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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心香】章清绪 | 回家的幸福

 聚力阅读 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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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一个偏僻的乡村,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记得在我年幼那段家境贫寒的日子里,父母以最朴素的方式给绪了我最快乐的童年,虽然没有难忘的“佳肴”,没有可以买东西的零用钱,但是我依旧认为我是一个快乐的孩子,直至多年后我依旧能够记得这样的情景:在青草蔓延的春天,父亲带我攀上高大的柳树,折下碧绿的柳枝,做成发出各种声音长长短短的柳笛;温风习习的夜晚,我趴在土炕上双手托着小下巴,看着母亲灯下聚精会神地一针一线纳着鞋底,聆听听了无数遍的故事;烈日当头的夏日午后,父亲和我趟在清澈的池塘中,用自己制成的渔网逮鱼;炎热的夜晚,母亲轻轻地摇着那把大蒲扇,为我驱赶蚊虫;金黄的秋天,父亲和我跑遍村前村后野地,去捕捉肥胖的蚂蚱;凉爽月满的夜晚,撒娇地躺在母亲腿上,望着为我做棉衣的钢针,不时在母亲青丝间显露白发的额头摩擦着,天真地幻想着快快长大的绚丽梦想;白雪皑皑的冬天,我和父亲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撒上谷秕,用一根栓了绳的树枝支起竹筛,藏在门后,守株待兔般的等着自投罗网的麻雀;寒冷的夜晚,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用肥嘟嘟的手指肚,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眼角的鱼尾纹,纺车“吱吱”地哼唱,伴随着母亲手中棉线的延长,母亲软语柔声地用她简单的道理教我怎样做人......

 我们家那些年过得很清苦,父母几乎是吃着咸菜,勒着裤腰带供我念完初中,高中......那年高考之后,没有了期望中的结果,对我来说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内心的忧虑和苦恼,却丝毫没有逃过父母的眼睛。记忆中生性乐观而且脾气非常好的父亲,皱着眉头对我说:“儿子,你是个男人,就该拾得起,放得下,若是复读,俺和你娘还供得起你!”

最终不顾父母的劝说,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复读,决定到外面闯一闯。那晚,我和父母深谈,父亲吧嗒吧嗒地抽着自卷的汗烟,良久。一字一顿的说:“唉,儿大不由爷呀,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路怎么走自个看着办,只要肯吃苦定能过上好日子,记着家里的大门是开着的!”

望着已被生活的操劳催白头发的父母,我的心弦被触到了,我哭了,默默发誓,一定不让父母失望!

开始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四处闯荡,不放过任何一个就业机会。几经辗转,终于在城里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总算安顿下来。

几年后,我初为人父。父母知道我和妻子工作忙,电话里时常传来关切的话语:“儿子,你们要注意休息,别舍不得吃,孩子俺们帮着带,安心上班,听领导的话......”每每此时酸楚涌上心头。

我30岁的时候,经过几年辛勤工作加上平日省吃俭用,终于在城里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地处偏僻,但总算不用再租房居住,不用再狼狈不堪地四处搬家了,过上了倾心已久的城里“体面人”的生活。

房子入住的时候 ,父母从老家赶来。父母高兴地说:“这下好了,儿子是城里人哩!”我和妻子红着脸说:“爸、娘,这也是您们的家呀。”母亲笑着说:“俺们老啦,腿脚不方便爬楼啦,一年能来几趟呀。”“娘,来一趟也是咱自己的家呀。”屋子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充满了温馨。

下午,父母走的时候,母亲忽然叫住我说:“儿子,来,娘这儿有2000块钱,你拿着,补贴补贴生活。”我一时呆愣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妻子忙说:“娘,您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们怎么能要您们老人们的钱。”我接着说:“娘,我们都30来岁的人了,再说我们还有工资呢。”

娘拉着我们的手说:“傻儿子,你们再大也是爹娘的孩子呀,再说俺们没病没灾的用不着钱,听话,多了娘也给你们添不上,拿着吧。”

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闸门,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如今,父母已是古稀之年。回想起童年父母印象,年轻的父亲身材高大,年轻的母亲扎着乌黑的大辫子。然而岁月的风尘早已将二老打磨得满头白发,腰身不再挺拔,他们曾经牵着的那个孩子,已步入中年,也开始有了白发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在这个世上父母的爱是无处不在的,是无私的,他们把全部青春和心血都给了他们的孩子,只有这种付出是单向的、单纯的、不求回报的。他们时时刻刻都可以给儿女们最温柔最温暖的怀抱。每次回家围坐在父母身边,唠唠家常,说说工作的事情,谈谈今后的打算,喊一声娘,叫一声爸,这才是回家最幸福的感觉!

作者简介

章清绪 现供职于南皮县交通运输局,酷爱文学,多年来坚持业余写作,在河北交通报发表多篇散文、小小说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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