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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安信,后有川信,疯狂的信托,还能信吗?

 啥冬冬 2020-06-21

前有安信,后来川信。

中融被维权之后,雪松重回舆论C位。

最近的信托,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边是监管爸爸耳提面命、强压强打,一边是屡屡深陷信任危机。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不禁让众人心生窦疑:还能再信而托之吗?




01


刷屏的川信风波,迄今还在继续。

当5月初,业内疯传“四川信托即将被接管,停止所有资金池业务”时,川信一纸声明冠冕堂皇否认。可谁知不到一个月就被自己打脸了呢?

维权人络绎不绝,警车围绕大厦,被银保监局贴身监管,缺口超250亿、涉8000+投资人。

上市公司也自曝家丑,6个月的产品,川信只兑付了两成,4000万元本息未能如期兑付。

甚至据川信监事会主席称,川信已经没有一分钱,连总部大厦都早已抵押出去。

至此,一场惊天大雷彻底揭开。

而雷的引爆点,是监管暂停了川信所有TOT产品。

所谓TOT,即“信托中的信托”,是一种专门投资信托产品的信托。投资人购买TOT,TOT再投向其他信托计划,最后再投向底层资产。

由信托公司主动管理,分散投资。

最终投向——晦涩难明。

这已经为川信的惊天巨雷埋下了一定的伏笔。毕竟在业内,凭借给力的财富中心销售,川信TOT的存在感,难有几家能比

至于为什么暂停川信的TOT?

监管对此给出的解释,细思极恐:

底层为风险资产,且未向投资者真实披露;

违规开展交易,大量资金被股东挪用;

倘若再继续发行,也不过是借新人还旧人……

投向不明,借新还旧,闻之色变的一句,俨然有着“资金池”的影子。

要知道,资金池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滚动发行、集合运作、期限错配、分离定价。

说白了,就是资金流向不明。

即使项目踩雷,拆东墙补西墙,或募新资偿旧债,偌大一个资金池,总能堵上窟窿。

当年也在违约边缘摇摇欲坠的川信,就是以期限错配的TOT掩盖了过去。

可当监管将其TOT停发,便再无后来者为前人兑付买单,资金戛然而止,惊雷也就訇然炸开。



02


无论是非标,还是TOT,还是资金池,初心都非原罪,都曾起过很大积极性。

对于资产端金融机构来说,更是如虎添翼。以资金池为例,信托公司简直不要太爽。

通过资金池信托,信托公司可吸纳大量资金;

可拿去投资,可拿去对冲;

可在项目应接不暇时,拿去兑付到期的产品;

既灵活,又维护了信托公司的信誉。

甚至给了投资人一种刚兑的错觉。

即使项目出事、或因流动性无法兑付,通过期限灵活的资金池,也能巧妙续上,腾出时间来缓解现金流紧张,不至于陷入逾期风波与信任危机。

渐而久之,这也成了信托公司刚兑的底气。

而因为有刚兑,高收益也颇具吸引——

即使资金池三个字略显灰色,但“资金池产品卖疯了,有的抢都抢不到”,资金池一度成了信托公司规模扩张的利器。

巅峰时期,信托资金池的规模有3000多亿。

对于民营和中小型信托公司而言,非标资金池产品更是它们实现市场化竞争的主要工具。

川信即如此。

如果初心不负,对于资产端和资金端来说,互利双赢,这本是皆大欢喜之事。

可金融圈实在脆弱,偌大一个资金池,铤而走险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违规,有了堆积的不良资产,有了越滚越大的不可知风险。

风险绝对有,只是都被一池子资金掩盖了。

投资人以为自己借钱给了信托公司,是债权人,信赖68张稀缺牌照的背书——

但信托公司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负债,有计入表内呢?没有。有法律认定吗?没有。

最后,本是“信而托之”的资金,实际可能在参与高风险、谋私利的业务,有些甚至可能再也无法退出,旧人兑付了,新人成了填坑的炮灰。

而在资金池助攻下,信托公司几乎躺着赚钱。

就像一只杜冷丁,短期可镇痛,长期会成瘾,只需让池子流动起来,就可以轻松搞业务。

谈何信托本源,谈何主动管理能力?

监管会同意吗?当然不。



03


在监管眼中,资金池是个不安分的坏孩子。

2018年资管新规一出,剑指刚兑和资金池,破刚兑,“三年内清理信托公司非标资金池业务”。

而2020年5月8日的《资金信托新规》,更是给信托公司非标资金池业务下达了“死刑”。

资金池和非标,两者关系纠缠不清。

在资金池里,总有非标的影子;而很多非标,也总有资金池之嫌。

过去“信托无非标”,监管并没有对非标的比例限制,这也直接导致,信托几乎成了非标大本营,部分信托公司非标占比甚至超过80%。

而0508新规划下了一道50%的投资比例红线。

过去为规避监管,信托公司创新出了TOT产品,同样的主动管理和分散投资,却难辨它究竟是不是资金池的替代品。

而0508新规毫不含糊,再次套上了一层枷锁。

往后的资金信托:

信托公司应当做到,每只资金信托单独设立、单独管理、单独建账、单独核算、单独清算,不得开展或者参与具有滚动发行、集合运作、分离定价特征的资金池业务,不得将本公司管理的不同资金信托产品的信托财产进行交易。

再加上6月18日下午,风声鹤唳的“叫停融资业务”风声(所谓融资业务,大多都是非标)——

监管一步步追击围剿,各种政策文件雷厉风行,态度斩钉截铁,十分明确:就是要拿非标资金池开刀,就是要破刚兑。

再进一步的背后潜台词是,要信托公司摆脱路径依赖,回归信托本源,各回各家各搞自己主业,提高自身主动管理能力。

而对于投资人来说,就是信仰的破灭。

刚兑没了,雷也就多了。

如果说2018年是P2P雷年,2019是三方雷年,2020就是信托雷年。

曾经最能体现信托公司刚兑能力的、没有暴雷过的资金池,今年陆续倒下。

于是我们看到了被维权的川信、雪松、云南信托,看到了身陷囹圄、有些疯狂的行业,看到了焦头烂额、欲哭无泪的从业者,看到了投资人堵门口、拉横幅、还我血汗钱,满屏控诉。

一旦信仰破灭,信任好像再难以为继。



04


回到最初那个问题,还能再信而托之吗?

2020是又一年似水雷年已经不用多言,层出不穷的监管,接二连三的维权风波,已经透露出太多信号。

其一,过去坐吃红利,靠资金池刚兑、躺着赚钱的时光一去不复返,68张牌照优势普遍变弱。

其二,马太效应更强。

资金池庇护不再、非标被限之后,留给民营和中小信托公司的时间和空间急剧缩小,反之,央企背景和头部信托公司,信仰会更加被认可。

其三,破刚兑后,得专业者得天下。

无论是信托公司,还是从业者,过去借新还旧的游戏不能继续,风险越来越容易暴露,想要不踩雷,专业水平就成了关键。

其四,爆雷是最好的排雷方法。

行业正在出清,这满城的风雨,是监管倒逼信托这位金融“二公主”提质的信号。

等到未来,满城风雨过后,资管是资管,银行是银行,信托回到“信而托之,代人理财”的初心,“卖者尽责,买者自负”不再只是一句空话。

那时候的信托,会更干净。

在68张稀缺牌照资源下,它依然值得一信,只不过现阶段更要分析产品底层逻辑。

当然,当行业改头换面,彼时投资人大闹现场的效果也会更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高收益,便不能再希冀着刚兑低风险。

从业者幡然醒悟,重振旗鼓出发。

投资者,也该试着做一名成熟的投资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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