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王成海||愣大喜正传【二】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展开全文

〓第 1047 期〓

文●王成海

本平台“老事旧人”为原创文学平台，所发作品均为原创作品，欢迎大家转发、分享，谢绝任何媒体在不经过本平台同意的情况下转载和盗用本平台文章，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一个冬日闲暇的午后，白菲锦和赵飒碧两口子也挤进了站在墙底闲聊的人群里，面对着别人胡侃瞎说，他们听也不听，突然间白菲锦莫名其妙地放开嗓门大吵大闹起来，指桑骂槐般地对以前曾经笑话过他家的人开始了一通谩骂:“那些屄话匣子们哪了？不是看我们家笑话呀么，来比比，你们家还饿着，每天喝球点玉茭糊糊还不管饱，到我们家看看每天吃啥了？三六九地炒鸡蛋烙油饼。你们家有几张大牛皮(过去农村人称一张十元的人民币为一张大牛皮)？拿出来咱们比比谁家的厚，我告诉你们哇，就这我大喜才念书呀，你们看看他的学习成绩次次考试不下前三名，到时候念成书当了官，哼!你们干眼红个哇!”

面对大喜父母的沾沾自喜，高音二喝，人们的反应几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鸦雀无声，几乎没人吱声，过了一二分钟一些人才反应过来，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汉说了几句:“大喜他妈，你不要吵吵骂人，别人也没啥恶意，是怕你们把好好的个孩子惯坏了，不要把别人的好心当了驴肝肺了，是非不分。”“哼!那叫好心？背后嚼舌头，嘀嘀咕咕别人的坏话，我看是眼红我们家，还好心？”大喜父亲赵飒碧手指夹着一支手卷的旱烟，伸长脖颈，唾沫星子乱溅地朝着老汉回敬道。“快不和你们这翻不转里外的两口子说了，你们想咋就咋，和别人有球点关系？家家各吃饭另洗锅的，你们家再好我们谁也不吃你不喝你。”老人显然也生气了，带了个脏字反击了几句。闲聊的人们看看气氛不对，有的说:“快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能呱啦，呱啦上几句，不能呱啦快回家哇，扯得才伤心了……”直到此时，人群才似乎又因相互的尴尬而安静下来，一阵沉默之后，人们就一个个离开了，不知谁家一头肚皮几乎快要拖住地的老母猪缓缓地走了过来，用嘴在墙底拱了两下，圪哼了几声，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大喜父母几乎是最后离开的，走的时候两口子还不忘交头接耳地嘀咕着数唠别人，他们的内心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村里所有人之所以议论他们家的不是，没有其它原因，就是眼红他们，尤其看着他们家的日子现在更是一天天好起来了，合起伙来欺负他家，今天他们两口子在大众场合几乎把全村人谩骂了一番，也等于出了一口窝在心里多年的恶气，所以心情不但不低落，反而还高兴得很，因此才最后骂骂咧咧地离开，大喜父亲甚至为了气别人，没走两步，还把手背抄起来，嘴里哼起了棱格里格棱的调调，活像阿Q醉酒后趾高气扬高唱“我手执钢鞭将你打……”的模样。

大喜父母回到家里，太阳已近偏西，几个女儿正忙着喂猪，羊草也准备好了，大喜风一般从大街刮回来，新蛋蛋的一身蓝的确良外衣，滚得灰麻处眼。一进家就吵闹着说饿了，他母亲一边心肝宝贝地哄着，一边拿笤帚上上下下地给他扫拍衣服，之后又拿起毛巾不停地擦抹，嘴里还喊着二女儿快点给大喜煮两颗鸡蛋，让老头从柜里掏出一块干饼子，倒了一茶缸滚水，挖了两大勺白糖，搅拌开了，大喜父亲一边用嘴“呋呋”地吹着缸子里的热水，一边把饼子小心翼翼地掰成均匀的小块放入缸内，大喜坐在炕沿上，用鞋后跟不停地敲打着炕墙，一边咧开嘴享受着母亲一勺一勺喂糖水泡饼子，一边还讲着小伙伴们是如何如何地和他好，听他指挥。

母亲听了之后，愣怔了一下，用手一摸大喜的衣服兜子，扁扁的，中午给装的半兜子糖块一颗也没有了。就横下脸问道:“那么多糖块哪去了？是不是都给人了？平时说给你六姐一块你也不行，咋都给外人了？”大喜一下不高兴了，把二姐刚剥出来递到他手边的一颗鸡蛋，“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开来，然后把母亲端在他嘴边的碗狠狠地一推，母亲没有防范住，差点滑落在地下，然后跳下地红着脸，伸着脖子大吼起来:“不给捏别人吃糖，谁听我指挥了？小气圪捣的谁和我做朋友？我的作业你们以为我会做、想做？我才不想做球它了，可老师一布置作业，为什么那么多同学都愿意帮我做，凭啥了？还不是我平时就把好吃的分给他们，不了，谁尿涮我了？我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前三名，你们以为是我做的？那都是我的哥们给我传纸单单，我照抄的。”

大喜父母听了之后，睁着吃惊的眼睛面面相觑了瞬间，之后大喜母亲就觉得眼前一黑，头晕得厉害，勉勉强强把碗放在锅台上，趴在炕上大呀妈呀地嚎了起来，大喜父亲毕竟是男人，想得开，见识远，忙着安慰老婆道:“这有啥哭头？我看这是好事，你不看看，那些有本事的人，那个没有一些朋友，朋友多了路才宽了，从这点看来，大喜肯定跌不了地上，以后不敢定成啥大事了，人们常说:学习是混了，考试是碰了，再说我看念书也没球多大用，能认得个头朝上下就差不多了。你不知道咱们村的李大个老汉？那一辈子可刨闹了，也可供孩子念书了，二儿子倒是出息，据说考住北京的啥眼睛(燕京)大学，可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辛辛苦苦一辈子，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穷势势的，就懂得省吃俭用攒钱，多买了几十亩地到头来还不就是打闹了个地主成份，天天批日日斗，最后还不得上吊？孩子要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不想学习，再个混上几年大点了，不行跟他大姐夫学手艺个哇，总比挖二垄强，反正不管咋，咱们可不能让村里人把笑话咱们的话变成真的了。那可丢大人啦！”
白菲锦被男人一说，好像突然想开似的，一下子从炕沿边爬起来，一屁股坐在灶火圪崂的烧火板凳山，直固固地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该咋了？箭头不动箭杆崴断也不顶事。孩子不是那学习的材地，大人菊死哇有啥办法？自从养下他，一家人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宝贝来拢夺，时时刻刻都围着他转，只怕他受一点制，好吃的都给他吃，好穿的都给他穿，全家上下逢年过节连个线头子也不舍得换，也得给他做一身新衣服，谁家孩子的条件有他好？满估计给他创造这么好的条件，肯定他学不赖，谁知道居然学成这么个这东西？这咱们还成叫捏人笑话了，如果就这样，以后可要更让村里人笑话成个拍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