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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风琅琊︱爷爷的酒杯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陈刚

 “小刚,去给爷爷到小卖部打酒去。”爷爷在喊我。

在门口疯玩的我,一听到爷爷的喊声, “蹭”地一下就跑回了家,高高兴兴地去屋里拿爷爷的酒壶。我如此兴奋,是因为有二个原因。一是,晚饭时间到了,疯了一天的我也饿了。二是,去打酒如果运气好,开小卖部的二姑有时会塞给我一块水果硬糖,那可是我的最爱。

 “爷爷,还是琅琊台散酒吗? ”我问。其实,打这种酒是他每天的惯例,不过我还是喜欢问一句。

“是的,快去,这孩子可真能长话。”爷爷总是笑着说!

来到小卖部,把酒壶给二姑,二姑把漏斗放在瓶口上,打开盛酒的坛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在小卖部里慢慢地散开,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过,我才不在乎这些呢,我在乎的是打完酒后二姑给不给我那块糖。只见二姑用打酒的小勺打出酒,再在酒坛里上下掂两下。应该是怕酒洒出来吧,然后仔细地倒入酒壶里,只打两勺,然后在本子上记帐,把酒壶递给我。我今天运气还不错,二姑可能心情好吧,顺手递给我一块糖(嘻嘻)。

不过,来打酒从来没给过钱,那时候小,也不懂事,一直以为打酒不要钱呢。后来才明白,那时候穷没钱,都是秋后算帐,到了秋天,刨完地瓜切好瓜干,晒干后用瓜干抵酒钱,应该就是用瓜干酿的酒吧,这可是纯粮食酒,听爷爷说的。

一路开心地跑回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已摆好了小桌,夕阳的余晖照在葡萄叶上,一种绿油油的美,门外的榆树上,知了热得在拼命地叫着,但这丝毫不影响爷爷喝酒的情绪。奶奶己经把饭菜端上来了,饭菜实在是太简单,玉米饼子和青菜,肉呢?我从菜里找过,没找到。奶奶今天还给爷爷准备了一小碟下酒菜,虾皮拌大葱。

爷爷的酒量很大,但爷爷总是一小口一小口抿酒,爷爷的“酒文化”也从这个夏天的傍晚开始了。爷爷拿出他的铜制小酒杯,酒杯那个小呀,我就不多说啦。爷爷小心翼翼把酒倒入酒杯中,喝之前,先要奠一奠,听爷爷说: “这是先让已故去的老爷老妈喝的。”奠三下,就是用筷子蘸一下酒,洒在地上。爷爷好象不太舍得,蘸很少一点,然后也不忘了逗逗我,用筷子再蘸一点酒,放我嘴里,这次蘸的多,我才不上他的当呢,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渴望,想尝尝。虽然及时躲开,最后还是就范。每次看我辣得直伸舌头,爷爷总是笑得那么开心。酒在我的口中,辣味瞬间散去,一种幽幽的芳香在口中升起,那种感觉也不错!

农村的夜晚是安静的,也是悠闲的,皎洁的月光,穿过葡萄架的缝隙,照在爷爷的脸上,一杯酒下肚,爷爷的脸上泛着红光,奶奶并不反对爷爷喝酒,奶奶说爷爷劳累了一天,喝点酒解解乏。我和奶奶吃完饭,奶奶抱着我,用蒲扇给我扇着蚊子,看着爷爷喝酒。这时,我把我得到的那块糖放在嘴里,一股甘甜瞬间让我陶醉,好戏也要开始了。

爷爷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在慢慢地享受着这酒的甘醇、软绵和芳香,一天的劳累也在这酒中渐渐地退去,爷爷的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先是对这酒来一番发自内心的赞美,什么度数高呀,喝起来过瘾,又是酒很纯,喝着不上头,又是纯粮食酒,喝多了也不伤身体等等。爷爷俨然是瑯琊台酒厂的“粉丝”。这些我不太感兴趣,这是说给奶奶听的,怕奶奶不让他喝尽兴。我期待的是爷爷说完这些台词以后的下半场,给我讲民间瞎话听,那时候,总感觉爷爷有讲不完的故事。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的正上方,爷爷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用他那铜制小酒杯抿着酒,我知道,是爷爷不舍得一口喝完,他在细细地品尝着这浓郁的酒香,细细地品味着生活的酸甜苦辣。我的童年也在这小卖部与爷爷的酒杯中,在这散酒的余香中开心地度过。

 如今,己是而立之年,爷爷已经故去,爷爷的小酒杯也只能出现在每年一次的供桌上。每次,路过瑯琊台酒厂,闻到酒的芳香,看到路边晾晒的酒糟,总会想起爷爷,想起爷爷曾经告诉我的那套理论。“现在很多酒都是勾兑的,如果,你在酒厂附近看见酒糟,那么,这个酒厂的酒一定是纯粮食酒。”这也许是爷爷喝酒一辈子总结的经典吧!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是信了。

爷爷的酒杯,我快乐的童年......

陈刚,家住隐珠街道辖区。总是把疲惫和忧伤写成浪漫,把无奈与纠结变成音符,这样,信念不会在疲惫和忧伤中磨灭,心不会在无奈与纠结中死亡。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Z1535654123(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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