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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应该跟谁的姓？ 这是一个很奇怪，突然就热起来的话题。 当然，问题是真实的。 男女结合，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应该跟谁的姓才对？ 这样的话题，在每一个有孩子的家庭，都可能讨论过。 但是，这跟女权主义有什么关系？ 给孩子取名字，是一个纯粹的私域问题。只要孩子爸、孩子妈之间有平等商量、一致意见即可。 只要他们高兴，他们愿意，干其他人何事？ 就算你是女权主义者，只要人家夫妻双方是平等商量做的决定，不管最后孩子是不是跟着父亲的姓，就跟你无关，不管你有多高明。 一个家庭，只要在家庭责任上、在孩子的抚养教育上，男人与女人有着同等的角色、有着对等的责任，就已经是实现女权主义了，不管最后让孩子姓啥。 因为女权主义，提倡的是性别平等，而非女性至上。 包括孩子名字在内，一个家庭的日常生活里，有的是需要决策的事情，但绝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时，做什么决定不重要，怎么做决定才重要：只要责任对等，家庭内的男女双方合意自在，啥决定都可以。 而且，从女权主义的历史看，尤其在英语世界里，一般来说，更多的火力，不是集中在孩子跟谁姓上，而是集中在女性主义者自己应该姓啥上。如果她们决定结婚，那么结婚后，要不要按照习惯更改为丈夫的姓？ 标准答案应该是：随便，只要你高兴。 如果丈夫的姓更好听，更审美，为什么不能改成他的姓让自己高兴下？ 而且，在一个已经被男性力量支配扭曲了数千年的社会里，一个女权主义者，如果非要主张「孩子必须跟自己姓才是符合女性主义的」，那很容易遭遇尴尬。 因为你的姓来自何方？ 是你爸爸的姓吗？ 如果是你爸爸的姓，那不还是掉入了男权的坑？ 如果不是，是你妈妈的姓。那你妈妈的姓是来自她的父亲吗？ 一路这么追问下去，把整个人类历史翻一遍，你也逃不掉被男权支配的命运。 所以，执着于「孩子必须跟自己的姓才符合女权」，是不折不扣的执念。 01 一场与papi酱有关的热闹不过，说起来，这个话题会变成热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papi酱自带热闹属性。 一向毒舌的papi遇到向来毒舌的杠精（以下简称Ger），天雷勾动地火，场面就变得极度火爆了。 好在papi酱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用下面这个视频做了回应。 事情的缘由比较简单。 Papi酱结婚了，papi酱生孩子了，有孩子的papi酱在母亲节这天感慨了句当妈真累。 然后被眼尖的Ger看见了她把自家孩子称为「小小胡」，于是，Ger轰动了，纷纷围上来，指责她独立女性的人设崩塌，更被冠上了一个侮辱性的外号：「婚驴」。 
要不是这次事件，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婚驴」这样一个词。 说实话，Ger其他的贡献还没看出多少，但在侮辱性语言上的创造力倒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Papi酱的丈夫姓徐，并不姓胡，所以其实Ger第一步指责就落空了。 而且，就算是「小小胡」，那也不是「随父姓」，顶多算随「父的昵称」？ 不行吗？ 只要papi酱乐意，她丈夫乐意，不要说让孩子跟papi酱的本姓姜（papi酱本名姜逸磊），或者跟她丈夫的小名，就算叫「小papi」，又有什么问题？ 会有来自男权的Ger出来扣帽子、打棍子吗？ 最近，企业家马斯克，还给他的第六个孩子取名为「X Æ A-12」，其中「Æ」是「精灵语」中「Ai」的拼写，会不会有代表人类的Ger出来斥责马斯克背叛人类，对精灵献媚？ 这些对papi酱失望的Ger，有这份力气，不应该浪费在去追究papi酱孩子的名字，应该去追究下自己的姓。 是不是还是跟着你父亲的姓？ 如果不是，是跟着你妈妈的姓，那你妈妈是不是跟着你外公的姓？ 好好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查一查，把「女权主义」立场贯彻到底。 还有一些Ger说，自从知道papi酱怀孕就开始对她失望了，以为她作为一个独立女性是不会生孩子的。 这种逻辑，实在「石破天惊」。 如果你母亲没让你失望，成了独立女性，估计你连出世的机会都没了。 如果所有的女性都如你所愿这般独立了，那人类也就灭绝了。 什么时候，女性独立、强调性别平等，最后变成了人类灭绝？ 02 「冠姓权」重要吗？当然，所有争论中，最无辜的是孩子。 他/她被父母带到世间，还未体会到父母之间的爱，以及家庭内的爱，就卷入了给他/她起名字的权利归属问题。 也就是所谓「冠姓权」。 看看下面这个奇葩的例子。 一位女网友发微博称，因为与丈夫关于孩子究竟跟父亲姓还是母亲姓无法达成共识，最终离婚。她选择了分割一部分财产，放弃抚养权。 在她眼里，家庭与爱无关，只意味着共同财产共同债务。于是，新出生的孩子，成了需要去争夺的增值部分，最后导致分裂。 这个孩子，会带着怎么一个破碎的心情，看待这位将他带到世间的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在乎冠姓权？ 孩子姓什么，跟谁姓，对「决定女性的独立地位」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作用？ 法律本来就已经保障、承认女性有冠姓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二十二条规定：
