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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一年四季的盛宴(连载四)

 西宁的表情 2020-06-28

                 

/韩有录(回族)

十一

昂思多山水美妙,在美妙的日子去访古心情更为然。街市上熙熙攘攘的情景固然吸引人,但我们的心却是向往古老的旧城遗址。那是一座小城堡,废弃很久。至于修建年代,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它的神秘背影时常出现在我们的心中,我常在它的怀抱,遥望四周山色,观看山间然自得的白云,以释苦闷的情绪。

全亮驱车至,他建议去参观那座城堡。天气真好,天上一丝淡淡的云浅浅遮挡太阳,阳光并不强烈、。离开家时,小外甥女执意要去,她很快登上汽车,赶她下车已经不能了。

向北走了几公里路,穿过一个微型小村庄,就来到古城下,一块破碎的石碑展现在眼前,上书“塌城  青海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一九八六年立。“塌城”二字在石碑中心。但古城遗址在高处,我们爬过一段陡峭的山路,眼前出现一处断裂的城墙,穿墙而过,进入城里。据老人们讲,他们小的时候,时常在城里玩。那时,城墙高大,墙上有洞——就是过去城门所在地。现在城门已经完全塌,很难辨别城门的位置。城分外城墙与里 城墙,里城墙墙基依然清晰。里城已变成农田,面积达6000多平米。我们从东南角向西北角行走,地里的麦苗已经很高了,田垄上的各种野花开得正旺,其中有蒲公英、车前子、土三七、紫苏叶、秦,各种棘豆类植物。在城墙西部外侧,有两个高约5米的小土丘,上面栽着高大的山白杨,或许在过去这里可能是瞭望哨所。它们周围灌木生长茂密,其中兔儿条洁白的稠密的花正在盛开。阵阵芳香之气在城的边缘附近飘荡。

离开城墙,向山坡高处爬去。田里油菜正在开花,金黄的花朵吸引着人们,也吸引远方的蜜蜂和昆虫。它们正在享受夏日为它们准备的盛宴。

越过一条小径,走进一片青草茂盛的草地,这里长着很多竹节草。全亮拔了一根草,根据草的形态分析,这里以前是一块湿地,由于对周围山坡的开发开垦,导致湿地水源遭到破坏,湿地慢慢丧失了它的调节功能。如果让这片土地休养生息,湿地会很快会恢复原来的生态。

昨夜大雨,林间草地非常潮湿,露水已经弄湿了我们的鞋子和裤子,小外甥女似乎疲劳了,不愿意走路,要我背她。

豌豆长势不错,已到开花期。花色以蓝色为主调,我们花丛中轻轻行走,欣赏夏日美丽风光。在林间草地中,丽的还是那野。成双的野在林间恋爱,它们似乎沉浸在爱的辉煌里,忘了有人在高处偷窥它们的生活。有些野反应迟钝,迈着方步在林间悠然自得,有些知道有人在觊觎,急忙发出危险信号,躲到草丛中。雄野羽毛非常漂亮,雌略逊一筹。雌一旦产了卵,不让雄知道产卵的地点,否则雄会吃掉卵。怪不得在孵卵的地点只看到雌,我想这几只雌应该处于孵化期。秋收开始时,常见小野在麦田里奔走。雌雄野有分工,在繁殖后代方面它们扮演不同的角色。

微风轻轻地吹拂,林间空气凉爽,正适于散步。东山乌云变成了淡蓝色,那里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离开了古城,回首正午乌云下的古老城墙,想到当年金戈铁马的战场,而今只剩下一堆荒凉的土丘。全亮说:“在这里的砖石呢?”砖可能被人们搬走了。你想,古城废弃之日,便是它毁灭之时。不过,十多年前,我曾在塌的城墙下发现了一块蓝色的砖,曾把它带回家,当做纪念品。然而几经搬家,终于丢了,丢了一段历史的见证。

那块石碑还在城墙外围的土堆上,已经被人打碎,掀翻在地上。有人把它重新立起,安放在石碑基部的石条上仿佛向游客说:这里我是最古老的。

告别了荒野之中的古城,我们来到昂思多东南部地区。越过尕吾,眼前就是辽阔的山地,数十户人家在山下一字摆开。多么宁静的小村庄。村北有一座佛寺,寺旁一条小河淙淙在乱石丛中流淌,河东是山白杨林,把车停在白杨林边,我们在河床中寻找好看的石头。一块石头映入眼帘,形似河马之首,背负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整块石头色彩对比鲜明,图案形象突出,捡起来,放在河岸,继续行走。越过如泣如诉的小河,攀爬如笑如歌的山坡,进入如画如锦的林间,捡拾味道鲜美的蘑菇,采摘笑容满面的菜。类植物,又称羊齿植物,这里还真多。摘了一些发芽不久、十分松嫩的菜,带回家尝尝新鲜。

离开山白杨林,我们继续向东南行走。下着小雨,路上湿滑。显然,这里刚才雨势猛烈,路上积水多,我们小心地在积水中穿行,坐在车里,观察正在出穗地青、盛开的油菜花。一路无语,默默欣赏夏日艳丽的风光。

动物们也兴奋起来,青蛙在雨中欢唱,吵闹的野和喜鹊也加入到歌颂夏日的合唱中。路边草丛,为大地编制碧绿的衣服。各种小花在草丛中露脸,羞涩地望着我们行进的汽车。菊科植物是主力,薇科植物也不少,最典型便是柳,它们分布在大大小小地丘陵之上,仿佛是大地的卫士。

