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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哭泣

 家在黄岛 2020-07-10
 灰蒙蒙的天,偶有几滴雨落在脸上,竟有几分咸,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远处是一座新修的坟,一人跪在坟前,双手狠狠地拍着石碑,正撕心裂肺地哭泣着,当我伸手安慰时,却震惊地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我!

惊恐万分的我突然睁大开眼睛,却发现是一个梦。此时正值深夜,躺在床上,早已泪流满面的我再也止不住悲伤,哭泣中姥姥的身影再次清晰出现。

80岁的姥姥,于2016年8月13日14:30在家中病逝。

去世前6天,我便听母亲说,姥姥饮食差,精神头也不好,当时虽没有想到这么快,但也驱车回家探望过。当推开姥姥家的大门,我像往常一样大声喊着:姥娘!我回来了!姥姥也习惯地回应着:哎!只是声音不再洪亮,姥姥正半倚在墙角,凌乱的白发任凭风扇吹动,被动着摇摆着,正如姥姥病情忽好忽坏。看见我进来,姥姥极力挣扎着坐起来,费力地挪动过来,苍白的脸上挤出几丝微笑,我知道这份欢喜一份微笑是属于我的——她喜欢的外孙的。站在炕前,姥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关心着这么热的天,还跑回来,姥姥拒绝我给她煮虾吃,拒绝我要给她洗换、洗衣服,只是费力地却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只是要求陪她聊聊天。

姥姥在兄弟姐妹排行第七,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一路坎坎坷坷走来。姥姥脾气不好在村内是出名的,小时候的母亲和舅舅都没少姥姥的痛打,却倔强地养育了四个子女,照看了四五个孙女外孙,我们的断奶时期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

 小时候,喜欢春节时去姥姥家拜年,因为可以吃好多姥姥塞满口袋的糖果,可以收获大大的压岁钱,通常都是5元、10元!直到儿子去给姥姥拜年时才升级到“巨款”200元,但是那时对自己来说,却是不小的收入,可以保存整个正月,都不舍得花掉。

小时候的清明节,清晨,我便带着母亲刚煮的鸡蛋,从村北出发,一路上和小伙伴们互相“碰鸡蛋”,走到村南的姥姥家时,鸡蛋也在“战斗”中消耗殆尽。姥姥便留下碰碎后吃剩下的鸡蛋,然后塞几个个头大的号称“战斗机”鸡蛋和“巨无霸”鹅蛋,这样,在原路返回时,便可傲视群雄,最后鹅蛋也舍不得吃,直到变质。

再大一些,会骑自行车了,因矮小,只能骑着自行车的小梁,从村北的家里出发,10分钟后便达到村南的姥姥家,口袋里塞满姥姥准备的糖果后,再心满意足地骑着自行车回家。会骑自行车后,还有一大喜好是:春节前,车后绑上母亲给姥姥准备的年货,高高兴兴地给姥姥送礼,还没进门,便大喊“姥娘!我来了!我来送礼了!”“哎!好!”通常姥姥这一嗓门,整条街都能听到。

高中大学时,因为住校,所以回家时间少了。但是每次回家,姥姥总能第一时间知晓,然后差姥爷叫我去吃饺子,一顿狼吞虎咽后,饺子的味道足可以温暖整个假期。

工作后,每次回家待得时间更短了,通常是,姥姥包好饺子或者包子或者我喜欢吃的豆包,差姥爷送来,这种熟悉的思念会随我来到黄岛。

这就是我的姥姥,一个脾气不好,却总能细心呵护我们,一个不识字,却总能带给我们感动温暖的姥姥。

可是,当泛黄的叶子,被无情吹落成一地的悲伤时,当枯萎的大树,被残酷地推倒跌落成何处的碎片时,当我真正面对您生命的尽头时,当我双手捧起您时,当我想要再要看您一眼时,分明看到的是我碎碎的心。

深深的夜,灰暗的月光,低沉的哭泣,湿透枕巾的闪亮里,似乎是梦中的哭泣,又分明是姥姥的脸,在为我挂牵,又分明是我的思念,我们紧紧握着手,聊着天…… 

作者简介:李宁波,医生男一枚,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以做个快乐负责的医者为目标,80后的年龄、90后的热情、偶尔玩点70后的深沉,闲暇之余喜欢搞点小文字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热爱生活、爱好广泛,天天幸福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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