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冯碧漪：最好的传承是价值观的延续

冯叔与女儿冯碧漪

疫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也重构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进程。在时代前行的浪潮中，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中国企业家们也在应对着挑战。耳顺之年的他们早已坐拥社会顶层的名望与财富，但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们要为企业的生存倾心尽力，更要为家庭内部的代际传承作准备。

然而，所谓传承只是房产、股权这些物质财富吗？素有「企业界思想家」美誉的冯仑给出了他的答案。

延续商业梦想、传承家族财富是每一位成功企业家的愿景。冯仑的一位朋友便曾电话召回了自己在外独立打拼的儿子，以作为自己的「接班人」。然而，这一看似天经地义的举动，却带给了那位被召回的年轻人极大的痛苦——父子间产生的分歧，让年轻人格外怀念自己的创业生涯。「虽然自己做的买卖不大，但都能自己作主，现在就不行了。」那个年轻人说。

在冯仑看来，这是典型的「二代烦恼」。作为第一代企业家的子女，他们都有一个矛盾的心理——不得不帮助家里做事，但却渴望自由、渴望独立。

与大多数 90 后一样，冯碧漪也有着自己独立的品格，「在思考方式，甚至在决策上，我觉得我是独立的」，冯碧漪说。这一品格让彼时还在海外读研究生的她颇为「痛苦」——万一父亲让她管一堆事，可自己还想自由，那该怎么办？

对于女儿的「痛苦」，冯仑似乎并不担心。相信专业、豁达通情的冯仑，给了冯碧漪更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2017 年，冯碧漪学成归来，与同伴一起做起了一家英语自媒体。至 2018 年，她加入风马牛传媒，出任 CEO。

「我是一个热爱倾听他人想法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他（冯仑）是一个参考的标签，但他确实从来不会跟我说【你应该怎么做】，只是会给一些建议。」在冯碧漪眼中，冯家的教育很强调「独立」，「可能比传统的家庭更强调这件事」。

冯碧漪坦言，父亲冯仑没有说过要把财富传递给她。这是家庭教育中「独立」教育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家族传承的「断档」。

冯仑曾看过的一份报告说，教育是家庭最好的传承；而教育又分为知识和价值观两个层面。如果说知识、技能可以通过社会化的教育获得，相对容易传承给下一代，那么个性化的家族性的传承则无法被取代。

「价值观的传承不能假手于人。」这是冯仑的观点。在冯仑看来，这种传统和价值观带来的就是使命，「使命是解决我做事的理由，比如马云说要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那就是他做公司的理由。」

在这一使命的驱动下，冯仑和冯碧漪在新媒体运营时是否需要购买流量上曾有过一次碰撞。

「有一件事儿对我影响非常大，就是在我刚刚接手新媒体工作半年多的时候，我曾纠结于是否也要像别人那样去买流量。」时至今日，冯碧漪仍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父亲冯仑斩钉截铁的和她说的那三个字——「不要买」。

在冯仑看来，买流量，意味着欺骗自己、欺骗客户，最终导致公司的垮掉；相反，真实的流量可以让运营者清楚地认识到问题所在，在加以改善后可以使企业基业长青。

一番碰撞过后，冯仑郑重地对冯碧漪说，做生意，先辨是非，再算得失，做人亦是如此。「她听了，也照做了，这就是价值观的传承。」

这是一对有趣且充满了智慧的父女，他们惺惺相惜，又彼此独立；并不断变化着自己的角色——是生活中的父女，是工作中的伙伴、搭档，更是代际交替、家族传承的践行者与见证者。

冯仑说，在时代的浪潮中，每一代奋斗者都在找风口、找浪尖。财富的保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和下一代把价值观捋顺了，趋同了。那样的话，代际关系就是一个加分项，会让大家轻松，让家族走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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