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路上 文/放下 “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稀薄，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不知道谁在何处等待，不知道后来的后来。谁的头顶上没有过灰尘，谁的……” 听着郝云的歌，我乘坐的火车慢悠悠地在北京到承德的山岭中穿行，虽已是五月中旬，山谷中的槐花却开得正艳。偶尔一两株许是俏皮了，竟把枝丫探到了路上，拂着车顶。那白色的串串小花便招摇着，虽隔着车窗，也仿佛能闻到那馥郁的清香。列车广播里男播音员用他那磁性的嗓音渲染着气氛：“你是否走累了脚步，你是否劳累了心情。给你的心找一个旅程吧……”于是，我闭上眼睛，心里是空灵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去大理？这列火车要去大理吗？去吧，放下所有的伪装与行囊，让心情去流浪，我们去大理…… 父亲胆结石多年，受了很多的痛，虽医治多次，吃药无数，但始终不见好转。医学影像展示胆囊上、胆管里、肝上都有阴影，无法碎石，只能选择切除。如今父亲在北京住院，而我却在承德培训学习。父亲的手术定在 5月13日，当天起早四点多从未独自出行过的我便独自一人坐上了从承德到北京的所谓黑出租，只为快点到北京，好在父亲进手术室前赶到医院。可是等我到了医院，父亲已经进了手术室。据说这手术很大，中途也有危险，我们姐弟三个都很害怕，可是妈妈还在旁边，如果我们不能坚强，六十多岁的母亲还能怎样？！所以，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能落下来，当忍不住的时候就去走廊里转转。不敢看母亲的双眼，其实母亲也在假装坚强！看着等待的家属被一个个通知去病房等待病人，我们的心更急，母亲反复地催我们去手术室内侧门看看，别错过了我们，她更是自己站不住脚，在等待区转来转去。十一点半，大夫终于来告诉我们，父亲手术顺利，在手术室等待苏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父亲几岁时爷爷便去世了，我们又姐弟三个，虽然父亲从来不说他的苦，但我们一直知道他的难。从我记事起，就看到了父亲有多辛苦――骑自行车到北京卖瓜子、卖棉花，从我们家到北京有180余公里,每次都是母亲做了吃的父亲揣在身上，路上不舍得买饭。长大后听父亲说有一次自行车坏在了路上，没有办法坐了一次公交车，白白浪费了几角钱，为此还自责了很久。当提起这些的时候，父亲好像只是在平淡地讲述一段历史，而我们感受到的却是父亲的艰难；后来父亲又带着母亲种白菊花、种棉花，每天忙不完的活，下雨刮风都有活干；为了增加收入，我们又种过甘蔗。种甘蔗的那几年，父亲晚上在地里看着，起早和母亲一起打甘蔗，然后拉到市场上去批发，有时候为了卖个好价钱，还要去集市、晚市去零售卖，一直忙到大晚上；弹棉花那几年，父亲骑着自行车最远到过天津附近揽活，一辆破车子拖着几百斤棉花每天往返；父亲带着母亲盖了几次房子，为了省钱从来都是自己能干的活从来不雇人……人不是铁打的，千般辛苦让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且父亲曾是核试验部队的通讯兵，随着年龄的增长，影响也越来越明显的显现了出来。父亲身体不好，用药无数，应该对麻药有点抗药性，很快能够醒来。可是，这个苏醒过程却比别人都漫长，也许是父亲身体不够强壮吧，一直等到一点多了大夫才通知我们去病房。到了病房，又等了很长时间父亲才被推过去——我们姐妹两个一下子就抬起了父亲——父亲紧闭双眼，瘦得皮包骨头，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从肚子一直延伸到胸部的长长的绷带——曾经坚强的父亲怎么一下子如此不堪一击——他是我们的山啊…… 无论如何，父亲回来了，顺利地回来了！ 整整一个下午，父亲时而醒来，时而昏睡，醒来便问我：“你怎么过来了，耽误课行吗？”一会儿又醒过来问母亲：“华什么时候来的？”再一会儿醒来又问我：“我什么时候被推回来的？”过一会儿醒了又问什么时间，就这样反反复复。母亲和我说，父亲是明白人，醒来那一会儿就在算自己手术做了多久，用了多久苏醒等等，不过麻药的原因还是没有太清醒的意识。晚上，医院只能留一个人，护理专业的姐姐更内行，便留下照顾父亲，母亲不认识字，怕她一个人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我便陪母亲去休息，母亲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说是去休息，我和母亲却几乎一夜未合眼。第二天早晨才五点钟我们便回到了医院。父亲已经醒来，不过身体极差，说话都没有什么声音，还是经常闭着眼睛。看着父亲的脆弱，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输液，白天晚上连续地输液。父亲自己不能动，怕总躺着不行，我和母亲隔一会儿就给父亲揉揉腿和胳膊。15号，父亲已经有所好转，催促我赶紧回学校上课。眼看着母亲开始舒展开了眉头，姐姐更是不离左右，于是我便登上了回承德的火车。 座位对面的大学生正在海吹着他光荣的现在和美好的未来；旁边的女该正在和男朋友聊得火热；那边邻座的女孩正在电话里用唐山话和好像妈妈的人唠着家常，只听清了一句：每次坐火车她爸都让她妈给她打电话，怕女儿坐这么久的火车孤单；广播里的郝云正在懒散地唱着他的去大理…… 无论身在何方，惟愿父母身体安康！ 作者简介：放下，本名：徐永华，女，河北廊坊市文安县人，出生于1978年，高级教师，中共党员，爱好诗词，读书写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