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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袁成亮工作室 2020-06-21

  自20007年5月21日父亲去世以来,我就一直想为他写点什么,但每每落笔,却总又不知从何写起,以至于到现在出现在电脑上的还只是“父亲”两个大大的标题字。其实,在我眼中,父亲就是一个“大写的人”。尽管他没有文化,但他的为人、他的胆识,他的勤劳,他的聪明在村子附近方圆几十里却是有口皆碑的,也是我从自打记事起就开始领略的。当然他那暴躁的脾气,炸雷般的声响也伴我走过了童年的难忘岁月。


我眼中的父亲是很有些领导才能的。这从他在八十三岁高龄时还被请出来担任生产队长这个事实中可见一斑。父亲在村里干了几十年的队长,他的时间90%是属于村子的。村里的许多大事都是他领头干出来的。父亲带着乡亲们开挖出了十几公里的“红旗渠”,使我所在的那个小小村落即便在干旱年份人们也活得很滋润。他修建了通向河西的大桥,方便了村民们对外交往,也使得河西那片原本贫脊的土地富得流油。在大割资本主义尾巴年代,他带着群众偷偷地搞起“投机倒把”,使不少乡亲免于饥饿之苦。他也凭着做生意的天赋,每年为家大业小的外婆家输送了不少钱粮,这也是舅舅阿姨们在一起时叨家常时念念不忘的。在他担任生产队长的岁月里,我们的小家为了集体这个大家,不知贴了多少钱粮!父亲的才能,公社干部自然是也看在眼里,几乎每年父亲都会从公社拿几个奖状或锦旗回来,记得我穿得的第一件红背心便是母亲用公社奖给父亲的锦旗做的。有多好次,上面要调他去公社任职,都被父亲谢绝了。他说:我没什么文化,干不来!其实,他干的许多事情是许多有文化的人干不来的!

我眼中的父亲是很勤劳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吃过晚饭,他又走东串西,和村民们商量着村子里的大事小事。而每每闲暇时节,他便想着法子创造财富。我家那个最古老的凉床便是他和一个伙计翻山越岭从几十公里外的大山扛回来的。记得凉床到家那天,我们全家还吃了一顿狗肉呢!这张凉床也是我童年时代的“诺亚方舟”,夏日的夜晚,我总是喜欢躺在凉床上听妈妈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或仰望茫茫的苍穹,让无尽的思绪尽情放飞!

父亲的勤劳和智慧不仅给全村带来了福祉,同时也使我们全家过着虽不富足却也温饱不愁的生活。在提倡发家致富的年代,他又在全公社率先养起了磨茹。每每收获季节,那朵朵洁白如云的花骨朵不仅使我大饱口福,也成了我心中最美的花。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当人们还住着草棚茅屋时,父亲便带领全家盖起了全大队第一幢小楼,引得过路人纷纷绕道前来“参观”。

当然,有这么一个勤劳的父亲,做儿子的自然也少不了吃苦的份。在我的记忆中,每天早上不是被鸡叫醒的,而是被父亲炸雷般的吼声惊醒的。放羊、割草、田间劳作、放学回家后我的生活也被这些农家活填得满满当当,我现在的肩肌劳损便是家里盖房里在外面挖挑石头落下的纪念。

父亲的聪慧在他同龄人中也是少有的,学什么一学就会,木工,瓦工、泥工样样拿手。每逢有人家盖房子,父亲总是担当着总设计师的角色,受人看待。父亲还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艺,方圆几十里,每逢红白喜事都要请他去露一手。每每看着父亲挑着厨担外出时,我也是兴奋不已,因为每次回来,他都会带回几只大鸡腿,这可是我的小伙伴们享受不到的美事!

父亲平时少言寡语,很少说教,他习惯以自已的行动教导我们:做事要踏实!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一生受益不尽。

不知为何,今日拉拉扯扯写了这么些文字,仍然是意犹未尽,因手头上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只能就此打住。好在前些年写了一篇关于父亲的小说,虽是虚构,却也有父亲浓重的影子,诸位如有兴趣,不妨接着看下去。

最后,值此父亲节到来之际,祝我的父亲以及所有天上地下的父亲们节日快乐!

(2009年6月20日于姑苏盘门静远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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