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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工是一个又苦又累工资又低的职业，很多人都不愿干，谁又会去给他们当帮工呢？ 但清洁工的帮工也不能说没有。几年前，浙江就有一个外地的研究生，暑假里走上街头，大大方方地帮自己当清洁工的父母扫大街。 而今年我又亲眼见到了一个清洁工帮工。 前天傍晚，昏天黑地的，不一会儿便狂风大作，大雨如注，并夹杂着冰雹，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狂风骤雨，树叶树枝也纷纷落下，单位的前院很快便一片狼藉。昨天一大早，我便打扫前院。 待我将前院打扫干净，开门出去时，只见门口街边上停着一辆自行车。单位电动门外是一排车位，有的车已开走，空地上到处都是树叶为代表的垃圾。车位前边的街边，也到处是垃圾，单位东边大门口不远处路边，有一个下水道，口子也被树叶等垃圾封得严严实实。  这时，天已大亮，天色阴沉。在前面西边不远处，有一个人在独自清扫街边的落叶。他有50多岁，个头不高，上身穿一件体恤，并没有穿清洁工桔红色的工服。他拿着一把新的大扫帚，在不快不慢地扫着落叶。在他不远处，是一片片已扫干净的地方，还有二三堆扫来堆起的树叶。他不是这一段的清洁工，但我对他却并不感到陌生，这已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了。 他就是负责打扫这一段的清洁工李大姐的爱人冯师傅。李大姐是由我们四川达州嫁到山东聊城去的。在异地他乡，老乡相见，便多了几分亲切，见了便打打招呼，有时还聊几句。 昨天早上是我第二次见他来为大姐打扫了。第一次见到他来为大姐帮忙时，是不久前的一个上午，也是下雨后地上落叶多的时候。我还专门问过大姐。大姐说，他是她老伴，也是清洁工，两人在一块工作，他上下午班，上午休息，她忙不过来，他就赶来帮忙了。 前两天，大姐突然惊讶地告诉我：“你们单位门口这棵苋菜好好哦！"单位办公楼前面，是一个小院。小院前面，中间是一道矮墙，东西两边是电动门。在西边墙脚外侧，不知啥时候长出了一棵苋菜，比老家种的粗壮多了，叶子中间是紫红色，边上是绿色。大姐对我说："我们老家达州，端午节时就是吃苋菜的时候。"我老家自贡也是。不管是煎还是淖，装苋菜的碗底或盘子里，汤水都是紫红色的。浓浓的乡情在两个老乡心间荡漾，更增添了亲切感。我问大姐：“这野生的苋菜也能吃么？"她肯定地回答我："能！"因为我是一个人在外打工，吃的食堂，对这棵苋菜也就没怎么在意。 冯师傅是从单位门口从西往东扫的。单位门口这一段，大概有200米长，树叶落得多。我是个急性子，不免有些替他着急。可是冯师傅却显得很淡定。那看起来有些笨重的大扫帚，在他手上很听他使唤，他用起来仿佛也不怎么费力。他轻轻地扫，那些树叶便很听话地按他扫的方向往前去。湿树叶沾贴在地面上，并不好扫，但在他扫帚下，也变得乖乖地了。他扫得很顺利，也很干净，感觉他并不太累。不一会儿工夫，他便扫完了，我的感觉是他扫得并不快，可事实又证明了他真的扫得快，这是"不快之快"呀！从他扫树叶的动作神态中，不难感觉到，他是个很干练的人，脾气性情很好很温和的人。  冯师傅扫的时候，是早上7点过，对面小区里的人们大多还没有起床，街上车和行人都不多，他一边扫落叶，一边也在享受着清晨的宁静。待他扫到我面前时，我看见大姐来了。她先是在前面东边的公交车站台边，用双手将扫好的一小堆树叶装进编织袋里。装好后，大姐朝我这边走过来。 大姐一见到我，便问："你们单位门口的那棵苋菜，是你掐了吗？”听到大姐跟我打招呼，便知道她现在不急了，她爱人冯师傅帮忙扫了一大片，已帮她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要不然，她会忙都忙不过来，还顾得上跟我打招呼，跟我来说什么苋菜？ 大姐又一次提到苋菜，使我不由地猜想，她一定很喜欢吃老家的苋菜？没想到，单位门口墙脚下的棵苋菜，长得那么健壮，嫩嫩的，自然生长，没施化肥，没打农药，却惨遭"毒手"，被人摘去了。我赶忙对大姐说：“不是我掐的！" 也许，前两天她跟我谈起这棵苋菜时，就有了想掐的想法，但又怕是我们种的，她就没敢动手。不料，却被人抢先掐去了。人们真的很喜欢野菜。我真的反应好迟钝！要是当时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时就叫她掐了，不就没有现在的遗憾了吗？大姐告诉过我，她们清洁工是管吃住的，但吃得差，住的是集体宿舍。这棵苋菜若她掐去，她就如愿以偿吃到了她喜欢的家乡的苋菜，还可以与爱人坐在一起分享家的感觉。这是与量多量少没有关系的！有了爱人的呵护，大姐才能尽情地想她的家乡，想她老家的苋菜。若忙不过来，或一个人在外不开心，也许她想都懒得去想这些呢！ 冯师傅将单位门口满是落叶的地方打扫干净后，便骑上自行车走了。然后大姐一个人将一堆堆的落叶装进袋子里，等专门的人来运走。落叶清扫完后，她又开始了每天常规性的工作。 大姐没掐到那棵苋菜有些遗憾，但她更应该高兴和满足才是。有爱人在一起，放心地打工干活，这本身就是一种福气。他们家里楼房已修好，儿女们已成家立业，孙儿孙女、外孙外孙女都已长大上学了，再无大的压力忧愁，趁身体还好，外出找点零花钱，回去好给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们一人封一个大大的红包。而且爱人又这么贴心地帮自己干活，最美好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吧？电影《天仙配》里不是这样唱的："我挑水来你浇园。"我不禁有些羡慕起大姐来！ 王良炬 2020年7月8日 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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