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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黄岛 |  今年的正月二十六日，是父亲去世二十一周年忌日。二十一年前，父亲突发脑溢血，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接到父亲病危的电话时，感觉天塌了，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健康的父亲会说没就没了，任凭我们哭断肝肠都无济于事。二十一年的时间也许可以淡忘很多事情，但对老父亲的思念却从来不曾忘怀，且越来越强烈。 记忆中，父亲是一个特别干净利落的人，常穿的白色衬衣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领口带有补丁，也干干净净。自己居住的房子，很小，很旧，但很干净。一进屋，总给人一种精神清爽的感觉。  父亲平日里话语不多，对我们的要求很严格。每当我们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的时候，就瞪眼看着我们，不说错在哪里，让我们自己体会错误所在。有时候感觉这种方式很苛刻，很生父亲的气，但现在想想，也许是老父亲潜意识里培养我们的悟性吧。如果说现在能有一点成就的话，那真的得益于父亲的影响。 父亲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每当遇见街上有做小卖买的人无处吃饭时，总会叫回家吃饭。为这事没少挨母亲责怪。不是母亲心眼小，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真的没啥好饭可以招待。父亲则说自己吃啥客人吃啥，多双筷子多个碗，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受父亲影响，每当看见街上有人乞讨，我都会给一点，钱不多，只是一点力量。毕竟能放下尊严去乞讨，也需要勇气。  父亲姊妹四人，他是长兄，年少时读过几年私塾。自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村大队部的会计，后来又兼任一个生产小队的会计，工作量很大也很繁琐。那时的农村，一个家庭的收入全靠年底结算，以差额多少分得粮食及现金。因此工作中必须认真仔细，容不得半点马虎。常听父亲说因为一个数据要反复核对多次，一分一厘都不能有差错。所以每年的秋收结束后，父亲便进入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刻。白天在大队部，晚上则在火炕上开始自己的工作。一张八仙桌陪伴了父亲半生。那时的农村没有电，村民们都睡得早，唯有父亲，昏暗的煤油灯光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陪他到每个深夜。 父亲常说，无论做什么事情，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要认真且必须做好。这是态度也是责任。每年，父亲都会被镇粮所借用。那时农民种地要上缴粮食任务，每年两季，全乡镇的每家每户都集中在粮所上缴，工作量相当大，人也很劳累。虽然家人都不同意父亲去受累，但父亲年年应允。经他手的账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是父亲一生最为自豪的事情。  父亲喜欢抽烟、喝酒，在母亲去世后尤为厉害。母亲因病去世，那时两个哥哥已经结婚，我们姐仨一个二十，一个十二，我最小，八岁。在那个年代，家有病人是雪上加霜的事。但无论家庭多么困难，父亲都坚持让母亲住院治疗，直到病逝。这是父亲让我们最深感伟大的地方。在经济、生活多重压力之下，父亲迷恋上了喝酒，且逢酒必醉。但从不借酒闹事，酒后睡觉是父亲雷打不动的习惯。 父亲为人和善，人缘极好，又能写一手好字。只要是村人有婚丧嫁娶的需要写写画画的，都会找他，而父亲也总是乐乐呵呵地随叫随到，最大的报酬就是白酒两杯，之后回家睡觉。无论醉成啥样，从来都不会给人家误事，也因此得到极好的口碑。知道父亲会写毛笔字，是在侄女结婚时。看到她房间的对联：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感觉很有意味，就随问了一句：这谁写的？好像很了解你们。没想到招来侄女好笑：那是我爷爷送我的对联。他不了解谁了解我呀？当时我那个惊，我能说我不知道父亲会写毛笔字吗？  但这是真的，原因有二：一是父亲为人低调，二是我少小离家。说起少小离家，这其中有很多的无奈。母亲病重时嘱咐姐姐，日后走到哪都要带上我，哪怕是结婚都要带着我。这嘱托让我连累姐姐半生。姐姐结婚后跟姐夫说起这话，姐夫二话没说当时就同意了。征求父亲意见时，父亲坚决不同意。他不想把本该他的责任让姐姐来担当。后来姐夫反复劝说，也迫于现实的无奈，父亲还是答应了。我十三岁那一年来到姐姐家生活，上学，工作，直至结婚。我的成长，见证了姐夫的伟大，同时也让老父亲深感内疚。对我，没尽父亲的责任，对姐姐，有更大的愧疚。父亲是一个思想很细腻的人，无论我们怎样劝说，他始终不能打开这个心结。  人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成功与失败，坚强与脆弱，这些极具矛盾的现象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父亲就是这样。身处那个年代，父亲算是个小有成绩的人，直到去世都享受着农村干部退休待遇。生活中，两个嫂子都很尊重老人，有啥好吃的，哥哥嫂子甚至侄子们都先让父亲吃够。每次回家，看见父亲儿孙绕膝，心中真是倍感幸福。我们能看见的父亲是幸福的，满足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父亲也有新的理解，对他当初的理念也会有新的认识，他用身教教会我们很多。愿我的成长能让一直对我放心不下的老父亲感觉到一丝欣慰吧！如果能有如果，我真的愿用自己的岁月换取父母的生命轮回，再回到我们身边，好好享受父爱亲情……   文/张久菊 简介：西海岸新区琅琊镇村妇一枚，年过半百，一事无成。  主播/刘佳琦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大二在校生，爱文字，爱音乐，喜欢看乱七八糟的书，闲暇之余爱用声音表达对世界的看法。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陈 馨 复审：陈 洁 发布：陈 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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