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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家忠 今年10月15日，我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汽车驾驶证，我两手拿着驾照，我欣喜地端详着上面“中华人民共和国汽车驾驶证”的字样，家人也为之高兴，相互传阅。 回顾学车一年的历程，虽然有些苦涩，但又美好，令人回味。 由于接送外甥上学所需，加之受朋友退休后学车的影响，在俩女儿的支持鼓励下，去年10月我毅然报名“广潍驾校”。 名虽已报，但当时正忙于自己文集的校对，11月开始学习手机软件“驾考宝典”中科目一道路交通安全法。12月1日是教练约考的日子，考试的地点是昌乐五图潍坊驾考中心。我们乘坐曹教练的车，同去的还有李、沈、王三位年轻人。考试共100题，每题1分，答对90题便合格。我多年未参加考试，又面对操作生疏的电脑，我更加心慌意乱，仅做了38题便错了10道，于是灰溜溜怀着沮丧的心情匆匆离场。待同去的三人出场后询问方知，平日不爱玩手机的我，将科目四安全文明驾驶常识题当做了科目一道路驾驶技能题。糊里糊涂，出师不利。于是我心怀自责发愤弥补过失，做笔记，强记忆，做题一万余道。带着十足的信心，今年元月3日参加了科目一补考，最终以一分之差未能圆百分梦想，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快。 科目一考试已过，接下来便是上车学习驾驶技能，可是教练一拖再拖，直拖到春节大后。期间我多次询问教练什么时间上车，都被教练以各种理由拒之。4月5日是清明，这天终于接到了教练的电话，问“有空练车吗？”我迫不及待连声说“有空、有空！”。学车地点是望留狼埠村后一废弃的训练场，同练的有李、沈二青年，三人轮番上车，每人半小时。我初次上车，感到既新奇又心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在汽车驾驶位上学习汽车驾驶技能。教练要我们先短暂练习直行和倒车，找找上车的感觉，熟悉前行和倒车的操作要领，然后便开始学习科目二考试的五项内容之一“倒车入库”。曹教练要我们狠练此项，他说练好了这项其它几项就容易多了。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三人便专练这项，教练坐在副驾座上玩手机游戏，我们就不厌其烦地按教练强调的要点轮番练习。刚开始两天我们差距不大，都很生疏的，我也不断受到教练“换挡”“踩离合”“脚刹！要撞树上了！”等严厉训教。三天过后我与两位年轻人的差距拉开了，每轮他们入库的次数远比我多。我们的教练是靠你自悟式教学，开始点明操作要点，你练你的车，他玩他的手机，有问题请教，要等他游戏空闲。自己年龄偏大又天资愚钝，自然是笨手笨脚，我便不耻下问向两位青年人请教。一周后我才慢慢找到感觉，就这样我们仨人仅倒车入库一项练了近十天。 接下来开始练习侧方位停车。学员由开始我们仨增至八人，每轮练习仅十分钟，对我这样接受慢的人而言，时间太短，每轮练不了几把，感觉还没找到便到时间了。期间已进入5月份，天开始热起来，教练下午四点要接孩子放学，中午便不再休息。几位学员轮流坐庄陪教练吃饭，饭后接着训练。习惯睡午觉的我在树叶嫩小稀疏的花荫凉下，低头打盹而不能入睡，坐在被晒得发闷的水泥地上，焦急地等待着上车的时间，心烦性躁，好不难受。侧方停车没练几天，人家便锁门不准再练了。十天后，教练又在附近找了一家训练场地，同样是废弃多年，更加旧陋，只能练习坡道停车和起步。第二天我们正练得起劲，一老头气冲冲地向我们走来，问：“谁是教练？是谁叫你们到这里练的？”教练只好用“和你儿子说好了”搪塞过去。第二天是5月17日，我们又转移到坊子“万顺驾校”。这也是一个废弃正在修建改做别用的地方。这里的驾训车辆可不少，或许也像我们这样的“游击队”。就这样排着车队在这里练习侧方停车、直角拐弯、曲线行驶。而仅练了两天，没练几把，感觉还没找到，场地便全部占用无法继续练习。