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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书的爱与殇(毛士勇)

 xyf夏瑜斐 2020-07-01
      

   我写了一首《回报》的小诗,写的母亲卖书的事,心情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我不得不想起了我的读书生涯,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读高二时被父母逼着辍学,真不该用逼这个字,但父母断了你的经济来源不再给你提供上学的一切费用。那时我一直不能原谅父母,因为我觉得父母不是因为贫穷,那时有因为贫穷而辍学的同学,但也有虽然贫穷可仍不放弃仍苦苦坚持梦想的莘莘学子们,那怕有一丝希望,那怕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就有人不肯松手甚至游上了岸:最典型的例子是一个叫胡啥雪的女孩是邻村的,家里特别贫穷父母白发苍苍:他们(胡啥雪的父母)就像地里的一棵枯黄的麦子或者一株褐色的玉米一样在贫瘠的土地上仍做着金色的梦,就是这样的家庭他们还能东拼西凑帮女儿读完了高中直至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兰州铁路大学。

      而我的父母一点也不苍老,也不是因为完全贫穷,是因为吝啬。也许我不该用这个词来形容父母,也许他们有他们的道理,也许父母觉得考大学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父母常说,每月你都要用去一袋麦子和10元钱(那时上学是自己把麦子拉到学校学校给换成饭票,但菜票要用钱买),几年得多少费用若不上学在家一年又能挣多少钱。父母算了这个账觉得上学不划算。于是我只有辍学。

     辍学之后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难道人生就这样完了就这样被画上了休止的句号,难道今后只能像父辈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跟泥土打交道天天当泥腿子修理地球,日日太阳底下汗珠子摔八瓣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汗珠子是摔八瓣还是摔九瓣我不想管,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生活下去像大多数人一样看不到梦想的蓝天看不到飞翔的翅膀。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希望。但不甘心的后果是以后的日子增添了无尽的痛苦。

      那一年还有一件事今天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滑稽,我已经高二辍学大半年了,母亲请了一位算命先生给我算命:是邻村的“五镜”先生,“五镜”先生排行老五,会点医术~针灸,而且还会看面相看风水,常常摆弄他的看风水用的圆盘镜。真名没人知道了都喊他五镜五镜了。母亲提了两瓶鹿邑大曲才把五镜先生请来。五镜掰开我的手仔细看了又看又把我的面相端详了好久最后说:看面相今年大毛(我的名字的俗称)能考上大学呀。听完这句话母亲好一阵尴尬,母亲多么希望五镜先生说你这娃儿看面相没有考上大学的命,只有在家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务农的面相,让我听一听这话然后让我死了上学的心。可是五镜先生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筋偏偏却这样说,我虽然从来不相信这些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胡言乱说的憶语,但那一次五镜先生竟让我感动得泪眼婆娑。

    不知何时我爱上了文学,爱上了看书,爱上了写作。爱上了文学也就是爱上了毒品~后来听别人这样说的,是戒不掉的。那时想看书但很少能看到书或者很少有自己的书,大部分只有借书看。我高中一辍学母亲便把我初中到高中的书拾掇了一下装了半麻袋卖给收废品的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保留了几本文学方面的书。那半麻袋卖了五元钱,母亲拿着这笔巨款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好像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今天終于见点效益了,以微薄的五元钱第一次回报了一下父母。

      我太爱看书了,間直嗜书如命,那时候好像我所有的财富就是那几本书。做完农活晚上不管多累多苦总还能看书看到零晨一两点钟。就那几本书早就翻了几遍了,我记得有一本没多大文学性甚至读起来有点无聊的描写战争的书籍想不起书名了,我都看了有两三遍。实在没有新书看了那怕一张没有看过的破损的旧报纸我也如获至宝的仔细阅读。

      在那孤寂的寒夜里,在那简陋的老家的配房中,我就像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在小村的暗夜里摇弋,我读到了路遥笔下的孙少平对梦想的追求对爱情的神往,《白痴》中梅诗金对爱的痴情和贵族一样的精神追求。

     有个姑姑见我这么爱看书,就借给我几本成人高考的书说士勇好好看看吧看能不能自学考上大专,说有一个也叫士勇的和我重名的是她同学的弟弟靠自学都考成博士了。那次姑姑借给我书对我真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考成人大专,好好学这些书,但最终我与成人高考失之交臂。

     那时我写读书的感受,用本子写少年的秘密,日思夜想的话语,还有自己的一颗躁动的青春和狂悖的思想

     因为母亲卖书后被遗漏的这几本文学的书籍后来却成了我痛苦和恶梦的开始,这几本书有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前苏联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等,中国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贾平凹的《浮躁》,莫言的《丰乳肥臀》等等这几本是我后来偷偷攒钱买的。我读书已经入迷了,已经如痴如醉了,可以说用老家人的话已经有点成书呆子了,神经已经有问题了。父亲是个大爆脾气:看书没有带来任何益处而且还耽搁做农活。那次父亲把我所有的书还有我写的搞子一把火烧为灰烬连同姑姑借的成人高考的书,然后把灰烬也挖坑埋掉,那不是烧的书是烧的我的命。埋葬的是我的青春的岁月。

      在上世纪90年代的农村,没人理解,他们不知道已经不上学的人看书还有什么用。再加上失恋的痛苦,那些日月我的人生走到了黑暗的深渊。

      家里人都以为我脑子有问题了,硬拉我到县人民医院做脑电图检查,我没病,我没病。可是越说没病他们以为你有病,最后检查结果出来了,我真的没有病。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是有人病了,我真的没病。但病的人是谁,至今我也弄不明白。

作者简介:毛士勇,原名毛世永,籍贯.河南滑县人,75年生,1994年于原滑县第三职业高中(现为县三职专)就读,后辍学务农6年,在务农其间打过工,卖过菜,做过推销员。其间写诗.小小说.散文在报纸,杂志,广播电台发表,2000年到重庆。2015年开始在各种微刊发作品,其中在(大西北诗人),(国际文摘),(大国文学),,(环球文苑),(国际文学),(作家故事),(作家文苑),(文学人生杂谈)(乡土文学)(诗天子)(长江诗歌),等发表作品诗歌百篇(首)。小小说,散文十几万字。现为重庆某公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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