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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母亲 文/王成海
已经到了立夏的季节了，但内蒙的天气像娇惯坏了的小孩，说翻脸就翻脸，前两天还是阳光明媚，碧水蓝天，花红柳绿，突然间一下子就变得黄沙漫天，狂风肆虐，寒冷如冬了。 这样的天气母亲怎么过？该不会又暗自流泪吧？周末的傍晚，我惴惴不安地又如期来到已经独居四年的母亲家里。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人独居，为了帮助母亲排遣一个人生活的孤寂，我明显比以往来母亲家的次数增多了，除非有事外出不在家，否则几乎每个周末的晚上我总要到母亲那里吃上一顿饭，帮助母亲料理料理家务，和母亲说上一会儿话，但就这样，我还是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母亲与父亲在世的时候不一样了。很多时候她愁容惨淡，面无悦色，心事重重，说话也颠三倒四丢五落六，做事情也不像以往父亲在的时候干净利索，尽管她在我们子女面前极力地掩饰着她这些内心的愁苦。
踏进家门，灯光有点暗淡，母亲孤零零地侧身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我进家的声音明显惊动了她，她扭过头，用手在头发上抡了两下，站了起来。
“你们吃饭没有？我准备饭去。”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感觉很是疲惫的样子。
母亲心里苦啊！尽管她那内心的无助没有明显地挂在脸上，但我却分明感到悲伤爬满母亲的整个屋子。
走进厨房，看见刚刚擦好的大袋小袋的山药鱼摆放在厨房案板上，这是母亲又给我们这些子女准备的。父亲走后的四年来母亲就是通过这样无休无止的干活打发日子的。
我的心突然开始疼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地上的炉火红红的，很是温暖，放在炉子上的那个擦得发亮的铝壶正从壶嘴冒出悠悠的白气，里面的水在吱吱作响。 “妈，咱们家真温暖，这两天停了暖的楼房连猴都快拴不住了。”
母亲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我和你爸就住不惯你们那楼房，像个鸽子笼，憋死啦。嫌冷咱们再加几块碳。”说着母亲就要到屋外端碳去。
母亲终于开口说话了，脸上的愁云似乎散去不少，我的心情也稍稍好了起来。
隔着窗户，外面肆无忌惮的冷风还在呜呜地叫着，但与我毫无关系了，这次回到母亲身边，我突然好想好想陪母亲住一夜。对，带着儿子，今夜就住在母亲家里，陪她好好说说话，温暖温暖母亲那颗孤寂了四年的心……
父亲走在好日子马上开始的春天，那年，老妈领工资了，小弟结婚了，老房子也拆了……
然而，越是物质上的富裕，越让母亲心里不安，她经常在我们面前自言自语说:“你爸是个苦命人，要强了一生，临走也没过上个好日子，她走了，好日子来了……”说着说着，母亲就抹起了眼泪。
表面上的好日子永远填补不了父亲在母亲心中的空缺。
父亲走后的第三年，我们眼巴巴地知道母亲心里很苦，曾努力说服她再找个老伴相扶着过好晚年的每一天，但都被她拒绝了。她说找个再好的也是人心隔肚皮，过着变扭。
失去父亲的母亲心中的那份酸楚和孤寂，看来不但我们子女无法替她排遣，恐怕今生今世再没有人能为之消除了。因为这辈子谁也无法取代父亲在母亲心中的位置。
请珍惜你的爱人吧，这辈子只有他（她）对你最知冷知热；只有他（她）陪你走在一起，你的心里最为踏实。 于2017.5.8日家中，素材来源于小丸子的随感，此文既可以理解为一篇小说，其实更是现实中一些老年人晚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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