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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那棵银杏树

 家在黄岛 2020-07-10

yinxingshu

YINZHAOFANG

村里那棵银杏树

文/殷兆芳

 每次回老家,总会迫不及待地跑去,看村西头河对岸的那棵银杏树,是否还在?枝叶繁茂的夏季也好,只顶着一树枝桠的冬天也好,看到那棵银杏树还矗在那儿,心事总算可以放下了,而另一次牵挂随着离乡再次无奈地远行。

今年,随着农历年归乡的日期临近,恰恰读到有光老人散文《窗外的大树》,莫名其妙的牵挂又来了。砍翻的大树和散飞四去的鸟儿,突然异常清晰起来,一切似乎并未去远!

那棵三小人才能合抱的银杏树,原来也并不孤单,有一棵五掌松树陪着。据老人讲,它们所在的地方儿,曾经是村里的祠庙。而我记忆里,它们已经是菜园里保护神般的存在!童年印象中,银杏树冠里一直藏着许许多多的鸟儿。曾经,银杏树近傍就是一条河,四季清澈着的长流水,岸两边都是或壮或弱的杨柳树,其中一棵最粗大的垂柳斜倚在河上方,仿佛就是一个天然的跳台,夏天那儿是男孩子戏水最佳所在。柳树下面是河流转折的地方,正好形成一个湾,我在那儿呛过水,水比较深,有许多鱼和河蟹,现在人眼里那是无污染有营养的河鲜!可能因为食用油少的缘故,那时这些河鲜只是鸭鹅家禽们的美味。

那时不独河边树多,村子里外到处都是树和林子。小时候,不光吃穿缺,似乎家里生火的柴禾草也很是不够用。我没有上小学前,秋冬季节,天不亮,常常要被母亲从被窝里拍起来。母亲要在生产队出工前,带我去村西的林子里先拾草叶子。母亲在前头用耙子搂成一堆堆儿的,我跟在后面捧拾到大篓子里……不敢被母亲落得太远,黑魆魆的林子里,已经无法分辨是勇气还是慌张,学龄前孩子的那点智慧告诉我:快点干才不冷、才不会被落下!

仿佛就是几夜之间,也许是为了温饱的需要,也许是农村生产力解放的缘故……河两岸的树、渠两侧的桑葚、那些锻炼了我胆量的林子,连同那条河一下子都消失了!

仿佛也是几夜之间,所有的关于树的记忆,只剩下了村西那棵银杏树,而那棵松树的消失,我一直不敢问,骨子里是怕它遭到了有光老人那棵树的命运!

我清晰着又糊涂着自己的牵挂和心事。

也是几乎一夜之间,每个村头的速生林和谐着已经不再和谐的农村生态!一阵风过,速生杨树叶子的刷刷声便分外扎耳!它们似乎在吟唱着我的那首打油诗:

怜老街街街勿老,

惜古镇镇镇仿古。

爱青山山山不青,

喜绿水水水待绿。

……        

我更加牵挂着村里那棵银杏树了!她在,心坎坎里儿的希望便在。


作者简介:殷兆芳,胶南王台人,临床医学博士。现供职于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心内科,擅长心血管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尤其擅长冠心病的介入诊断和治疗。这些打油的文字算是对情志宣泄的一种记录吧,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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