所以，还需要争取吗？ 的确，有时法律规定在实际操作中未必会被遵守。婚姻中，90%以上的孩子依然是随父姓。 但这未必就反映出性别上的不平等。 在女权运动都已经进行到第四波的美国，全国有60%以上的女性自认为是女权主义者，但依然可能只有10%多一些的孩子跟了妈妈的姓。 毫无疑问，改变社会对女性的种种不平等，这非常重要。但对于性别平等的社会观念改变来说，「跟谁姓」真的没那么重要。 冠姓权，不是一个合适的靶子。 姓最早产生于原始部落，其目的是为了「别婚姻」、「明世系」、「别种族」，本质上服务的是宗族利益。 冠姓权归根结底属于家族，而不是某一个男人或女人。这一点无论是随母姓的母系社会，还是随父姓的父系社会，都是一样的。 
在过去，随父姓确实巩固了男性在父权社会中的地位，因为这一整个家族都围绕着男性的姓进行传承，财富和地位都会落到儿子的手里，女儿虽然也随父姓，但她终究要嫁到别的家族，她的子女就不属于原先这一家族了。 冠姓权是将个人利益与家族利益绑在一起的粘合剂。宗族利益高于一切，无论男女，个人利益都不可凌驾于其之上。 所以在古代，女性如果拥有冠姓权，就能获取极大的利益，男女剥削关系中的上位者和下位者可能就要掉个个儿。 但在现代社会，宗族几乎不可见，即便有也只是保存着一些疏离的亲缘关系。 现代社会的文明进步之一，摆脱了宗族，用法律强调了每一个个体的权利。 冠姓权的归属，在法理上，已经不能影响家族利益的分配。 这是个人获取自由的表现，本身是社会的进步，如今把冠姓权拉出来大谈特谈，这难道不是一种又把个人塞回家族的观念倒退吗？ 给孩子取名的理由有很多，或许papi酱只是觉得「小小姜」不是很好听呢？ 还有人的理由更奇怪，比如他们认为Y基因在遗传上的唯一性，决定了孩子应该随父姓。 
争取女性权利不是仅仅走个形式。如果只有孩子都跟母亲姓才是女权的话，是不是把男尊女卑的社会变为女尊男卑才叫胜利呢？ 这已经违背了女权主义的初衷。其背后仍然是父权思维在作祟，被禁锢在一种思维里，认为社会只有这一种模式，那我们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循环。 03 我们为什么对女性越来越苛刻？再说回到独立女性的话题上。 如今人人争当独立女性，这自然是个好现象，它正在扭转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的那种情况：
但「独立」，应该是我们对自己的要求，也可以是对他人的期待，唯独不能拿来做指责别人的理由。 人们对女性越来越苛刻了。 一方面，我们希望她们具备贤妻良母的品质，事实应以孩子为先（还记得王菲与李亚鹏离婚时被多少人指责不考虑孩子，不配做母亲吗？）；另一方面，我们要求她们有自己的事业，花自己的钱，不依附于男人。 从前陈寅恪说「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可如今，我们在要求女性独立上逐渐走向外在的、浅薄的形式。不结婚、不生孩子，才叫独立女性。 可难道一个女性选择做全职太太就等于失去了自我吗？ 就拿papi酱来说，她其实没有立过「独立女性」的人设，她所说的不过是她真实的生活。 她也曾说过，她与老胡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有四年时间她都没有去工作。那么papi酱失去自我了吗？ 事实证明没有。 很多时候，人们要求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并不是从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上去考虑的，只是唯恐她们遇人不淑，难以保障自己的生活，这其实是很可悲的。 一个女性若能坦坦荡荡地选择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不管是闯荡江湖还是相夫教子，她都能保存自己的精神和人格的独立自由。 
女权主义也好，女性主义也好，不管怎么称呼，都不应该在两性之间设壁垒，以打倒男性作为目标。 我们追求的，只是两性间的平等以及互相尊重的自由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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