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几十年的老姊妹，在清明节的老家故宅前终于合影了，从内蒙到山西，不远的路程，一年盼一年，整整走了几十年。姐妹里大姑已经80多岁，最小的五姑也已经60多了，兄弟中大爷近80卧床内蒙哪也去不了了，快60的六爹这次也携妻儿回归了，我父亲和母亲风尘仆仆地提前赶回去了。爷爷奶奶的11个儿女，4个女儿在山西老家，其余7个都到了口外内蒙古。在这2017的清明节，非常难得地回去了4个，8个姊妹团聚，祭祀先祖，情归故里。
山西省大同市天镇县的山水树木弯路土屋见证了8个老儿女相见的清泪和久久不愿松开的拙手……白发沧桑，容颜已改。儿时的手足伙伴，个个已经成为祖父母，熟悉的地方，淘气欢声再也难以找回。崎岖的山路，兄弟姐妹们相互托扶的身影，蹒跚的脚步，跪在父母祖先久远的坟头前，飘飞的纸钱，模糊的双眼……
我一直想以一种方式来纪念逝去的奶奶，她如一枝常青藤，留下百十多人的家族后代，以90高龄仙逝。作为她血脉的传承，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会给宝宝讲我奶奶的故事，讲“走西口”从山西到内蒙的历史，讲不停止的迁移和不变的眷恋。这张合影里，看到二姑的面容，她最像奶奶的慈祥容颜。
喜的是，老姊妹都健在，尚能相聚团圆，悲的是，此去经年，也许再无聚首的机会。我还清楚地记着，奶奶家有一个大相框，里面放着那个年代的黑白照片。年轻的奶奶的一寸照片摆放在中间，左边是6个儿子的一寸相片，个个浓眉大眼，英武帅气，右边是5个女儿的一寸相片，个个慈眉善目，端庄秀丽。但每个人的气质又不同，有的儒雅，有的洒脱，有的有军人的风度，有的有少女的风采。奶奶过世十几年了，照片早已不知所踪。她的长子的长子的长子也已经生了儿子，所谓香火一直旺盛地相传。其实很多族人，即使见面，也不能相识了，而我们却是共同起源于山西的某个小山村，有着部分共同的遗传基因，有某些相似的容貌特征。但随着时间不可逆转的推移，仅剩的一点痕迹也将不剩，谁还去做追根溯源的考证？这就像那本厚厚的泛黄的家谱，已无人再续谱，消散在黄沙漫土中，历史长河里。
但惦念终在灵魂深处安放，故乡永在，梦有归处。看，父亲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就是证明。
另外，不知，我让母亲带给五位姑姑清一色的玫粉色绣花围巾，她们系了吗？是否依然如当年五朵金花那样美？
2017.4.4夜记于东胜
【作者】张巧平，生于察右后旗，现居鄂尔多斯市。热衷健身、中医和社会活动，从事小儿推拿健康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