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白马河，童年的摇篮

家在黄岛 2020-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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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河，童年的摇篮

那里承载着我太多的童年记忆，那里养育着我的父老乡亲，令我魂牵梦萦的母亲河——白马河。生于斯长于斯，已溶于血脉的深情使我一直想把她倾诉于笨拙的笔尖。

白马河，流经我们村东，平缓的河滩，涓涓的河水……在孩提印象里，她就是我们村的一条河，谁都无法把她霸占去；后来慢慢知道，她流经了许多村庄，灌溉了大场平原的片片沃土，世世代代养育着河畔的老百姓；再后来查资料知道，白马河是黄岛区第一河流，发源于诸城鲁山。鲁山源出三条河，往北一条叫胶河，往西一条南下流经吉利河水库，称吉利河。往东一条流经藏马山西侧，也就是我们村东的那条河，称白马河。吉利河在郝疃村附近并入了白马河，而后一路南下汇入黄海。204国道和沈海高速公路穿河而过，雄伟壮观的大桥如长虹卧波。

儿时记忆里的白马河，河道弯弯曲曲，两侧长满了高高的芦苇。河水清澈见底，成群的鱼儿追逐嬉戏。河床很宽，铺满了细沙，在太阳的照耀下，黄灿灿的，赤脚走在上面，脚面上会留下一层闪着金光的物质。河床两侧拦河坝附近，种有成片的杨树，因为杨树生长很快，汛期可以起到加固堤坝的作用。杨树的间隙里，勤劳的乡人在不同的季节，会种花生或地瓜，沙地里丰收的花生或地瓜，不但品相好看，口感也最佳。

昔日的白马河川流不息，滋润着两岸的老百姓。曾几何时，白马河是女人的天下。爱干净的女人们，喜欢成群结队到河里洗衣物。每隔一段时间，就把积攒下来的脏衣物放在大塑料盆里或者柳条篮子里，用独轮车推着，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来到河边，把木制洗衣板用石头垫好，开始了欢快的水上作业。她们嘻嘻哈哈地挽起裤脚，麻利地把待洗衣物扔到河里浸透，有的用青松肥皂，有的用洗衣粉，将湿透的衣服在塑料盆里浸泡一会儿，然后用木制洗衣棍在洗衣板上不断地敲打着，不断地用河水冲洗着。女人们来河中凑堆洗衣物，更像是开“群英会”，话题自然离不开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仿佛与她们不沾边。东家夫妻吵架西家婆媳不和都低声嘀咕着，自家鸡毛蒜皮的事儿大声嚷嚷着，老公们的糗事也被她们当成了故事，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倾诉过、笑过之后，堵在心头的烦恼也没了，烦心事儿像那衣服上的污垢一样，随着河水越冲越远越来越淡，她们的心情也很快灿烂起来，彼此之间又开始不停地插科打诨着。她们把洗净的衣物晒在大片沙滩上，五颜六色的，如同孩子们的涂鸦画。

她们把衣物洗完后，接着开始洗头、洗澡。最逗人的就是洗澡了，她们通常就是洗洗上身，眼睛先向周边扫视一遍，在确定没有人偷窥的情况下，迅速脱掉上衣，她们很少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往往就是一件汗衫，自己飞快地洗着前半身，呼唤同伴帮着洗后背，这时，如果有人突然吆喝一声“来人啦”，洗澡者会猝不及防地卧倒在河里，其他人会在一旁笑弯了腰，笑跑了洗衣棍……她们把洗过晒干了的衣服穿上，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等着回家的时候，身心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白马河不但洗涤着尘埃，也涤荡她们的心灵。

盛夏时节，整个拦河坝被树荫笼罩着，每到中午，坝顶上就会有很多乘凉的人。人们喜欢聚在一起，谈论着收成，计划着耕种，说不完的趣话，讲不玩的聊斋故事。有些人会就地铺一张凉席躺在上面，手持芭蕉扇，不紧不慢地扇动着，这不仅是为了凉快，也是为了驱赶蚊蝇，困了的时候，把芭蕉扇盖在脸上，任他蚊蝇如何肆虐，顾自梦里水乡去了。那份自在与惬意，真有种“不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

不安分的我们，最爱的当然是戏水啦。夏天的河水，被炙热的太阳晒过后，水温乎乎的。懵懵懂懂的女孩子稍显羞涩，穿着小裤头，个别男孩子干脆裸着，在河水里你追我赶，我故意跌倒，顺便拉你入水，你故意撩起水，弄湿了我的头发和小裤头------一群群的小鱼儿被我们吓得一哄而散，很快又聚拢在一起，成群地围着我们。我们也围拢成一个圈，看谁能用自己的小手捧到小鱼儿。那时，只要是星期天或者放暑假，白马河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不玩累了或者饿了不知道回家，渴了就直接用小手捧河水喝，一点不用担心会闹肚子。孩子们一个个晒得黑黝黝的，但愈加健康结实，开朗活泼。

更有意思的是，大人干完农活后要到河边洗澡，男人们一天两次，中午晚上都喜欢去。中午去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村北边河的上游，稍微隐蔽的地方，在热乎乎的河水里泡泡澡，不过不敢太久留，因为河里洗衣服的女人，霸气地占了绝对的好地方。看着躲躲闪闪的男人们，女人们会“不怀好意”地低声偷笑。晚上女人们也会结伴到河里洗澡，此时男女自然划分好各自洗澡的领地，晚上的男人胆儿特肥，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可放肆地在水中玩耍。女人们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借着夜色，用声音壮着胆，警觉地匆匆洗过，恋恋不舍地离去。喧闹了一天的白马河，到了晚上逐渐安静了下来，潺潺的的流水声，给人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留得住青山绿水，记得住绵延乡愁。白马河，我童年的摇篮，孩提时的乐园，是我永远难以忘怀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