此前，教练要为学员约考，我心里根本无把握，提出想以后再约，教练不愿我往后拖，鼓励我说“练练准能行。”我转念又想若拖后还不知猴年马月再练，也就同意了。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除倒车入库，其他四项无半点把握，于是便伙同李、王二位车友到“海丰驾校”租车练习，三人一天，每人上车两小时，相当于平日训练四五天。有了时间保证，感觉较前熟练了许多。 考试的日子在5月22日，我为了熟悉场地和消除紧张，同时也为了操作更加熟练，提前两天到昌乐五图市驾考中心进行模拟。考试当天遇上下雨，本来心里没底的我，上车后在考官的训斥下越加心慌意乱，精神高度紧张。模拟时教练讲的上车后调好座椅和后视镜，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踩离合二挂挡三放手刹，这些步骤在脑中混乱不清，加之此时看到我临近的女考生被考官训得两手撕着自己的长发大声尖叫“我不考了，我不考了！”然后弃车而走。也不知怎么进的考场。好在第一项倒车入库顺利通过，接着是侧方位停车考试，根据教练所讲后视镜压库端线后数3秒打方向盘。我只顾数秒，车倒得过慢，结果前轮压线不合格。第二次机会同样是在此处栽跟头，入库时后视镜有雨水，没有看清后轮是否靠近边线便打了方向盘，结果车身入库后压线。就这样心里闷闷不乐，回签字处签字，交补考费，第一次上车考试就这样稀里糊涂结束。好在到了这个年龄，脸皮厚很快自解自破，心想同去考试的车友8人有4人合格都是年轻人，且其中两位无证驾车多年。 根据教练安排，要我们不合格的4人与合格的他们一并考科目三。教练要我们在家等信，又是近一个月过去了，科目三上路训练的日子终于盼到了。6月20日教练在军埠口工业园路开启了科目三路考的训练，上路练习同样是人多上车次数和时间少。为了避开烈日，每天只在上午十点前上路，并时断时续，训练两周。期间晚上教练带我们去昌乐考试路线训练两次，我也连续两个早晨单独租用“海丰驾校”车在水库路上练习。我们车友也结伴去昌乐租车进行过模拟考试，其中7月20日考试当天凌晨3点我们便到了昌乐，考前临阵磨枪。模拟结束天还没亮，我感觉有点困乏，便在大厅外走廊里联椅上铺盖好带去的衣物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大亮，感觉精神好了许多。科目三考试感觉心里稍微有底，就不像科目二那么慌乱，加之我的考试是在上午第二场，临近十二点了，路上车少人稀，感觉相对沉稳，一路都很顺利，考官没说一句话。在最后路边停车一环节，这也正是我易出错的地方，感觉有点慌乱，好在还是平稳停车，顺利通过考试。 科目三的顺利过关增添了我再闯科目二的勇气，我盼望着教练尽早约考。约考成功的消息终于等到了，7月26日科目二考试。教练练车的通知迟迟不见，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联系海丰驾校教练租车练习。考前一天教练又找了一处同样是废弃的奎文“北方驾校”训练了一上午，由于前几天的海丰训练，感觉较前操作熟练多了。较初次应考这次感觉稍微有底气了，但老天不作美，考试当天又遇到了下雨，两次机会都不合格。第一次倒车入库时车身压线，第二次侧方位停车车身扫线，接着直角拐弯，回左转向用力过度，拨到了右转向。总觉得按考前训练和模拟考试成绩，补考结果不该如此。 科目二补考的再次失利，不但没有让我灰心，反而使我鼓足劲，决心下次一定成功。我急切地催促教练尽快约考。可是由于暑期学生考试优先，不能及时约考，直待学生开学，9月18日才约考成功。我9月14日至17日连续四天再去海丰驾校单独租车训练和模拟。由于停止训练近两个月，刚开始迟迟找不到感觉，由于训练时间过长，天热中暑，恶心呕吐，以及训练遇到雨天我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保证训练时间，争取补考成功。考试当日早4点我与同是补考的曹姓车友乘坐教练车再次提前到考场租车模拟考试，每人一小时，但由于天未亮，灯光下模拟的效果不好，幸好女婿左然找人整个上午帮我进行考前针对性训练，手把手教，哪里出问题哪里强化训练，这次心中有数了。