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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读书的艺术

 溱湖之恋 2020-07-01

作者:中国摄像师潘长宏

          202071

        有朋友问,读书还有艺术?我的回答是:当然有!其实我认为读书是一种有修养的生活雅事,而放弃这种行为权利的人们,他们总会用一些方法来取笑读书之人,甚至产生一种妒忌。所以,有没有修养,往往在这些时间和空间里就可以知道某个人的底细。有些不读书的人,可能他们就如同蹬在一个禁锢的或者是象监狱一样的密封罐子里,出不来。可是当他拿起一本书的时候,立刻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果那是一本好书,他便立刻接触到世界上一个最健谈的人。这个谈话者引导他前进,带他到一个不同的国度或不同的时代,或者对他发泄一些私人的悔恨,或者跟他讨论一些他从来不知道的学问或生活问题。

      大师林语堂说过:一个古代的作家使读者随一个久远的死者交流;当他读下去的时候,他开始想象那个古代的作家相貌如何,是哪一类的人。孟子和中国最伟大的历史家司马迁都表现过同样的观念。一个人在十二小时之中,能够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生活二小时,完全忘怀眼前的现实环境:这当然是那些禁锢在他们的身体监狱里的人所妒羡的权利。这么一种环境的改变,由心理上的影响说来,是和旅行一样的。

       更有甚者,读者本人可能会被一本书籍带进一个思想和反省的境界里去。亲眼看见那些事情或亲历其境,而不是那种仅在报告事情的始末的读物。我认为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阅读报纸,并不是读书,因为一般阅报者大抵只注意到事件发生或经过的情形的报告,完全没有沉思默想的价值。

       宋代有位诗人和黄山谷就读书的目的有一段精妙的阐述:这里不妨分享给大家:

        “三日不读,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一人对自己说:我非读莎士比亚的作品不可,使我能够成为有教育的人。某天晚上强迫自己去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这样的人,除了他读过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外,我敢说他永远不能成为有教育的人。我所说的是,一个人如果抱着义务的意识去读书,是不懂得读书的艺术。这种具有义务目的的读书法,就象一个官员宣读文件和做报告。

      一个人的谈吐如何,完全看其读书的方法。如果读者获得了书中的,他便会在谈吐中把这种风味表现出来;如果他的谈吐中有风味,他在写作中也免不了会表现出风味来。

       余以为,读书和吃东西一样,同样是一种食物,有的人吃着视同补品,而有的人吃着就酷似毒素。因此教师和学生父母不能以其所好强迫孩子们去读,当一个人读了不感兴趣的书,那么所有的时间全都浪费了。

       人智能上的趣味象一棵树那样地生长着,只要有适当的树液,树便会生长起来;但又更象泉水那样流淌。当新的泉水涌出,便会从高处不断地往低处流着。当流遇到岩石时,便由岩石的旁边绕过;当流淌到一片低洼溪谷时,它便在那边曲曲折折地流;当流淌到一个深谷时,便恬然停驻在那边;当遇到湍急水流便会急流直下,冲向远方。只要不是堰塞湖,不管怎么流,最终就会流入大海,这就是泉水的终极目标。我在南京大学的自学考试前,读过司马迁的大眉书《史记》,班昭,班固的《汉书》。那是在那个时段增添古文言文中的奥秘和更多的历史知识而学。因而,在应试上求得了长足的史料,让自己有了一个前程似锦的今天。

       我告诉朋友们,我现在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我现在在读的是三本书,一本是《易经》;第二本是《滴天随阐微》;第三本是《菜根潭》。

      我自己觉得读这些书,本人可读出书中之味道来。其景况适如看一名人相片,或读名人文章,未见面时,是一种味道,见了面交谈之后,再看其相片,或读其文章,自有另外一层深切的理会。或是与其人绝交以后,看其照片,读其文章,亦另有一番味道。四十学《易》是一种味道,到五十岁看过更多的人世变故的时候再去学《易》,又是一种味道。所以,一切好书重读起来都可以获得益处和新乐趣。

       我的想法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我读书时,想着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同时要独立自主去寻出他的老师来,没有人知道谁是你最爱好的作家,也许甚至你自己也不知道。这跟一见倾心一样。人家不能叫读者去爱这个作家或那个作家,可是当读者找到了他所爱好的作家时,他自己就本能地知道了。关于这种发现作家的事情,我们可以提出一些著名的例证。有许多学者似乎生活于不同的时代里,相距多年,然而他们思想的方法和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相似,使人在一本书里读到他们的文字时,好象看见自己的肖像一样。以中国人的语法说来,我们说这些相似的心灵是同一条灵魂的化身。

      我还觉得读书与听戏有着一定的规律,你叫年轻人看戏听戏,听那京剧,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你如果来个霹雳舞的声响,立即会来兴趣,但六七十岁的老者,他们就懂了慢生活,让一切都体现在慢板细行的生活乐趣中,即便是花朵,他们也想让花的情窦慢慢地绽放,这样才会有着自己享受的味道。

        读书还象一个男子和他的情人一见倾心一样,无论她的高度,她的脸庞,她的头发的颜色,她的声调,她的言笑,都是恰到好处的。一个青年认识某个作家,无须经教师的指导。这个作家是恰合他的心意;他的风格,他的趣味,他的观念,他的思想方法,都是恰到好处的。他们之间有一种心灵上的沟通,这个作家自会有魔力吸引他,而他也乐自为所吸;过了相当的时候,他自己的声音相貌,一颦一笑,便渐与那个作家相似。这么一来,他真的浸润在他的文学情人的怀抱中,而由这些书籍中获得他的灵魂的食粮。几年之后,这种魔力消失了,他对这个情人有点感到厌倦,开始寻找一些新的文学情人;等到他有了三、四个情人,而把他们吃掉之后,他自己也成为一个作家了。有许多读者永不曾堕入情网,正如许多青年男女只会卖弄风情,而不能钟情于一个人。

        在中国,常常有人鼓励学生苦学。有一个实行苦学的著名学者,有一次在夜间读书的时候打盹,便拿锥子在股上一刺。这真是荒谬的事情。曾国藩在一封家书中,谈到他的四弟拟入京读较好的学校时说: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可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有人为自己不读书找借口,有诗为证: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最好眠;等到秋来冬又至,不如等待到来年。

       说到读书的真艺术那就是有那种心情的时候便拿起书来读。一个人读书必须出其自然,才能够彻底享受读书的乐趣。他可以拿一本《天问》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作品,牵着爱人的手到河边去读。如果天上有可爱的白云,那么,让他们读白云而忘掉书本吧,在休憩的时,喝杯好茶则更妙不过;雪夜,坐在炉前,炉上的水壶铿铿作响,身边放了十数本自己喜欢读的书堆在长椅上,然后闲逸地拿起几本来翻一翻,雪夜闭户读禁书,是人生最大的乐趣。在我看来,真学士不以鲁鱼亥豕为意,好旅客登山不以路恶难行为意,看雪景者不以桥不固为意,卜居乡间者不以俗人为意,爱看花者不以酒劣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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