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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鹏飞|曾经那个少年

 冬天惠铃 2020-06-17

曹鹏飞

 

       当了老师,一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看到他们流水一样地走了一波又一波,我和他们越来越远了。甚至到了现在,他们的父母有的都比我小,年龄的差距越来越大,再也没有十几年前和他们的那么近的距离。而且,不止一次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少年时代,和他们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相似。曾经那个少年,再也回不来,曾经那个少年的时代,再也回不来。

       1990年代,在现在孩子们的眼里,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其实确是好久好久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少年,那个时代也还是个少年。我少年的记忆,是《雪山飞狐》的旋律,是《射雕英雄传》的美梦,是“昨日像那东流水”的歌曲。是上学路上骑着自行车双手撒把的不羁,是放学后游戏厅看别人打“魂斗罗”的拥挤,是游荡在街道上录像厅里传来的武打音效。那个时候,一切都是自由散漫地野蛮生长,老人们看着年轻人,眼里也许有羡慕的眼光。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课前也没有整齐的诵读,有的是课前的歌唱。相信好多人和我一样,第一首流行歌曲,就是在课前的歌唱里学会的。“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在跑调的歌声里是孩子们快活的脸庞。老师们好像也很欣赏每节课前这样的演唱,伴着一栋楼此起彼伏的歌声走进课堂。

       记得初一时有一个地理老师,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斑白的头发,整天面带微笑。课前的时候,他说:娃们,给咱唱一首《捉泥鳅》。于是我们就扯着嗓子唱“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无比欢快。还有一位奶奶级别的生物老师,每节课最后五分钟,都要讲一个小故事。这些民间小故事,或幽默,或奇幻,但绝不板着面孔教育人。我们最爱上她的课,尤其期待每节课的故事。还有曹智忠老师,上课时摸着我的头说:是个乖娃。还有赵迎春老师,常常把我的作文读给大家听。

       那个时代的风,吹到脸上都是自由的。

       每学期一次的考试,老师们只关心语数外成绩,孩子们净想着放假,几乎连语数外成绩都没有那么诱惑了。只有到了初三,才知道自己年级第几,班里第几,才拼命学习,而且居然上起了晚自习。教室里六个日光灯下,高高的书摞子旁,是低头写作业的身影。眼镜也渐渐多了起来,珍视明都成了每个人的标配。要考初中专的学霸们,晚上直接睡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上,他们的被褥都在和他们一起听讲。每周一次的考试,从家里带来小板凳,再搬上教室里的长条凳,在操场排成横平竖直的一个大大的考场。微风吹来,试卷飘起款款的衣袂,犹如舞动的仙女。在春天的阳光下,和着学校围墙外油菜花的清香,你听到试卷上沙沙的书写声。在即将迎来中考的时间,全年级的人挤到唯一的视频播放室,看理化的实验视频。笑着视频里老师的普通话,氯(娄)化钠居然发音叫氯(绿)化钠,和我们“化王”王民娃老师的发音居然不一样。有一天大雨倾盆,晚自习我匆匆地赶到教室,初三四个班居然空无一人。我循着灯光找到了图书馆二楼。大厅里,同学们都静静地坐在大厅的砖地上,明耿文老师给大家做着考前的动员。除了他激动的声音,只有窗外瓢泼的大雨。黑夜里大雨下,这亮着光的图书馆,散发着少年人离别的忧伤。

       当大家交换着自己的毕业照时,初中就要匆匆地结束了。而我的回忆里,常常都有那些欢快的歌声。曾经那个少年,转眼已忽忽中年,曾经90年代的时光,都成了一首首回忆的歌,“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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