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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祖印| 回坊人与国画大师的深情守望

 西宁的表情 2020-06-28

Back fang man and the Chinese painting master's affectionate watch

文图|马祖印

西安是十三朝的文明古都,文化积淀厚重,人杰地灵。市中心钟鼓楼街区有一回民聚集区,俗称回坊,现在是闻名全国的休闲饮食街区。

在钟楼西北角,就是陕西省美术家协会驻地,多少年来,画家名人辈出,尤其是以赵望云、石鲁、何海霞、康师尧、方济众、李梓盛等国画大师们为代表的长安画派,到现在画坛上有名望的一批中青年画家,在陕西乃至全国画界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在中国绘画史上对这些大师、著名画家也有一定的历史定位。

作者马祖印(中)与国画大师何海霞(左)在一起。

笔者1952年5月27日出生于古城西羊市121号的马家大院。是个五零后的铁路客运乘务员,也是个老知青。我的家马家大院地处西安市中心,和钟楼、鼓楼、七寺十三坊同属莲湖区辖区,也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族聚集区。

这里的清真寺建筑古老而庄严,伊斯兰文化、汉文化的名人墨客佳作、珍贵文物和谐兼容、相处,在清真寺里随处可见。化觉巷清真大寺大殿里有三件不为外界所知的三件国宝级的文物,大殿四周墙上挂有我国唯一的古兰真经三十本阿拉伯文、汉语的木刻本,保存着明代以来各个不同时期的漆艺成果,代表了我国漆艺旳发展过程。大殿中上部挂的捷克天然水晶吊灯,20世纪90年代捷克首脑来大寺参观,看见此灯感慨万千!说此灯在全球只有三盏,只知两盏灯的下落,没想到这第三盏吊灯在中国西安清真大寺,连他们国家都没能保存,吊灯整体是天然水晶结构,实属难得。大学习巷清真寺,保存有郑和下西洋返回后给皇帝写的奏折碑文,也是海上丝绸之路与西安回坊关系的有力佐证。

在当前中国一带一路战略中,对古城西安有着至关重要的历史意义。在寺对面照壁墙上,镶有昭陵六骏马的砖雕,稍不注意仔细看很难发现,显示了汉族能工巧匠的高超工艺水平。在回坊周围方圆约3公里范围内,有着世界唯一的、不同信仰——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西安市鼓楼化觉巷、西大街里的广济街、大小学习巷、洒金桥多处等),道家的城隍庙(西安市西大街、西道源出口与大学习巷清真寺很近),佛教的姑姑子台,又叫尼姑台(地处鸭窝山背后,老关庙古都大酒店南边),基督教堂(西安市东大街青年会,尚勤路里吉祥一巷等两处),天主教堂(西安市五味十字、糖坊街两处)和全国唯一的佛教黄喇嘛寺院(城墙西北角)。

在这方土地上,寺、庙、道观、教堂,几百年共同生存,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形成了宽容、和谐相处并存的奇观。多民族兄弟生活在一起,相依共荣共存。在这里,每一条街道都有着美丽的传说和故事。20世纪70年代以前,这一带非常宁静安全、整洁有序,那时候,街道里行驶的汽车也不多,非常适于人居。几十年过去,这里现在成了闻名全国的回民小吃街,整日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是西安市人民政府向外推荐旅游的一张响亮名片。

国画大师何海霞老先生当年所居的陕西省美协,与回坊同属北院门街区。他是著名的长安画派的领军人物之一,也是陕西国画院名誉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一级美术师。他的国画晚年技法,大泼彩山水磅礴大气,标新立异、是独树一帜的山水画大师。全国画界、收藏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改革开放后,随着拍卖行业的兴起,拍卖价格一路攀升,求见何老的人太多了,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近身。尤其是晚年调回北京后,就更难见到了。当时,我的工作就是在西安开往北京的179/180次列车上经常性跟车添乘检查工作,碰到陕西美术界进京的老师们,像听天书一样听得他们津津乐道讲何老的事情,听完也就罢了。

