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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23 期 〓 文|王成海 本平台“老事旧人”为原创文学平台，所发作品均为原创作品，欢迎大家转发、分享，谢绝任何媒体在不经过本平台同意的情况下转载和盗用本平台文章，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那个骑电三轮的乌盟中年汉子把大喜和他父亲送到要去的东瓦窑那片地方后，已经到了近晚上十点了，由于天气渐凉，街上的行人已稀少下来，可那么大一片居民区，岂能找到女儿家？刚下了三轮车的赵飒碧有点犯难了，呆呆地搂着儿子大喜的脑袋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三轮车夫看着这父子俩的神态，微微笑了一下说:“大岗，别愁!我说到做到，那一会儿我答应帮你找见你女儿，肯定算话了，跟我走哇，咱们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问它哇，多用点工夫肯定能寻见，你是第一次来捏呼市，来上几次就知道了，蛋大个呼市没啥了不起。你女儿女婿叫啥了？”说着他推着三轮车在前面走了起来。 赵飒碧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又怕人家把他骗了背地巷子里抢劫了，又还寄希望于人家帮忙找见女儿家，在矛盾和纠结中，一边“呵呵”着，支支吾吾地东一句西一句地告诉三轮车夫关于女儿女婿的名字和其它一些信息，一边生怕儿子大喜丢掉似的紧紧握在手里，跟在人家的后面。 就这样转了两个巷子后，赵飒碧感觉三轮车夫确实没有坏心眼，是真心帮助自己，才渐渐放下了绷紧的神经，抖抖索索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青城烟。这是老婆怕他去了二女儿那里寒酸，特地安顿他买的，今天下午上火车时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商店他咬牙花了五毛钱搞到手的，这是他第一次抽这么贵的烟。在火车上尽管他烟瘾得厉害，也看到车厢门口堆了好几个人抽烟，但他一根也没敢抽，也没舍得抽，一是怕被人家列车员骂，二是怕这么贵的烟，一抽露了白，被一些坏人看见起了歹意，遭到抢劫，除此之外，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准备节省下来，等三两天回村后故意到人群中抽，告诉人们是二女儿给买的，让人们眼红一下自己，好满足自己的那种虚荣心。这个时候看到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死上劲帮助自己，心里特别感动，觉得无以回报，给他抽一根好烟就是天大的感谢了。 他抽出两根，快走了几步递给三轮车夫一根说:“兄弟，真麻烦你了，老岗在村里经常听说城市里面长头发可多了，就瞅摸的叼抢咱们这农村人了，没想到你咋这么好了!你说你也是乌盟人，你是乌盟哪里的了？来捏呼市几年了？”“你听那人们说还有个完？城市人哇不是个人，几十年之前他们哇不都是个农村人？可不，那几年城市治安不太好，有些没做的的年轻小混混们，有时也做点掐鸡捏狗的坏事，自从前几年严打后，判了好些些，枪崩了一圪蛋，现在呼市治安捏好多了，哪有人们说的那么乱了？”三轮车夫点着赵飒碧递过来的烟吸了两口，连住说了一番自己的见闻。然后继续说道:“我是商都三道湾的家，你是乌盟哪里的了？”“我是后旗李家村的，闹了半天咱们两个村子距离才二十来里，那几年我夏天经常到你们村卖菜，你叫个啥了？”赵飒碧一下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明显兴奋起来。“我小名叫四毛蛋，我大叫郑虎虎，就村里最西边那家。”赵飒碧一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吃惊地叫了一声:“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了，我叫你大三岗了，他是我妈的叔伯侄儿，那年个我还在你们家吃过一顿饭了。你父母这会儿在哪里了？身体挺好哇？你大岗成过家没有？”此时，四毛蛋也惊奇起来，说道:“我的二大妈呀！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闹了半天咱们是亲戚，那还说啥了？