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严陵河文学】贺楠||父亲，我与您的二手烟只隔着一抔黄土距离 (外二首)

严陵河·乡情·家乡情结

父亲，我与您的二手烟

只隔着一抔黄土距离 

(外二首)

文‖贺楠

多久没吸您的二手烟了

父亲！您噙着旱烟锅

匍匐在大波麦浪里

镰刀嘶哑歌唱

汗水濡湿您古铜色的皮肤

高高挽起的裤脚

沾满泥巴的芳香

我躺在您身后 大片臣服的麦秸间

一只只蜻蜓在头顶盘旋，戏耍

偶尔与我亲密接触

您猛咂几口旱烟

让镰声大作

我咯咯的欢笑

吮吸缭绕的烟香

阳光一脸热情

沐浴我恰好的童年

多少日子，阳光也好啊

父亲！站在您面前

却隔着一抔黄土距离

您的二手烟，唯有清明

才借冥币，燃烧我大把思绪

起着新泥的坟头

我常常分不清

潮湿记忆的是烟是雾

流殇心头的是雨是泪

我的母亲搬家了

我的母亲搬家了

告别烟熏火燎的漆黑泥板墙

告别北风常席卷的茅屋

告别一头水牛，两只猪仔

还有院角的篱圈柴鸡

告别她那三亩水稻，二亩花生

和一块结着青瓜蔬果的菜地

母亲的新家很近

近得我一合眼

就能听见她咳嗽的声音

母亲的新家很远

远得我用一生的遗憾去追寻

她永不转身的背影

我的母亲搬家了

二十三年零八个月的分分秒秒里

她在远离儿女的新家

继续植一株叫做爱的植物

二十三年零八个月的分分秒秒里

我守在荒芜的故园啊

把思念撒满母亲眷恋的每一寸土地

许它们和我一起

疯长成母亲记忆中最靓的风景

只待某个月光洒满窗台的夜晚

再听见她隔窗唤声一一

我的乳名

大哥，大哥，你好吗

陌上柳烟深锁，布谷催鸣声声

湿润的泥土尚荒着新绿的草芽

大哥，你扛犁拎耙的身姿

咋还未弯曲成田野忙碌的风景

那些熟谙你的农具躺在角落里

锈着脸，不时探出一只糙手

东摇西晃，等你

和它们久别重逢

几绺被你撂了挑子的庄稼

一茬一茬的萌芽，成熟，挥镰倒下

再倔强破土葱发，可你

一转身，就慵懒的不愿翻卷衣袖

泥泞在尘世的风雨，田壑

大哥，大哥

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该如何托付寒食的冷雨

滴汇三两句问候的暖

用想像泼染一幅

你那里春意荡漾的农事山水

寻下哪哪个扶辕扬鞭的是你

那那个撒谷追粪的是父亲

蹒跚踩着田埂走来

把一壶沁凉井泉吃力拈起的农妇

可是我们白发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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