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出自哪首诗？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两句，

现在经常被人们引用，

来表示对老交情的珍视。

你很可能不知道，

它其实来自一首四言诗，

原本的意思也与你的理解有很大出入。

古艳歌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佚名

解析

这首乐府诗，最初见于《太平御览》，题为《古艳歌》，作者已不得而知，而明清的选本则题为《古怨歌》，作者为窦玄妻。

这个窦玄，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光辉事迹，但却被人们记了一两千年，因为他休弃了一个有才华的妻子。

《艺文类聚》载：

后汉窦玄形貌绝异，天子以公主妻之。旧妻与玄书别曰：“弃妻斥女敬白窦生：卑贱鄙陋，不如贵人。妾日已远，彼日已亲。何所告诉，仰呼苍天。悲哉窦生!衣不厌新，人不厌故。悲不可忍，怨不自去。彼独何人，而居是处。”

窦玄长得比较帅，看起来很有前途，皇帝也不管他有没有婚配，直接把公主嫁给他。公主何等身份，自然要做正室，这样一来，窦玄的原配夫人便只有让位。

不管因何被休弃，弃妇都逃不了一个“惨”字，遭人白眼不说，生存也是个问题。面对这样的不幸，窦玄妻子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恭恭敬敬地承上一封诀别书：

我地位低贱，见识浅薄，比不上公主。她与你一天天亲近，我则与你一日日疏远，我的苦楚向谁诉说呢？苍天啊，我的人生为何如此悲催？窦郎，你须明白一个道理：没人讨厌新衣服，也没人会嫌弃旧人。哎！我心中的悲伤抑制不住，我的怨气也不会轻易消散。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公然地占据了我的位置！

“衣不厌新，人不厌故”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很类似，以致很多人认为以上四句诗也是窦玄妻所作。前二句大意是说，弃妇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往东去却又往西顾，终究不舍离开。后二句试图规劝故人：人应该念旧，不能因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样的劝说，其实很多余，但同时也强化了弃妇的悲剧处境。

乐府诗中还有一篇与此接近的叫《上山采蘼芜》，后几句写道：“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同是“人不如故”，但后者出自男人之口，言语中有后悔之意，但愿《古艳歌》中的故夫最后也发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