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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驾考路  □曾艳 别人考驾照都是速战速决，以月计，甚或以日算。而我，以年计。拿照之路可谓是曲折蜿蜒，道阻且长。 我曾多次提出要考驾照，老公屡屡以不安全、我不适合开车、不需要学车等理由让我放弃这个念头。我忍了一年又一年，被压抑了数年的情绪终于在一个午后爆发了。电话里我说出N种要学车的理由，老公仍以老套的理由拒绝。吵架半天，胜负难分，结果简单明了，他扔过来仨字“不同意”。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通知你是对你尊重，干嘛要你同意？我径直去把名报了，老公开始各种打击：现在驾照不好考，很多老司机都未必能考过去，你那心态，过不去的，别去受那罪了。张三，考了多少次不过，人都崩溃了；李四考了N年没过，驾校教练看到她头都疼，没人愿意教了；王二麻子才拿了照买车试驾把油门当刹车，断送一家几口性命。所讲的案例，无一例外，全是女性，我，就是他口中不适合学车的那类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咬定青山不放松。  2019年5月我考科目一，顺利通过，很快进入科目二的训练。教练姓付，偏瘦，肤色黝黑，身无赘肉，双臂有纹身，有些黑社会的即视感。不练车时，教练也会和学员说说笑笑，一进入训练状态中，脸就板了下来。喊、吼、打手，都是教练常用的教学手段。教练教的内容，脑子是记住了，手却总也不配合，方向感还极差。知道方向盘打多少、回多少才是回正，几圈一转，手忙脚乱，头昏眼花，根本不知是要打还该回。看着教练由晴转阴的脸，恐惧感冲击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学倒库时，后视镜中的30公分傻傻看不出，车身歪了也不知往哪边调。本还算灵光的脑子已被我的双手绕成一团浆糊。教练喊几次，我依然找不着感觉，气得教练变了脸，咬着牙，伸手就要来打。我赶紧喊：教练，教练，不能打，不能打，越打越傻。望着教练那左青龙右白虎的胳膊，妈呀，心惊肉跳，还好没打到。  练习科目二时正逢六月气温高。下午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浑身冒油，双腿发软。因防止考试时无法适应这强光，练车时不许戴帽子、墨镜，甚至口罩也不能戴。硬把本就黑的我又晒黑了几度。 在经过数日苦练，终于学会了倒库时，偏有事耽搁了，科目二的训练只能中断。 第二年5月中下旬，一切又从头开始，继续去年的故事。每天下午，急匆匆骑车赶往驾校，排队练车。 在倒库、侧方练习差不多他情况下， 已经是7月份了。教练让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预约了科目二，考试预约成功了，离考试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教练开始教我们练习S弯和直角拐弯。用教练的话，这两项很简单的，可我就是找不着教练告诉我的点位。甚至在练直接转弯时，为了让车直线行驶，教练让对准前面墙上的某个字，我眼睛也不近视，就是找不着。急得教练用眼斜着望我。  考前三天，到模拟考场学习坡道起步，定点停车，顺便把考试的全套项目都练习一下。之前从没练过坡道起步和定点停车，一上坡道就熄火，为了保持车的动力，车内空调也没有开。天气热，再加上着急，直冒汗。一天下来，合格的次数只有一两次。三天熬下来，依是不合格的次数多。 在懵懂紧张的状态下，科目二竟然顺利通过了，运气真的是爆棚了。我似乎已看到驾照在向我招手，哪料到科目三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因科目三的学时卡未打满，无法预约考试，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起考科目二的其他学员约科目三。8月份学时打满我又因有事，科目三考试只好推后。 12月底， 头一次预约科目三，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离驾校有半小时左右的路程，五点多从家出发，六点半前要赶到驾校再坐驾校的车统一去考场训练。天还没有全亮，寒气迎面而来，直往身体里钻，戴着手套的手依然被冻得发麻。 