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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敏 四太太颂莲疯了，在她的十九岁生日过完以后。 那天，疯了的颂莲站在窗口，看向外面。 天阴沉沉的，乌云把整个天空都覆盖住了，云沉沉地缓缓涌来，好像要把人狠狠压垮，压个万劫不复。 颂莲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远山濛濛，云雾飘飘，在两座山峰的中间，乌云过处，恰恰有光透了出来，好像一缕光明冲破了黑暗。颂莲感到了些微微的暖意。 远处的绿树红瓦，缕缕炊烟，像定格的一幅画，又像悬空在久远以前的一个梦境。 偶尔，一只高高飞翔着的鸟儿，用它的寂寞划破这空旷的寂寥，还有深深的绝望。 久久的，颂莲站着。 颂莲看见了大少爷飞浦，一身黑色的学生制服，从遥远的地方跑来，那么热切。 黑色一点点放大，终于她看清了他的眉眼，他的笑容，还有，他的快乐。 他仰着头，眼神一丝不瞬地凝望着她。颂莲看见了自己，蓝衣蓝裙女生装的颂莲，拿着那只萧，轻盈地跑下去，飞浦牵起她的手，目光灼灼：“我教你吹萧，我给你快乐。” 他们的身后，繁花似锦，游人如织。 颂莲听到了紫藤花开的爆裂声。 颂莲看见了老爷陈佐千已显老态的身影。大少爷飞浦接管产业，他拘谨羞涩地周旋在一群老奸巨猾的商贾之间；他落寞狼狈地游走在一群钗影横斜、香气袭人的脂粉身边。 没有了海誓山盟，尽管他们从没有说过；没有了心心相印的凝眸，哪怕只是隔山隔海，隔着老爷和大太太、二太太的冷酷犀利的眼神。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颂莲的眼前还是一片虚空。 颂莲听到了紫藤花飘落的簌簌声，还有三太太从深井中发出的一声叹息。 颂莲在紫藤架下唱着三太太曾唱过的《杜十娘》，那么俏丽，那么妩媚。蝴蝶飞过去，蝉也在紫藤枝上唱。 颂莲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是坐在学校的紫藤架下读书的，一切都恍若惊梦。 颂莲的身后，车水马龙，繁华如梦。 颂莲看见了大少爷飞浦那张春风得意的商人的脸，看到了大少奶奶那张精致妩媚的张扬的脸，走马灯般，旋转着，还有老爷青白相间的冷酷的脸，继母似笑非笑的虚假的脸······ 颂莲缓缓舞着，看时光流逝，流逝的是她来不及回味的青葱岁月，似水年华。 站在四楼的窗口，我在看颂莲长袖飘飘，轻歌曼舞，如同看我自己。 空中回荡着如泣如诉、令人柔肠寸断的飘渺的箫声。 花非花，颂莲非颂莲。 后记 ○ 那天，站在四楼窗口，我看着那个在寒风中衣着单薄的女子手舞足蹈。 曾经，这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在喧嚣的大办公室里，独坐一隅，静静作画，美得不染纤尘。后来，她抑郁了。 借用苏童《妻妾成群》里的人物故事，完成此文，不胜唏嘘。惟愿岁月静好，我们都能被温柔以待。 作 者 简 介 赵希敏，黄山中学物理老师，喜欢读书，爱好运动，怀一颗澄澈之心，寄情于山水之乐。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毕瑞霞 复审：裴 珊 发布：陈 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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