也许是“定然”吧!命里该有我接触认识的机会。有次跑车回家休息,来了一位陕西省旅游出版社的朋友叫马忠义,他是旅游出版社资深编辑,他当时负责主编何海霞画册一事。他的家、単位在西安,何老在北京的家校正,印刷在深圳雅昌。南北三地相隔太远,当年交通条件可没现在这么便利,尤其是铁路旅客列车卧铺票一票难求,他两边跑确实感到费事、费时、费钱劳累,那阵又无互联网。这时他就想到了我,一是我有两个女儿学画国画,喜欢和书画家打交道,二是我在西安到北京的列车队是个兵头将尾,经常不定点的往返北京,又有在北京停留的时间,能帮他跑跑腿,所以他来找我商量帮忙,把每次画册校样交给我,由我送到何老家请何老审看,然后把何老的意见想法带回来反馈给他,他再和深圳雅昌印刷厂联系编排印刷。同时他也意味深长的告诉我,何老先生在画界的年龄、辈分都是很高的,至于其他事他不管,看我的缘分了。我明白他意思,我自己也没有开口求人的习惯,一切随其自然。就这样在何老先生画册未出版前的四五次校对审稿中,我只要添乘到北京,送走列车就往北沙滩何老住处赶,当时交通不是太方便,打一次车就要七八十块钱,我这工薪阶层根本吃不消,就挣那些工资还要养家糊口。只能先坐公交车到北太平庄,再转车到北沙滩,具体地段门牌好像在一条胡同(名字记不起来了)进去不远坐西有一个大院,何老是住在里边的一栋楼房的二层,两个单元房都是何老所用。去一趟往返要五六个小时,我在北京休息时间就全部被占用了。因为下午还要跟车返回西安,我还有我的工作任务,一点也不敢耽搁,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情。

何老在西安时的单位陕西美协就在钟鼓楼街区,离我家不远,尤其是他在落难的时候,这个街区还有不少人伸出正义之手帮助他。在60年代初,字画不值钱,国家组织老画家的画外销,身在外贸收购部门负责鉴定收购任务的回坊人马孝良(马良),想方设法的帮助何老,在当时政治形势下,为何老争取到三级画师头衔。这样,一张四尺整张的画,可从原收购价十几元提高到二十几元,比学徒工一个月工资要高。在文革中,造反派对美协院中的老画家称作“资产阶级余孽”,抄家、批斗是家常便饭。长安画派的领军人物赵望云先生在文革初期在批斗中被酒瓶砸破了头,造成行动不便,石鲁先生被逼装疯,何海霞先生连住房的权利都没有。在这险恶环境下,西安回坊的有识之士伸出友谊之手,除和石鲁先生、何海霞老先生相知相交的在外贸部门、做收购文物字画的民族画家马良先生外,知名人士白玉龙、盖益民和曾在同盛祥打牛肉饼的白文义先生分别不同角度不同方面及生活上给予了帮助。在得知造反派要批斗他们的时候,事先得到消息,马良先生、白玉龙先生就事先把老先生们从美协接到回坊家中休息、吃喝、保护起来,造反派再厉害,一般也不敢到民族区域闹事抓人。老先生们天生勤奋,吃过饭就要提笔画画,马良先生、白玉龙先生就从居住在麻家十字西北街口的叶访樵老先生处借来笔墨纸砚,这样石鲁先生、何海霞先生也都在回坊间留下不少珍贵墨宝,显示了患难时刻老画家和回坊人的真情。石鲁先生给白玉龙先生画的梅花,题词是一首藏头诗“玉龙白雪一天清”,含白玉龙先生名字,收集在石鲁先生画册。写的书法有“古兰真本、今世为康”成为回坊收藏人士梦寐以求的作品。何海霞先生为白玉龙先生所创作的“刘禹锡词意”五尺整张山水作品被选登何海霞画册之中,以示对患难之中帮助过自己的白玉龙先生的谢意、怀念。当然,还画有其他精品画作。另外,何老在回坊也留有不少绘画作品。同样,何老的绘画技巧也影响了回坊不少画家的画风,至今仍是被学习临摹的样本。

白文义先生由于在同盛祥泡馍馆做牛肉饼,在“瓜菜代”时期、泡馍和肉饼都是难得的丰盛美餐,他就悄悄私下送到石鲁、何海霞老先生住处,也得到不少墨宝。这些回坊食品都是老先生喜食之物,尤其在那个天灾人祸、饥不择食的年代吃到这些美食,也见证了老画家们和回坊人的交往,见证了汉族、满族等老画家和回坊人之间民族团结和谐相处的故事。可惜的是他们不懂市场价值,只是见老画家可怜,出于同情之心,扶弱抗强之意,对字画喜欢角度讲,有了要、没了不要,画也不值钱也不被重视、贴窗户、糊门格,糟蹋不少。改革开放以后被南方来的人,用一台电视机或冰箱就换走一张画作,殊不知老先生的画作,当时卖价亦可以换近百件电器,甚至更多。还有个别情况,被画家搞字画生意的后代忽悠骗走,当年老先生们的画作剩下的寥寥无几,可惜、可叹!回坊马良、白玉龙、盖益民、白文义等与老画家的交往,是人们聊书画时喜闻乐道的话题。书画界、收藏界人人皆知,而且叶访樵老先生至死都未离开回坊居住地。

