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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纲|雨打风吹《文艺报》|之一踏进作协就...

 司安民 2020-06-14
阎纲|雨打风吹《文艺报》|之一
踏进作协就遇到风浪

1956年大学毕业以后,我分配到中国作家协会。

接待我的是人事室李小为,诗人李季的夫人,问我愿意到哪个编辑部去,我说我爱好写作,想去《人民文学》。

她说:“《文艺报》改版,到那里去做评论编辑好吗?”

于是,我踏进《文艺报》,鼓楼东北角下的一座小院。

《红楼梦》事件,“质问《文艺报》”,批胡适,抓胡风,几番风雨之后,张光年、侯金镜到《文艺报》赴任。

我们新来的一批大学生,对党中央毛主席直接领导下、时常在文坛发难的《文艺报》敬畏备至,情愿献身。

谢永旺在会上说的一句话,赢得热烈的掌声。

他说:当我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要像别林斯基一样,将我的《现代人》和《祖国纪事》——《文艺报》放在棺材里、我的枕头旁。

不几日,中国作协召开肃反审干总结大会,党组副书记刘白羽刚刚讲完,我眼前一惊,陈企霞突然跳上讲台,疾言厉色地大吼:“一定要说作协肃反审干有多少收获的话,那么,一座宫殿烧毁之后,还能收获一堆木炭吧!”

又突然,有人跳上讲台驳斥陈企霞,陈企霞又吼了一嗓子:“补充一句:还是一小堆木炭!”

后又得知,丁玲正为“反党小集团”一案上书中央(所谓《申诉书》或《辩证书》),中国作协负责甄审,属冤案,调查组心知肚明。

年底,评论组组长杨志一带我到颐和园云松巢探望丁玲。

丁玲平卧在躺椅上养神,听说《文艺报》来人了,不屑一顾,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问她什么,她不吭声,我大为惊诧,戳在一边发愣。

副主编侯金镜后来对我说,杨志一和我是《文艺报》党支部临时委派的,作协党组让每个支部都要派人看望丁玲。

更何况丁玲做过《文艺报》的主编,文艺整风以后主编换成冯雪峰,批判俞平伯以后,又换成张光年。

1957年鸣放期间,艾青出言不逊,说“《文艺报》是公共厕所,谁愿意拉屎谁随便拉。”

又听说《诗刊》派人去看冯雪峰,请教怎样才能把《诗刊》办好,雪峰回答说:“要么办成19世纪的《诗刊》,要么办成21世纪的《诗刊》。”

《文艺报》重点联系对象是“南姚(姚文元)北李(李希凡)”,我负责联系李希凡。

他的有关《创业史》、《红旗谱》以及《三国》、《水浒》的系列评论,大多经由我发稿,他不愿意别人动他的文章,却让我不客气地进行删改,只要我改过的他绝不恢复,以后出书也不恢复。

叶圣陶的稿子却一个标点也不能动,动则盛怒;我们编辑部主任把“如坐春风”改成“如沐春风”,待人一贯和气的老舍非常生气。

《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出版,我到西城访问周作人,清贫自守,唯唯诺诺,一问一答,非常谨慎。

又去西城访问张恨水,他生怕说错一句话,其情其景酷似进入周宅面对周作人。

不同的是,张恨水除了“拥护”就是“感谢”。

1958年,毛主席说话了,一时间,“新民歌”又掀热浪,铺天盖地。

同时间,诗歌界大批何其芳的“建立现代格律诗”的主张,说他“否定民歌,歧视民歌”,也就是“否定新民歌,歧视新民歌”。

何其芳非常激动,把气撒到登门拜访的我的身上,说你们《文艺报》张光年怎么搞的,简直是“断章取义,无的放矢,诛心之论、深文周纳!”

甚至于将明显的错别字将错就错拿来打人,“我的文稿中‘无比地大’错印成‘天比地大’,赵景琛也拿来批,谁不知道‘天’比‘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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