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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巧枝 图文编辑/王成海 今天当家的说:“吃顿莜面哇！”说到莜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跟小伙伴们去生产队的磨坊偷黄莜麦(炒熟的莜麦)吃的事儿。
莜麦不同于别的粮食，得炒熟才能加工成面粉。我小时候吃不上小零食，黄莜麦也是好吃的。六岁时有一次因为偷黄莜麦，还让小伙伴挤到磨坊的带火灰堆里，烧伤了脚，好多天不能下地走路。
磨坊建在村子的中心，座西朝东，很大的一个屋子，分成里外两间，里间安着两台机器磨，外间有一盘石磨，还有炒锅跟晾晒黄莜麦的小仓。每年春天磨坊门就开了，机器整天地轰呜着，不知磨什么面，毛驴也整天拉着石碾，也不知在磨什么，磨什么不磨什么似乎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关心今天炒不炒黄莜麦。一看见磨坊的烟囱冒烟便踅到了磨坊跟前，趴在门口眊。趁毛驴转离门口便偷偷地溜进磨坊，顺着东墙来到仓边探身从仓里抓一把黄莜麦，飞快地跑出来，偷过几趟便胆大了，有的小男孩还要跟毛驴挤着过。磨倌怕毛驴踩死我们，便给每人的小口袋里装半兜黄莜麦，连哄带吓唬地把我们赶出了磨坊。心满意足的我们骑在磨坊门前的矮墙上晃悠着双腿唵（大口大口地吞在嘴里吃）着黄莜麦，小我一岁的侄子文文流着清鼻涕，上嘴唇还粘着两三颗黄莜麦。四五个小伙伴还边吃边你推我一把我点你一下嘻嘻着。
比我大一岁的侄女还成天领着我漫山遍野地疯跑，剜红根根，掏辣麻麻，摘沙葱葱，捋榆钱钱。有一年春天，几个小伙伴游逛到邻村的菜园子附近玩，瞭见萝卜缨子绿茵茵的，以为萝卜已经长成能吃了，又见园头(看菜园子的人)不在菜园里，便窜进园里每人拨了四五颗，抱上一溜烟地跑回家，一进院妈妈就骂上了:“害人了哇，这是种的萝卜秧子，打籽呀！不能吃，看吃死的！再不能偷了，看园头老高侉子告公安局的哇！”这时二哥恰巧进了院笑着说:“老高侉子领上公安局已经进了村啦，你赶紧藏了哇，看公安局抓你的哇！”吓得我抱上萝卜急忙跳进了兔舍里，兔舍低，不能站着，只能坐在潮湿的地上。心咚咚地跳着，兔舍里的气味呛人难闻。午饭熟了妈妈叫我吃饭我都不敢出去，妈妈只好给我递进去一个馒头。后来还是妈妈说:“快出来哇！公安局走啦，老高侉子说这一回不抓了，要再偷就抓呀！”这是妈妈对我的第一次惩罚。
那时候的孩子们多，一放学大街上就闹哄哄的，孩子们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玩的花样也五花八门，跳绳，打沙包，踢毛犍，抓羊拐，我还有一样拿手的绝活儿，就是立起脚尖走。我大哥家有一张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年画，上面的演员都立起脚尖跳舞，我也就学她们立起脚尖走。经常立起脚尖走，鞋尖自然就早早磨破了，我大(父亲)就给我鞋尖上钉了黑牛皮，有硬硬的黑皮头保护，我立起脚尖能走好几米远，也就经常在大街上得意地表演我的绝活儿。
我还有心爱的玩具，那是我捡到的一小截宝石蓝玻璃管，我把它当宝贝，轻易不给人玩，有一天拿到学校炫耀，结果让人小鬼大的刘常在、刘改梅兄妹俩骗去了。常在跟改梅是叔伯兄妹，常在说他姥姥村有三寸人人了，有一天他去了他姥姥家正赶上三寸人人盖房子了，改梅也肯定地说她姥姥村有七寸人人了，并且她也见过。常在说三寸人人的椽像火柴棍那么粗，檩子比铅笔还细，就这样的三寸人人十几个人还舁不动了，他过去用两个指头捏住檩子就给他们放到墙上了，三寸人人盖房也吃压栈糕，所有的饭让他一口都吃了，三寸人人为了感谢他帮忙还给他玩小手枪枪来，改梅也附和着说，那一回常在拿回来她也见来，跟我的小蓝管颜色一模一样，常在说你要给我玩我就带你去看三寸人人，我再跟三寸人人要把小手枪枪，要不咱俩换了哇，我礼拜天就领你去。常在说的有鼻子有眼，改梅也帮腔，就这样三八两下，小蓝管就被他们兄妹俩据为己有......
无忧无虑又充满幻想的童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五十来岁的我记忆力是越来越差，存放起来的物件到用时常常是想不起放什么地方了，往往得翻箱倒柜，弄得天翻地覆才能找见，有些事刚过几天就忘记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童年的那些趣事却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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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巧枝，女，乌兰察布市四子王旗人，务农为生，喜好阅读。 【声明】本平台“老事旧人”本是一个人文学原创平台，现在向广大的文友开放，如果喜欢文学创作的朋友有符合本平台风格的文章想发表，可以加本人微信，顺便提供作者介绍和一张个人照片，通过微信直接发来。本平台文章均为原创，欢迎大家分享转发，但任何其它媒体或自媒体在未经授权情况下不得私自转载，如转载请联系本平台授权，且一定注明作者姓名，文章出处：微信公众号“老事旧人”，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和文章内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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