我咋也得帮你找见侄女家了，今天找不见就回我家圪挤一黑夜，明天我不干活儿也得帮你寻见了。我妈老子年纪大了，还在村里，受不动了，就我大岗照架的了，捏孩我大岗为了我们姊妹弟兄早张脱把了，到哪里成家了？唉！咱们那狼不吃地方，穷的，本地的女女还就往外嫁了，他那么大岁数了，又带家穷到哪里成家了。我哇不是接茬的娶了个媳妇，看看再不出来捏不跟在了，实在没办法才出来的……”他们就这样一边呱啦，一边问询着…… 在一个巷子的尽头，一个低矮的房子呈现在他们眼前，黄红色的灯光从不大的窗户透出，在房子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模糊的光圈，零零星星还有人影在出进，他们正打算停下脚步进去打问一下。此时，从里面闪出一个人影，手里拿了一包东西，行色匆匆地就要离开，大喜突然高声说了一句:“哪不是我二姐夫？”那个人大约听见大喜的声音很熟悉，停下脚步一边向他们张望，一边还蹭了过来。 待双方走近了，大喜高兴地蹦了起来:“就是，就是。”此时，赵飒碧也认出了二女婿卫东，长叹了一口气说:“哎呀，我的妈呀!这城进的，差点把人丢了，这还叫地方了？”卫东也很吃惊，说道:“你们咋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来了？不懂得提前写封信啦？还不懂得坐趟早车？这黑天摸洞人生地不熟的能寻见了？你们以为咱们那小山村村了，圪挤住眼也能从东寻见西了。”说着问他岳父道:“这是个谁了？你们一块来的？”赵飒碧一五一十地把四毛蛋送他们的情况大头抹尾地说了一下，还顺便提及了两家的亲戚关系。卫东说那就快一块相跟上进家哇。四毛蛋一看这情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才巧了，不是遇见侄女女婿，不知道几时才能寻见了，天气不早了，我顾不上进去了。”然后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卫东，说:“我来呼市好几年了，你以后有啥事情就找我去，罢哇亲戚之间就得来往了，不来往街上打上一架也认不得。”然后和他们三人摆了摆手，一蹁腿骑上电三轮走了。 卫东返回身又领着外父和小舅子进了小卖部，买了三个方便面，五个月饼，两盒带嘴的钢花烟，一瓶二锅头，还给大喜买了一把糖蛋子，三人才拐弯抹角地回了家。 卫东租住的房子是在一个呼市老土著人的院子，是他姐姐提前就给租好的，因为他姐姐也在这个院子住着，据说以前刚是院子大，就四间正房，后来改革开放的大门一打开，农村许多人涌入城市谋生，却没有房住，人家看准这个形势，一口气在自家院子的三面盖了十几间大小不一的房子，租给外地人赚取房租。卫东姐姐因为来得较早，倒腾了几次现在已经住了最大的那间出租屋，有三十多平米，而卫东和喜凤的房子才十五六平米，不过就两人也足够容身了。 这几天，大概一来是因为活儿太多，二来可能是喜凤有了身孕，那天晚上卖菜回来就说身体无力，还恶心，两口子草草喝了一口面后，喜凤就睡下了，卫东到他姐姐家看电视去了，喜凤睡了一会儿没有睡着，恶心的吐了几口酸水后，就突然有了想吃个梨罐头的欲念，她起身把门打开个缝隙，喊了几声卫东，卫东听到后赶忙回来，出了巷子直奔小卖部，结果遇到了岳父临门。 喜凤正趴在被窝里等待卫东给买的罐头，突然看到和卫东一同进家的父亲和弟弟，非常吃惊，一骨碌坐了起来，又穿上了衣服，瞪着吃惊的眼睛问父亲道:“大，你怎么半夜来了？咋来的？”还没等父亲开口，卫东“呵呵”一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喜凤惊讶地说道:“一辈子没进过个城，第一次进城，走丢了，那还了得呀！”赵飒碧此时也傻呵呵地开口了:“城市真不是咱们庄户人来的地方，来一次费劲儿死了！好乏呀。”说着坐在地上的一个小凳子上，摸出身上的一根纸烟点着，吸了起来。卫东见状，忙把刚买的钢花烟递了过去，赵飒碧拿在手里，摸索着红丹丹的烟盒问这是啥烟啦？大喜终归是小孩子，一边在二姐的出租屋东张西望，这摸摸，那抠抠；一边嘴里哼哼吱吱地自言自语说:“好饿呀，二姐给我们吃啥呀？”卫东说:“这三更半夜的，家里也没啥可吃的，这不我买回吃的了，先凑合一口，明天再说吧？”喜凤此时也下了地，给父亲和弟弟倒热了水，泡了方便面等，大喜和父亲就着月饼风卷残云般吃起了方便面，父子俩是第一次吃方便面，觉得好吃极了，一边吃一边问这是啥面了，这么好吃…… 卫东此时跑到院外，收留了一些砖头、木板等，在地下临时搭起了一个床。【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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