正式考试心态相对平稳，紧张情绪大大降低，结果与科目三一样，两次机会，仅用一次便顺利过关。 科目二的完美过关，使我兴奋不已，我走出考场，签完字后第一时间给家人和教练报喜。我有胜券在握的感觉，总觉得科目四安全文明常识考试不成问题，我的考试目标不只是及格，而是百分。女儿说我有强迫症，90合格非要百分干什么？我想自己从上学到工作一生参加了无数次学科知识考试，但百分几乎没有，越到了这个年纪，我偏要想过把百分瘾。科目一百分梦没有实现，到科目四的学习更加勤奋，每天无论多忙，总要挤出时间答题，我答不了百分不睡觉。手机上“驾校宝典”科目四各种类型的题我全做遍了，仅模拟考试题就答了几千道。10月12日妻侄小伟开车送我参加市驾考中心组织的安全文明驾驶常识考试，考试非常顺利，最终圆了我百分的梦想。走出考场，签名后我长吁了一口气，历时一年，驾考的关终于全闯过了！ 学车感想：报名驾校如投门拜师，应慎重，否则要走弯路，甚至会给自己带来不该有的麻烦。据说规范的驾校至多三四个月便能拿到驾照，我的车友大都接近一年，甚至有的快两年了还迟迟拿不到证。 学车必须要有时间做保证，尤其年龄大者，特别像我这样笨拙之人，只有靠时间来揉搓，才会熟能生巧。我之所以多次结伙或单独租车训练，不仅是因为教练不定时，人多上车时间短，还因教练车与考试车不一样，再者学车不是为考试，而是为将来文明驾驶。 考试与模拟训练的最大不同是在人的心态上。人考试都会紧张，我有亲身体会，也目睹了我的一位车友考试前紧张得手脚发抖，倒车入库慌张得车库都找不到了。一位诸城小伙科目二考试5次机会都用完，重新报名又没过。我看他过于紧张，说可以考前吃点镇静药，他说吃过了，迟迟不考，药效没有了。还有一位女考生，说自己已是第5次来考科目二了，考试上车前我问她紧张吗？她说不紧张，反正考过4次了，其实她是外强中干，必定紧张，不然不会考这么多次。通过驾考我从内心佩服那些心理素质极强的人。 驾考存在作弊。貌似组织严密，号称全省首家利用电子系统考试，保证公平公正公开，其实作弊行为屡禁不止。学车过程中我不只听人说某人花钱疏通关系考试作弊，在科目三模拟考试车上还亲耳听到教练问我们谁愿意一次性通过，交上1500元保你合格。由驾考行为推想到社会各行各业，虽然法治在不断健全，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绝对公正公平是不存在的。 一生学习、工作、思考等都与学校和教育相关，与人交流也没跑出这个圈子。驾考完毕，退出学车群，删除不相关圈友，保证手机信息健康文明，给人以正能量。学车一年，车友群中大量的不雅信息让我更清醒地认识到国人素质的急待提高，同时也再次深深地感到教育的任重道远。 快进耳顺之年的我，突然学车，女儿支持，妻子反对，亲友也有不同声音，这很正常。我学车一是当下所需，二是想在新领域体验新生活。我并不是挑战自己，只是该做的，想做的，能做的事情就全身心去做，如同我四十岁后爱上了体育运动，早上跑步坚持十几年，苦练三年从零开始学打乒乓球，尔后又是零起点学打篮球并亲手组建了学校男职工篮球队，回想起来，这些都是人生最美好的经历。 学车一年虽经历坎坷，但赋予了我生命中一笔财富。它不仅给了我一个驾照，重要的是它让我从新视角对社会和人生有了新思考，这是从书本上不能得到的。学车如做任何事情，绝不会一帆风顺，如同写字，看似简单，笔画，偏旁，结构，微妙的变化就在用笔之中，需要你一生去领悟。也如同开荒，必遇瓦砾碎石，应不急不躁，慢慢清除。再如同看孩子，做家务，更是磨性子的活，它让你真正体验到过日子的不易，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回首学车的生活，有喜有忧有有恒心，但也有急躁，这是要不得的，修心的路还很长，假若让我再学车，我会慢慢来。 2018年11月27日 ——本文刊载于2018年《北海道》冬季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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