在山顶上、山脚下,凡是有山白杨的 地方,就有人家住在那里。杨林间,有涓涓流动的泉水。有水就有草山,有草山就有牛羊。连绵的群山承载着牛羊,牛羊给群山带来活力。在小溪岸边,生长苔植物,在悬崖之上,生长着地衣植物。这种植物色泽鲜艳,产生酸性物质,侵蚀岩石,缓慢地改变大地的形态。

在晴朗的日子,万里乌云,青山油油,一片苍翠。宁静的小山村,永远对外来人绽放笑容。

全亮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告别了数年的化隆,他会永远怀念化隆的山山水水。

十二

窑隆村是六台沟入口处一个古老的村庄,他们在此处定居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据说,最早定居此地的是一位老太太,她和家人一起开辟了窑隆村的第一块土地,种出了第一颗粮食,养了最早的羊群,发展了生产。以后,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陆续居住在这里,千年荒山有了人烟。

我们驱车进入时,看到农民挥着古老的农具在劈砍土地——重新开垦长满杂草的废弃的耕地,重新播种,期待更好的收入。他们挥锄耕耘的情形使我回忆起过去的耕耘生活。我从未怕过体力活,相反,感谢劳动锻炼了我的身体,也强化了我的信念,我情不自禁地为这些耕耘的农民唱起赞歌。

进入林区,不少车辆停泊在路边草地里,游山玩水的人们挤满林间,阵阵炊烟在悬崖底下升腾。小河绕过他们的脚下,流到白沈河,流过平安驿站,最后流进水。

六台沟是一条幽深的峡谷,南北两侧群峰拱立,六台水库建于一对拱立的悬崖之间。漫步林间的女们沿着台阶,缓步向水库登攀。水库西岸平坦的坝面上,也有几户人家铺开毯子,烧开水壶,意地饮着茶,欣赏碧波荡漾的湖水。微风吹过,湖水掀起阵阵涟漪,真让人心旷神

越过水库区,就到了六台村。雄伟的清真寺宣礼楼首先映入眼帘。一条河水把村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农户庄廓在北山山之下,一部分在南山山之间。畜牧业是他们的主要产业,他们是回回民族中的游牧人。他们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生活富足。小村东西方向相对平坦,南北拥挤,群峰环抱。山顶形状不一,有的顶部平坦,有的浑圆,有的岩石尖利,有的山峰连绵,如同起伏的海浪。

把车停在沙尔村中央的一块平地上,我们没有碰见任何人,但相信淳朴的村民不会毁坏车辆。穿过曲折幽静的村庄,开始攀登村北雄浑的高山。

我们遇见修建羊舍的牧人,他给我们介绍了登攀大山的便利之路。我们询问登山需要的时间,他说他只用半小时即可,而我们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于是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在崎岖的鹅卵石路上行进。

走完这个微型的游牧村庄,到了一处退耕的地方,从那里沿着牧人的脚印开始爬山。我们忘了询问此山的名字,姑且叫沙北山吧。

在山脚之下,看到一块巨型砾石,这块石头,色彩纷呈。在过去某个时期,由于地震,与山顶悬崖分开,滚落到山,因为它的结构、成分与山顶岩石的结构、成分完全一样。后经过对比,砾石上生长的植物与山顶岩石的植物也一样。砾石一侧平如土墙,牧人靠着这一面,盖了一件简陋的房屋,一旦遇到大雨,可以在此避雨。

越过砾石,坡度更为陡峭。强劲的山风不时吹来,阻挠我们登山行程。山顶高大的砾石离我们越来越近。走近才知砾石中间有巨大的缝隙,穿过缝隙,到了较为平缓的地带。有时为了登攀,不得不抓住旁边矮小的灌木。如果滑倒,失去支撑,十分危险,因为坡度太陡了。到达山顶,眼前一亮,近处是繁花似锦的草坡,远处是层峦叠的高大山峰。我生平第一次目睹漂亮的青海杜鹃花盛开的景象,成片的杜鹃延绵在辽阔的山坡上,我们来得真是时候,赶上了杜鹃花的花期。见到此情景,忘了疲倦,在矮柳与杜鹃丛中艰难行走,不管衣服是否被刮破。前面有一高大的悬崖,长满了地衣和苔。松软的苔碧绿如水,点点流水从悬崖缝隙中滴下。我们张开口,让那流水滴入我们的口中,解除饥渴和爬山的劳顿。在苔周围,生长着一种茎枝短小、花朵艳丽的粉红色的花,十几朵花在苔边缘一字摆开,在微风中摇,十分动人。我们根据它们生长习性和在含水的苔上生存的状况,称之为“山荷”。

悬崖底下,是厚厚的绿茵,铺开毯子,坐下休息,仔细观察周围奇特的植物和难以见到的昆虫和蝴蝶。杜鹃花的芳香在空中流淌,花瓣略带粉红,此花无片,花瓣5个。根据《青海植物志》的记载,这种杜鹃(即青海杜鹃)高1——3米,,幼枝粗,无毛。叶椭圆或长圆形。先端钝或急尖,有小尖头。叶柄长1——2厘米,光滑。花序伞状具5——15花;花冠钟形,白色,或略带粉红色,具紫红色斑点。果圆柱形,弯曲,黑褐色,花期6——7月。还有更多山荷,它们分布在绿草丛中,色彩鲜艳,十分诱人。

一群羊从悬崖中下来,很快向山下急驰。当我们再一次发现它们时,它们已经到了山之下,可见羊群多么善跑。我们在山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行路艰难。天上云雾迅速集结,似乎有大雨,趁着天晴路干,赶快离开这里。

虽然狂风让我们有点行路困难,但我们的心灵像明镜一般,山里的风景使我们心胸更加开阔。无论我们的将来如何,但这次登山观览的情感永远留在我们的心底,会伴我一生。当我们回忆这段旅程时,心里一定充满喜悦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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