从训练时间上算，科目二至少要训练个把月，科目三仅考前训练几天，理应很简单的，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 学习中才知道自己之前想法过于幼稚。科目三细节太多，要考手、脚、脑配合情况，还要考临场突发状况的应变能力，很可能差一点点，100分全扣光。自我感觉记得还行，却不是手上动作忘了，就是脚下动作忘了。 转弯时，常忘打转向灯或是忘了点刹车，还有忘换档直接3档转弯了。直线行驶练倒是做得挺好，很少出意外，加减档却问题频出：速度不匹配，档位挂错，换档离合没踩到底，空档滑行…… 看着电脑屏幕被扣了大几百分，教练气得眼望窗外发呆，或双手抱头作沉思状抑或猛吸几口老烟，已是无语了，且随我们自由发挥。 考前的一天，由考场内的安全员指导，有幸得窦教练指导。许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考生，一切都已见怪不怪了，窦教练温柔地讲解各个点位细节，见车上几个学员练车中问题百出，还特意亲自上阵，一边开车，一边讲解。针对学员的出错点强化训练。我因二档与四档常常挂错，教练便停了车在路旁手把手教如何挂档。奈何基础太差，毛病太多，只能在懵懵懂懂中去考场碰碰运气了。碰运气的事毕竟是不靠谱的，科目二的运气没有再次照顾我，因档位与速度不匹配，我挂了。  第二次考试，本可以训练两天，突因女儿有事情耽搁了一天练车，又只能以蒙的心态去了考场。加减档时离合没踩到底，档位推不动，挂了。考官随口问我一句第几次考了，当时脑子里全是浆糊，随口就说是第三次。谁料一语成谶，不久后的第三次我真的又挂了。 第三次，我跟在朱教练后面训练。经过前两次的学习打基础，这一次我似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练车过程中很少有问题。同车训练的人是聋哑人，频频对我竖大拇指，朱教练也让我考试时以训练时的心态开车便行。天，不遂人愿。考试时已经通过了直线行驶与百米加减档，在转弯口碰到一辆三轮车在路的中央，骑车的人正在东张西望地发呆，车缓慢的向前，我恨不能下车把这三轮车推到路边去，连摁数声喇叭，三轮车主才反应过来往边上让，我只顾望着路上的三轮车和行人，脚下却忘了点刹车，电脑里又传来那让人绝望的声音：请等待系统接管。事后自己才想起，当时应该停车待待三轮车过去再继续考试。 考完试和当天一起考试的人拼车回市区，一女子在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她的考试过程。练习的时候差不多把把挂，考试的时候，却一把过关……人家把最好的成绩留给了考试，我却把最坏的成绩留给了考试。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想说，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四次考试竟挂在灯光和起步，教练连呼想不到。我感觉心态快要崩了。 考前两三天夜里睡觉时，脑子里总是响起电脑语音“请等待系统接管”这句话，在脑子里萦绕，挥之不去。 考前一天训练结束随窦教练一同回市区，窦教练嘱咐我一些第二天考试注意事项，开车的教练，我之前并没有见过，忽开口问：你是曾艳吧？我惊讶之余立马反应过来，平时练车几乎把把过，考试一考就挂，想必我已经成为教练们交流指导学员心得的反面教材了，这，也太丢人了吧。  历经4次挂科磨砺，感谢有教练的安慰，心态调整了很多，好运再次降临，考试时快近午饭时间了，不少训练车已停下来吃午饭去了，一路车辆极少，一次将车从起点开回终点，顺利过关。我一颗心激动得快要跳出嗓子眼。开心地狂奔着去找到教练，一下扑上去抱住教练：教练，我过了，终于过了，不用重头再来了。抱住教练才想起来教练是男的，我是女的，赶紧松手，尴尬地笑。教练也笑：过了好，从时间上算，我知道你过了。 科目三的结束也就预示着我漫长曲折的驾考之路基本结束了。考场附近的油菜籽已几近成熟。仅一个科目三，从第一次来考场时，油菜尚是嫩苗，最后一次已几近成熟，我经历了它的成活，生长，开花，结籽，足有半年之久。美好的期待，终是收获了美满的结局。这算不算苦心人天不负呢？  曾艳 曾艳，从事图书销售，爱好文字，喜以文字温暖自己，温暖他人。愿花长开，愿心向阳。漫漫人生路，有文字相伴，不再迷茫，不再孤单。电话13033553228，微信同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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