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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屿”离我们越来越近，大家不仅都可以轻易上岛，已经成为大海堤一部分的“两个屿”固不用说，就连还在海中央的孤屿也不在话下；而且可以时刻感受到它的变化，“两个屿”两边的绿道在默默地延伸，“孤屿”上的音乐灯光灭了又亮；但是“三个屿”的记忆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曾经的小渔村早已经不见踪影，曾经的乌贼晒场也已经了无痕迹，曾经的海带居点更是已经融入历史长河，化为了俗世尘埃。  如今，只有孤屿还在竭力保持着岛屿的本色，即使日渐上浮的滩涂已经覆盖了它与“两个屿”之间的水道，即使音乐灯光的底座抢去了它南面的半壁江山，即使三盘江西移的鱼排压缩了它赖于生存的水面，日复一日地接来送往，有潮水的涨落，也有鱼儿的来去。可是，孤屿那孤单而又破落的境况依然会让人唏嘘不已，松树稀稀落落地在杂草堆里落脚，礁石凌凌乱乱地在卵石堆里峭立，山坳里的石头房只剩下坍塌了的石壁，房梁一端落地，石块摇摇欲坠。 不过，孤屿还是偶尔在黑鲷的鱼讯来临的时候会吸引钓鱼者的到来，“一鱼一世界，一竿一春秋”，原来，越是破落没人关注，越是原始容易聚鱼，越是能够吸引钓鱼人的眼光。 昨天听说孤屿的鱼情不错，有人在礁头频频连竿上鱼，今天就在千转百回中上了孤屿，希望也能够有一样的境遇以安慰那种已经无法按捺的心情。我不知道昨天雨中的情调是怎样的一种浪漫，或是怎样的一种无趣，只是觉得钓鱼人的精神似乎并不是那么一点风雨可以浇灭的，更何况那种黑鲷上钩时拉扯的激烈体验并不是哪个钓鱼人可以拒绝的，而每一个下一次上钩那么充满期待又是哪个钓鱼人可以放弃呢，风雨无阻才是钓鱼人的情调！而今天只是偶尔有一点雨丝，东北风即使更加猛烈，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纷至沓来，也是不能让我们的热情有任何的懈怠。在老虎山码头看钓鱼，带着一种戏谑的心态，就是要看一看他们在奶鲷出水时的表情；在花岗码头钓鲈鱼，带着一种无奈的心态，挑逗着成群结队从水下窜出追逐钓饵的小鲈鱼；在货运码头等钓鱼，带着一种无聊的心态，只是在看着钓友依然保持着作钓的热情中消磨时光；在九厅码头去钓鱼，带着一种释负的心态，总算可以跳上快艇前往孤屿了，热情瞬间高涨起来。 我一直认为没有出海就不是真正的钓鱼，既缺乏钓获的挑战，也缺乏钓技的挑战，更缺乏心态的挑战，因此，也就没有了在本岛作钓的兴趣和热情。所以，今天即使在本岛不停地驾车奔波，心情也是时阴时阳；但是，在跳上快艇的刹那，离开了俗世喧嚣，踏上岛礁就可以在海风的浸润中感悟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那种舒适和惬意只有自己可以感受，也就显得急不可待了。  今天是农历十五大潮日，错过了早上的涨潮期固然有些遗憾，也许黑鲷已经跟我们“挥一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但是，俗语所说“吃饱下土”，也许更是好时刻，能够在潮退两分的中午时分前往孤屿还是让人有些期待的，既可以礁石作钓，也可以滩涂抓虾。快艇绕过鱼排，过了水上灯塔，没费周折就顺利地在孤屿东头顶礁上屿。这是一块刚露出水面的礁石，与不远处那块高耸在水面，向孤屿主岛延续的大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咫尺之遥，一个低矮的有些卑微，一个高大的着实傲慢，一个湿滑的令人难堪，一个鲜红的引人遐想。我很奇怪低礁居然不是高礁延伸出来的，许多或大或小的石块似乎有些赌气地散落在他们之间，阻隔了水道，也阻断了水流，致使北侧的潮水总是往礁边压过来，南侧的海水形成了回漩，让刚上屿作钓的我们始终无法认识和适应潮流，手忙脚乱之间总是毫不客气地挂了底，生拉硬扯之间总是毫不客气地断了线，而好不容易能够顺利操控钓组时海水已经退却得见底而不见水流了。原来，几年的锤炼居然仍然不过如此罢了，不禁有些丧气。 实际上，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三拨人上了孤屿，这是高礁的两位钓友离开时我们颤悠悠地爬上后才惊讶地发现的。一拨是也许天刚亮就上了孤屿的这两位钓友，钓了一个涨潮期，在潮退五分没有了鱼情后毅然离开；一拨是在孤屿的北边一字排开的四位钓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屿的，而一副聚精会神和镇定自若地坐在礁石上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上屿很久了；一拨是零星地点缀在礁石间的捡螺人，虽然没有发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上屿，但是停在孤屿边海面上的泡沫船和踩在他们脚下的裸露无遗的乱石滩可以显示出他们不过是初来乍到而已。我无从知晓他们是否也是带着一种急切的心情踏上孤屿的，也无从知晓他们是否收获了难得的惊喜；但是他们一样能够在七八级东北风的日子里依然毫不迟疑地踏上孤屿，相信他们不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令人意外的收获，应该更是为了能够求得心灵的释放和提升生命的质量吧。 上了高礁的时候，我们是钓鱼人，用尽所能矶钓黑鲷，虽然钓获寥寥，但是能够在欣赏景色，观察人的活动中继续锤炼钓技、锤炼意志、锤炼心性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海水退尽的时候，我们是捡螺人，钻进石缝寻找辣螺，虽然个头小小，但是能够在翻越礁石，体会人的活动中继续鉴别痕迹、鉴别遗迹、鉴别真迹也是一个难得的选择。  我们是申午之后离开孤屿的，四位钓友也已经离去，而捡螺人还在卵石滩不知疲倦地不停翻开着石块，这是他们的时间。天色有些阴暗，海面有些摇晃，而孤屿却更显浓郁，好像忽然间变得情深意切起来。可以说，孤屿的故事源远流长，只是我还不是有缘人，即使用尽心力，找寻的也不过是一鳞半爪；但是从中午时分登上孤屿到申午过后离开孤屿，孤屿的丰富还是有点令人意外，孤屿的包容也有点令人意外，俯仰之间，来去之间都有历史的蛛丝马迹，都有长辈的奔走呼号。我试图拉近与孤屿的距离一探历史的究竟，追寻长辈的足迹；可是，也许是诚心不够的缘故吧，一切还是那么遥远。但愿来日并不方长。 风雨欲来云满天，潮流涌动碧水间。 但使孤屿留得住，过海不留醉八仙。 “三个屿”只剩下孤屿，真希望它不会成为一个荒芜的小山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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