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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黄岛 | 我离那个围着八仙桌整日读书的日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小小的世界里单纯的不像样。 我忘记那时候是不是已经上学了，总之，大把大把的时间都窝在了爷爷的书房里。也许是因为不善交际，也许是因为奶奶担心我的安危，又或者是小时候的我太过于笨拙，以至于没人想和我一起玩，总之不管是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然而这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书房里有个壁橱，用一幅山水画挡着，那是个最神圣的地方，砖瓦房掏出来的洞，四周还是红砖与水泥。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发现的了，总之看过一次之后，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就像有了魔力一样地吸引我。 朴朴素素的地方，放着整整齐齐的书，是放的，不是码。我一想起那摞整齐的书时，眼前就很快联想到爷爷反复整理书的样子来，一个角都不能折，一点残缺也不能有。那些书的纸页都发黄了，可是依然整齐如新，就是在那里面，我读到了好多现在印象依然深刻的文章。 《荔枝蜜》《捕蛇者说》《黄包车》《多收了三五斗》等等等等，这些都收录在七八十年代的语文课本里，我读得时候还在小学，字不认识也不翻字典，读了一遍又一遍，后来慢慢读多了，不认识的字也认识了，看不懂的意思也通了。 我在读书这一块也没有需要指点和要求，书就在那，没事的时候翻开来看看，眼前就会出现不一样的世界。那个时候的故事也不一样，像上个世纪的电影，故事没有色彩点缀，黑白的笔画把善恶美丑与穷困潦倒描写得栩栩如生，爱憎怒一点都没有矫揉造作的意思，我喜欢读那个时候的书。 爷爷喜欢写字，喜欢临摹毛主席的小字，一天能写个七八张，用什么纸写的呢？种类太多了，运气好的时候用那些单张的宣传彩页，纸质的、塑封的、都用，还有旧日历上，和挂面的包装纸上。村子里自己做的面条，那纸从头包到尾，每次吃完一把挂面奶奶都给爷爷收起来。我知道，奶奶心里一直都是喜欢爷爷的，从年轻到年老，都在一粥一饭里表达出来了，她喜欢那个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爷爷。 我写的字就很差劲了，从上学开始就被爷爷抓着各种字帖的练字，描红的、凹槽的、蒙纸的，都写 。钢笔字、毛笔字、碳素笔，都试过，就是学不出一手好字，许是字如其人，聊聊草草，我大概也是做不了那正经八百的人。 张潮有诗曰：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欸乃声;方不虚生此耳。我记得春天的时候常常跟着大人下地，就在村子外面，扛着小锄头，脖子上挂着水壶，浪浪荡荡的半天，剩下的半天坐在书桌前心是安静的。 我一直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年纪的原因，还是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游戏、电视限时的关系，那个时候心无杂念，读到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其他的小心思。 天再热一点，收完麦子就是夏天了，吃过冰棍，在地下铺上凉席，枕着书就睡了，醒来就看。 秋天是最好的季节，那个时候菊花开始结花苞，闻着菊香读故事。过了寒露，晚上就把菊花搬进房里，天暖和的时候再搬出去，整个屋子里会浸满一冬天的香味，然后就被爆竹味占满了。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冬天，冬天下着雪的时候，我就会央求奶奶烤几块红薯吃，围在炉边等它熟，哔哔啵啵的轻微爆炸声混着烤红薯的香气，雪下得很悠闲。我记得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是在冬天里读完的，过了一年的冬天又拿出来读，双脚贴在炉壁上，想着保尔柯察金在火堆边烤靴子的样子。 很多内容再不提起来我都快忘记了。 我现在又开始读书了，再也不用去过分地计较贵贱，在知识和阅历上也能一眼就分出哪些自己应该读，哪些没有必要买。我又选了很多很多的书，多得搬家的时候打包起来竟比我还重，但在这些书里读完的就不多了，即使读完了，大多也都是粗略看看，精读的就更少了。 总说是没有时间，但自己知道那都是借口，更多的是静不下心来了。前段时间总嫌晚上房间里的灯光线不好，就在准备台灯，台灯弄好之后就觉得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放台灯，觉得还是手机好，拿起来光线正柔和，内容也刚好喜欢，于是一夜就过去了。 小时候的场景再也无法恢复了。 爷爷很久不写字了。奶奶去世了，搬家了，八仙桌也不在了，从前我总觉得那仅仅只是一张桌子，可是当再也找不到的时候，我才明白，桌子真的不只是一张桌子。后来在一个新办的私塾那又见到了那样的桌子，四四方方的，让人坐下来就想端起一本书来读，手机都是放到鱼缸里喂鱼的。 我许久许久都不想再离开了。 文/李颖莹 简介：笔名浅儿，山东济南章丘人，大学就读于黄岛，后在黄岛工作。喜欢回忆从前，喜欢一个人发呆，喜欢大海，喜欢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主播/小鱼儿 简介：于全玲，上泉朗诵社会员，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抱朴守拙，好古敏求。喜文字，修己以敬；喜诵读，修己以安。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毕瑞霞 复审：刘培蕊 发布：静 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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