1978年,粉碎“四人帮”后,全国正处于拨乱反正、百废待兴阶段,老一辈画家也刚刚喘过气来,才有了写字画画的时间和氛围。身在文物收购部门的回坊人马良先生,敏锐的洞察到何老等一大批老画家作品的学术价值和艺术价值,他们的画作在中国画坛有着重要影响,如不尽快抢救保护宣传,将是国家文化艺术品的巨大损失。于是他着手筹备,为这些受迫害的老画家们举办一次内含昭雪平反的精品书画展,他向有关部门汇报了想法,但在当时的“极左”思潮影响下,根本无人理彩。无奈之下,马良先生毅然决定自己筹钱举办画展,地点在西安市革命公园阶级斗争展览馆内,参展画家有何海霞、赵望云、石鲁等长安画派的主要人物及一大批著名老画家,布展动员家人、亲戚朋友帮忙,作品分别从老画家们及他们亲人手中借调,展期为半个月,作品一经亮相,参观人络绎不绝,盛况空前,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当时各新闻媒体纷纷称赞马良先生为抢救、保护这些高档次画作的做法是一件功德无量的民族大义之举。

后来,何海霞老先生虽然调回北京,但由于他生命中一半时间是在陕西度过的,所以他对西安充满了感情,心中怀念着西安的山山水水、风土人物、他的亲戚、还有曾经在他落难,贫困潦倒的时候帮助过他的朋友。那段时间,由于我经常去,时间长了,何老也就把我当小辈朋友看待。那段时间,因为何老已名气很大,拜访他的人很多,老先生没精力去应酬这些闲事情,所以初次见到他时双眼收起精光、双手下垂放在漆盖上,一副老态龙钟、精力不济的样子,以此谢绝打扰。熟悉了以后,马上是另外一个样子,精力充沛、才思敏捷,说过去事清清楚楚,特别提到一件事情:文革结束后,由于当时他受迫害政策还未落实,他住的房子被强行收回,使他无家可归,在这时候,在西安外贸口负责收购字画的回坊画家马孝良(马良)碰巧看到他,听他诉说这一情况,马上先叫了一台拖拉机将何老的简单行李放到车上,拉往西安市西大街香米园;在这之前几天,马良给自己租住了一处房准备入住,找房东要钥匙准备搬行李进房,谁知道,这时候房东看到没打招呼就把行李拉来了,知道是急用,马上翻脸涨价,租房费由原来说好三百块钱,一下涨要到五百块,绷着脸,不给钱就不准搬进屋里,急的马良只好将何老一顿好生安慰,让他暂时等待在原处,自己跑回家从老父亲手中借钱,凑够了房费才搬了进去,一直在那儿住了好多年。

在香米园住的这段时间,环境相对安定,何老画出了一批优秀的作品,有时大拍卖会上出现署有香米园的款名即是那一时期作品。 他以后到北京的影响、地位、条件想吃啥喝啥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还想念西安的小吃。有一次,他像小孩子一样,让我帮他带回西安回坊的甜花生米、咸花生米各几颗,他想吃。想想看,我能仅带几颗嘛?当然是除此之外,还带了他所喜欢的腊牛羊肉。

记得是送第三次校样时,当时在西安受连襟委托,我把当年何老在白玉龙先生家所画一幅刘禹锡词义的五尺整张山水画作让马忠义老师看了,马老师认为不错,就把画作拍照后带给何老看。何老一见照片,马上就说真品。无疑,还说了为白玉龙先生画这幅画的情况,而且画册稿里子正好没有这一时间段的画作,经何老同意,就把此幅作品选入1994年出版的画册里。

1992年四月,宋重封、宋伯鲁、宋曾诒、宋亚平一家四代在北京民族宫举行画展,我受宋亚平之委托,坐着部队朋友开的一辆军用吉普车去北沙滩接何老参加画展开幕式。在走出他房门到院子中,他突然停下来,对我说这里还有一位台湾老画家孙瑛,叫上他一同去,我说请便。他走到另外一栋楼前,对着三楼一家窗户高声叫了几声,应声出现一位老先生,何老对他说民族宫有个画展请他一同去参观,那位叫做孙瑛的老先生,答应后很快下楼,坐上车。在车上没事,我们三人一块儿闲谈着,何老给孙瑛介绍宋家四代人情况,谈到创作山水画时,何老对我说:“画山水画没到过秦岭,画不出山水的大气、俊美,就是沿着西宝公路侧看秦岭也会加强对画大山的认识”。听到何老对秦岭的赞美,作为一个西安人我特别高兴,加深了我对秦岭的感受,从那以后每年夏日,我都会到秦岭山中小住几天。虽不会画画、写生,但也体会着秦岭厚重、大气、俊美山水、自由呼吸着那没有雾霾,饱含有丰富的富硒子的新鲜空气。

