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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客社：守望共同的尘世故乡 如果您满意于下面的图文，请让更多的人关注“鹭客社”。 一次，弟弟将家里的整瓶四环素吃了，因为四环素跟食母生颜色及大小一致，还好发现及时，父亲将弟弟双脚吊起来打，那样子实在残忍，国民党当初对地下党的酷刑也不过是如此吧？可父亲打弟弟却是想挽救他的生命，弟弟在哭叫中终于把药都吐出来了。 每当唱起那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我的脑海就会呈现一片有景有型的桃花园林，那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仙岳村庄，在那里有一大片的桃树林。 因为父母工作的缘故，小时候我常常被父母带到他们工作的医院，父亲有时候为了打一点烧酒或买点牙膏、肥皂之类，就要到附近的仙岳村去买了。知道父亲要出门，我总是缠着跟他去，父亲从没脱下那套工作服，穿着白衣白裤说走就走，好像还没走出医院。我们从医院后门出来，经过几条崎岖小路，接着就是一片桃树林了。 春天桃花盛开时这里是一片粉红色，我们穿梭在桃花园里，有蜜蜂在花中穿行。花季过后，枝干长出嫩绿色的树叶，花蕾孕育出心形的小毛桃，经过风吹雨打，小毛桃被劣汰了一些，剩下的顽强地留在枝头上，几个月后，桃子慢慢成长，沉重的桃子一颗颗压低了树枝，我触手可及，父亲说：还没熟，不要碰！桃子的绒毛粘在皮肤上会发痒。 走过桃树林就进入村里了，村里的食杂店不大，门口聚集一些老人和孩子坐在门槛聊天，店里光线也不好，进门就有一股怪怪的红糖味道，柜台上摆放一列倾斜的玻璃罐，玻璃罐的口朝着柜台里面，我从透明的玻璃罐可以看到装有糖果，冰糖，蜜饯，饼干等各种食物，父亲总是买他自己想买的，心情好会买几颗糖果给我。买完东西后还会跟村里的那些村民拉家常：你们这里的鸡怎么卖？花生一斤多少钱？鸡蛋一枚多少钱这类饮食话题。村里人知道父亲是吃公粮拿工资的，千方百计也想成交点什么。 我记得有一次去店铺，正是夏季，我穿着花裙子走进仙岳村，小店门口那些孩子围着我喊：快来看快来看！这囡儿穿鸡罩。（一种罩着小鸡雏的竹笼）。我也看着他们的穿着，都是背心和裤衩，且光着脚丫。 初夏时期，也就是桃子成熟的季节。这里的桃子基本是卖给给罐头厂做蜜饯，桃子的品种叫做：六月白，顾名思义，应该成熟时是在六月，桃子外皮呈乳白色，在凹进部分及脐眼边有一圈星星点点的玫红色，桃子的果肉口感青脆，甜而不涩，桃肉与果核分离的干干净净，用手一掰，果核就可以抠下，靠近果核部分的桃肉是鲜红色的，带点浆末，熟桃子的肉有些偏软。 每到桃子收成时，村民扣除罐头厂收购部分，剩余的按人头分配，农民挑着吃不完的桃子来医院叫卖，医院的职工几乎每人或多或少都会买一些，也不知道当时价格卖多少钱，应该就是几分钱一斤吧？父亲才会一口气买几十斤，买来的桃子成堆放在床铺下，让我们姐弟想吃就吃，吃到反刍吐白沫为止。可以说，小时候我吃得最多的水果就数桃子，也许是小时候吃得太多桃子了，如今我看到桃子一点食欲都没有。 记得一次母亲不知受谁的启发要做蜜饯，她把所有的桃子都劈成对半，然后生火，在锅里放了些水加冰糖煮沸了，再把桃子倒进锅里，一直煮到锅里的水收干后剩下桃肉酱，等凉了后全部装进搪瓷口杯里。蜜饯做不成倒是做成了果酱。可惜当初也没有面包之类可以用来抹果酱，就让我们一勺勺把桃酱直接放嘴里，甜得我们直咳嗽。 仙岳村不仅有桃园，离这里不远还有奶牛场。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天都订两瓶鲜牛奶，送奶的农民会把牛奶放在宿舍门口，再把前一天的空瓶子取走，也许得益于小时候牛奶喝得多，所以我们姐弟的个子都高过父母，这是后来才总结的。 新鲜的牛奶煮沸之后，上面会浮一层薄薄的奶油，小我两岁的弟弟深谙这层油味道好，趁我不注意用食指快速捞起奶油送进嘴里，丝毫不露痕迹，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牛奶再结一层油，接着开始哭闹，母亲发现是弟弟从中作手脚，后来就把煮好的牛奶放一碗在高处，让弟弟拿不到，这样我就能吃到那层奶油了。 小时候我们都没零食吃，母亲在饭后还要我们吃一片食母生助消化，食母生味甜，吃了还想吃，可母亲限制一次只能吃一片。一次，弟弟将家里的整瓶四环素吃了，因为四环素跟食母生颜色及大小一致，还好发现及时，父亲将弟弟双脚吊起来打，那样子实在残忍，国民党当初对地下党的酷刑也不过是如此吧？可父亲打弟弟却是想挽救他的生命，弟弟在哭叫中终于把药都吐出来了。 在医院长大的孩子成天在病房内外见得最多的就是药，每天三餐都有护士在派药，各种药丸装在小杯子里被放在推车上，稍不注意就会被小孩摸走。记得一个护士的孩子把糖衣的冬眠灵当糖果吃了，没人发现，结果昏迷不醒，最后灌肠洗胃才挽回一条小性命。孩子们在医院里寻药吃容易，抢救也容易，这样说不知会不会被骂？ 我上学之后就很少再有机会到仙岳村了。有一次，我突然嘴馋想起桃子的美味，便问父亲：你好像很久没再买桃子回来了吧？父亲说桃园已经被夷为平地种其它庄稼了。 欧阳鹭英写于2017年12月26日 作者简介：欧阳鹭英，鼓浪屿人，曾与人合作纪实文学《用爱等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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