戏。

这样又美又贴心的“洋院长”让老人和家属都非常放心。有的老人去世之后,家属还特意送来锦旗。

“现在有的老人虽然去世了,但家属跟我还是朋友,在镇上见面了,还会聊一会儿天。”阿娜西说。

毫无疑问,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位称职的养老院院长了。




02

他们需要更多的关注




九峰养护院一共住着200多位老人,其中90岁以上的就有42位。

身为院长,阿娜西经常拜访院里的每个楼层,逐一给老人们问好。

二楼的海根喜欢走街串巷,跳扇子舞;三楼的王伯伯脾气不太好,女儿经常来看他。只要是走动时路过,每位老人的情况,她都能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


相比于其他的问题,老人的生活状况是阿娜西每天操心最多的事情。

比如“新官上任的第一天,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她把所有老人都邀请到了生活区大厅,想跟大家互动、合影。

但照片出来后,她发现,几乎所有老人的神情都严肃而克制。笑得异常灿烂的她,像是一个局外人。

为了能更贴近老人的生活,阿娜西尝试了各种方法。


老人们喜欢本地的传统口味,阿娜西就专程找了当地的厨师来满足老人的需求。

“重要的是老人觉得好吃。”阿娜西解释道。

人一上了年纪,最渴望的还是来自身边人的关心。深谙这点的阿娜西,还开发了许多能令老人互动的课程。

她经常带着老人进行康复运动、种菜、采桂花、看沪剧,邀请他们一起合照和录制视频,不厌其烦地照顾每一个老人的情绪。


住在一楼的王奶奶,是去年11月份和老伴一同搬来的。

因为得了晚期癌症再加上患有自闭症,奶奶不愿意交流,老伴生病住院之后,她再也不愿意踏出房门一步。

为了想办法拉王奶奶出门,阿娜西经常想着法子逗她开心。给她讲笑话,在饮食上给她加餐,鼓励她出门,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将近半年。

这些努力,就像给一棵植物浇水,总有一天会开出鲜艳的花。

王奶奶突然就被大家的努力打动了,她开始变得不那么抗拒护工和阿娜西的到访,甚至提出只要房间内的其他老人们也一起出门,她就愿意也踏出那一步。


渐渐地,老人们把阿娜西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在他们心中,阿娜西来自哪里并不重要,知道她是真正愿意对自己好的人,就足够了:“院长不是外国人,是我们自己人!”


03

老人们也在改变阿娜西




在照顾着老人们的同时,不知不觉间,阿娜西自己也在被这群老人们影响着、改变着。
 
来到养老院之前,阿娜西对于老年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也从没想过一个人的晚年会是怎样的状态——事实上,对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而言,衰老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而老人更像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另一个人群。 


但在养老院的生活,让阿娜西渐渐对老人们有了完全不同的认知。
 
与阿娜西之前的想象不同的是,这些年纪是娜希两倍大的老人,反而会展现出如小孩子般单纯、天真的一面。
 
在很多时候,老人们会像依赖家长一样依赖着阿娜西:每次遇到阿娜西,很多老人就会主动迎上来,勾住她就不松手。
 
遇到难事的时候,他们需要阿娜西的支持、鼓励;不开心的时候,他们也会耍耍小脾气,要阿娜西慢慢地去哄才行。
 

但在另一方面,这些“老小孩”们也经常会显露出远超阿娜西的成熟、稳重。
 
对阿娜西来说,养老院的工作有一个始终难以克服的难关:她总是需要直面死亡。
 
在养老院,死亡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降临。“有的奶奶在走路的时候,抓了抓扶手,就突然就倒下去了。虽然没有撞到地面,但是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安纳西回忆道,“但就在几分钟前,我们还在一起玩游戏。”
 
作为养老院的管理人,每当有老人去世,阿娜西就要和同事一起负责处理大部分身后事:联系亲属、注销各种证件、开具死亡证明,甚至还包括葬礼。

这是她在拉脱维亚从未经历过的:“中式的葬礼很隆重,还要准备香烛、寿衣,一开始我真的有点不适应,但慢慢的也就好了。
 
这曾经给阿娜西造成过很大的心理冲击。在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眼中,死亡原本是很遥远的事,但在这里,她不得不一次次看着熟悉的老人离开世界。“虽然这份工作就是这样,但是看着相处的很有感情的老人不行了,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安娜希说。 
 
每当这个时候,老人们却会展现出大人的一面,尽管他们自己可能也在偷偷抹着眼泪,但还是会看到阿娜西哭了出来,他们反而会去安慰她。
 
“老人们比我更厉害。”阿娜西总结道,“他们比我更坚强,面对死亡的态度也更加坦然。”


在老人们的影响之下,阿娜西对待生活和家人的态度也慢慢有了改变。她举了一个例子:“我小时候觉得妈妈不爱我,相互之间也不会表达感情。但在中国待了三年,我第一次回去时,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拥抱。”
 
在如今的青浦养老院,老人们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看护人、妹妹和女儿。 
 
而阿娜西也和这里融为了一体。在她心中,她从未因为肤色、国籍、经历和这里的人们有所不同,她只是青浦养老院里,一个始终和老人们在一起的院长。

文/冷面
图片来自冷面,部分由受访者提供,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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