记得有一次,何老和夫人从太原上西安开往北京的36次旅客列车软卧车厢,列车驶出太原站不久,己进入夜间行车,何老和夫人到餐车吃饭,当时餐车已供应结束,没有餐料了,餐车领班看是两位老人,就翻找出一个有伤的大茄子,把不能吃的部位用刀削掉,精心的红烧了一盘茄子,送到老人面前,也没收钱。餐车领班出身于知识份子家庭,随父母对收藏亦略有涉猎,在陪老人闲聊中得知,老人竟是长安画派响当当有名的大人物,碰巧烧茄子是何老喜吃的菜肴,好几年做梦都想吃,餐车领班也非常高兴,一路上就更加热心照护,到北京火车站亲自把两位老人送出了站,何老非常感动,就叫他每年抽空到家去一趟,送一张画给他。在这以后,何老的女儿每年两次到北京看何老,卧铺吃饭一路就由餐车领班招呼,由于其体胖且患有糖尿病后遗症,不能走路,进出站都同餐车客运工作人员背扶照应。

1994年暑假期间,我带着爱人和两个女儿去北京民族宫,参加西安民族画展开幕式,展品中有她俩的作品。顺便带她们去见何老,老人对两个孩子的画作一一评说、指点。对我说,两个孩子有画画的天赋,叫我抓紧时间对两个孩子的培养,并分别挑出了一幅画作,题词落款,以示鼓励。体现了老一辈画家为培养下一代的拳拳爱心和寄托着的殷切希望。谦卑含容,丝毫没有一丝架子的大师风范,叫人感动难忘。  

还有一次我去北沙滩何老家,何老看见我很高兴,带我进了西边的单元房,当时老夫人正在房中和人交谈,何老走到大柜子前拉开柜门,手脚麻利的,抽出一张画,快速的塞在他的棉衣里,然后带我到他的东单元屋里坐定,把画从棉衣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沓钱,何老说:“这是三千块钱、这是一张四尺三开的画,是我在西安画的画,我认为是一张好画,你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留个纪念,但你如果要把画卖了,那你直接把三千块钱拿走”。我听了立马起身对何老说:“何老先生,你看错人了,我什么都不要现在就走”。何老连忙说:“那这张画就送你了,留做纪念,下次来再带个册页,我给你画张花鸟小品,我的画品种你就全有了”

2003年,何老在北京仙逝,享年93岁。人虽远去,情分难,舍他刚正不阿的为人品格和对国画艺术执著一生的精神内涵,犹如暗香拂动,飘浮在我前行的路程中,让我对生命的理解和感悟越来越深刻。

在曲江文宝斋美术馆里,有好几张何老的精品画作,其中有一张六尺大泼彩山水画,我记忆犹新。那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何海霞老先生叫马文宝先生到北京他的住所,以半卖半送的形式给马文宝先生的画作。那时我在西安至北京的旅客列车上工作,他来回往返卧铺都是我安排,有幸在列车上先目睹了这张泼彩大作,当时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时何海霞先生的画作如日中天,大型拍卖会想要张何老的画作都很难,又何况是炙手可热的大泼彩山水画,而眼前确实见到的是何老的精品画,这也印证了何老对回坊人的感情,始终未忘那段在回坊生活的经历,此画现在仍是曲江城墙荣宝斋美术馆的镇馆之宝。

2010年,由中国美协、中国研究院、中国美术馆、中国文史馆、何海霞纪念馆共同举办,何海霞百年诞辰100周年纪念,在中国美术馆举行。因我以前和何老的一段交往,何纪增老师、曹湘琴老师及有关人士,也邀请了我。我和朋友兰总、省人大代表马文宝先生、西安美院戴希斌副院长一行五人同去北京,住在主办单位安排的京西宾馆。在纪念会听了与会专家,画界精英发言,回想往事何老的音容笑貌、画给我的画作,那段难忘的交往,一一浮现在眼前。后来何老的孙子何沛、刘春河老师,亲自给我送来何老百年纪念活动中何老画册、何老生平介绍碟盘、年谱书和两个由湖南省醴陵窑烧制的“何海霞百年诞辰”印有何老名画的瓷盘。我把这些珍贵纪念品和何老送给我的画一样,永远珍藏留驻心中。

何老把一辈子精力都献给了绘画事业,留下了不少的国画传世作品,在中国画坛上影响举足轻重。可喜的是,后人传承有序,孙子虽不画画,但在书院门盖起了一座何海霞艺术博物馆,使何海霞先生与他的绘画作品如闻淡淡幽兰,如睹春日青山,经久不衰地留存于世,带着暖暖的质感与我们的生命相陪相伴! 


作者简介

马祖印。籍贯:陕西西安市。1952年出生, 68年一71年为陕西省蒲城县贾曲公社插队知青。71年招工回城,在西安铁路局西安客运段工作,先后担任列车员、行李员、列车长、队长、总支书记。2012年退休。已出版发行巜老宅忆事》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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