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朗诵：平凡
进入四月，与往年相同的是老天没有忘记，清明前，还是下起了淅沥沥的毛毛细雨，不大，刚刚打湿匆匆上班路人。不同的是因疫情大家都自觉响应号召不外出祭扫，也省去了时间，但又被思念牵着，愈发的想念故去的亲人。
我的母亲，温柔贤惠，善良而不软弱，勤俭治家，平凡又伟大。她离开我们已经整整32年了，母亲年轻时很漂亮，也算是美女。她慈祥的容貌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梦里也是。有时自己劳累和心情不好时更是像孩子一样的想起她，而有了高兴和庆幸的事也总想第一时间让她分享。如果她还健在一定会为我们这些后辈而高兴。冥冥之中我感到我的母亲在地下也依然关注着我们这些子孙，她无私的给予我们的爱和温暖让我永生不忘。
这些年来，我们每年清明前驱车回老家上坟。儿女一行五人，有时孩子们也开车同往。用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先到表姐家落脚，然后祭扫诉说思念之情，祝父母亲大人在另一个世界安宁，也保佑子孙的平安。回到表姐家就一起就做饭聊天拉家常，男人们和表姐夫喝点小酒，互相祝福保重身体，女人们说些孩子们工作和穿衣打扮什么的。下午两三点开始返程，路上再买些特产小吃当地的油糕豆腐干，回到省城也就夕阳西下了。
记得有一年回去时因雪后大雾，刚出了盘山路就停住车，岔路口能见度不足十米，隔一个车就看不到路面了，被迫停了半个小时，才往前走，好在也就不到百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行程。
我又想起了60年困难时，母亲刚生了小妹，为照顾我们五个孩子，不得已辞去了工作，全职顾照我们，而父亲一个人上班养家，艰难度日。那个年代大家都一样，咬咬牙也就挺了过来。文革快开始母亲才又去工作，缓解了生活困难。她是一名技师，单位家里两头忙，还要时时刻刻关心儿女们的温饱穿戴，而她自己却舍不得。
母亲因患脚痛，每日步行上下班，回到家就不想动了。到后来我上了中学，挺大个子，男子汉了，就用自行车去接母亲回家，有时要在她们单位等上一个小时，算是尽一点孝道，心里还挺满足的，能为操劳的母亲做一点点事了。
我17岁高中毕业插队，村子离省城45公里，有次骑自行车回家，为省力气，胆大了一回，左手扶把，右手扒着拖拉机的后马槽边，车速快，看不到前方，拐弯时被甩到公路旁的排水沟里，水泥渠边的棱角把膝盖磕开了十公分的大口子，流了很多血，咬牙硬撑着骑回家，母亲看到后埋怨中满是心疼的直掉眼泪，说我怎么敢扒拖拉机呢！在家养伤，又是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临行，她让坐长途公车，还给我做上肉酱小菜让我带上回村里吃。现在想想，我最怕的就是看见母亲掉眼泪了，她总是心疼我插队辛苦，而我也更心疼母亲劳累！
母亲是患癌症在省城医治无效，临终前半个月送回老家的，那是1988年的五月，最后的日子由我请假与父亲一同陪护。看着母亲因病痛折磨的那样痛苦，人整个的瘦得不成样子了，没有了往日丰润美丽的容颜，她强忍疼痛，我们实在不忍看她难受时就让表姐夫给她打针止疼，可也只能维持几个小时。最后，母亲还是在我的怀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抱着她嚎啕大哭，妈妈！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啊！您辛劳一生，为儿女，为了家，耗尽了毕生的精力，您苦难的一生啊，好容易盼到我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却未能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年仅57岁就匆匆离开了我们，让我们怎能不肝肠寸断，您带着未尽的遗憾和希冀离开了我们，儿女们也空留下未尽的孝心。今后谁还再天天牵挂着我们，谁还会像您一样叮嘱我们穿暖，注意身体，而我们再也不能陪伴侍奉您了啊！
清明回老家扫墓，已经31年了，从未间断。开始没有高速，开通后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每次回去，想必地下父母亲也会有感知的，在阳坡坡的墓碑前我们与二老会聊上好一会儿。如今我们儿女几个也都已经染霜两鬓，好在身体都不错。外孙、孙子也都成家有了第四代了，日子越来越好，过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欢乐之余还是忘不了念叨故去的双亲，特别是我们早逝的亲爱的母亲大人。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快清明了，小雨还在下着。听老家表姐说，表姐夫安排人把坟和墓碑又整修了一遍，两棵有十年树龄的柏树长的苍劲翠绿，有三米高了，守护在两旁，那还是我十年前从省城苗圃买了拉回去栽种的，谢谢表姐一家从不间断的关照！
如今我们宅家，点燃心中的一柱香，追思故去的亲人，也祝因疫情罹难的善良的人们安息。
又是清明雨，绵绵思母恩。明年清明，我还会带大家回老家到墓前祭拜。
2020年4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