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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物丨故乡的大湾

 家在黄岛 2020-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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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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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故乡的大湾就是我们的避暑圣地,一到盛夏,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就来到这里纳凉。

  大湾在村子的正前怀,主湾在东子湾在西,主湾成方圆形,子湾成三角形,中间有一条过道像根鼻梁,靠近南端是一个方圆十几平米的小岛,那是鸭子休息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经常捡到过鸭蛋。我们把主湾叫大湾,次湾叫夹巴湾,大湾深夹巴湾浅。

  村西是一个南北向的岭子。据说有一年,南方来了个会看风水的老先生,当他看到这个岭子和前面的湾时,肯定地说这个岭是个土龙,前面的湾是龙的眼睛,这里是块宝地,过不了多少年,这个村子的人们很快就能赶上大场村的徐大有了。(当时我们村所有的土地都是徐大有的,我们是他的佃户)消息很快传到了徐大有的耳朵里,立即把他的祖坟迁到这里,筑得高高大大的。后来我们的村子,却没有出过什么样的大人物,很平常。

故乡的大湾

  大湾东侧是个刺槐林,春末夏初,是槐树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五一前后,槐树林里槐花开了。一串串一簇簇雪白的槐花缀满枝头。远远望去,白花花一片,犹如白雪的海洋。雪白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引来许多蜜蜂穿梭在花丛中。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槐花,落到了地上,我们拿着槐花当饭吃。落到了水里,引来了水中的鱼儿,他们逮着槐花就跑,狼吞虎咽,有时为了一朵槐花竟你抢我夺毫不相让。靠近东岸的刺槐树,常年受到大湾里水的冲击与拍打,树根都裸露在外面,盘根错节,蛇在里面如同树根很难分辨。我们洗澡不敢靠近东岸。

  大湾的西南面是一片芦苇荡,我们经常去里面捉家雀、叮当、翠鸟和水鸡子等。小叮当找几棵大芦苇把它们缠在一起,在上面搭个窝,在里面繁衍生息。水鸡子爱吃过冬的麦苗,麦苗要是被他们盯上了那就遭了秧,一直吃得秃光光,他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扑棱棱飞进了芦苇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是他们的栖息地,也是我们童年的乐园,我们经常在里面捉迷藏,采苇叶包粽子,割苇杆编鸟笼。正南是生产队里的场,一年的收获都在那里。正西一片坟茔,叫郭记林。

  大湾没有污染,水清见底。小鱼小虾在里面自由自在,游来游去,时而浮出水面透透气,时而沉下水底吃点小沙,时而又追逐打闹。大湾北面是个沙底子大漫坡,水步步深入,我们小孩子洗澡就在北面,再往里水很深,水性不好一般不敢到里面去。夹巴湾水虽浅,我们从不到里面去洗澡,因为里面都是些臭哄哄的泥,破瓶子烂茬子多,以防扎着脚。

故乡的大湾

  五年级的暑假,天热的无处躲藏。蝉傍在树枝上声嘶力竭地叫着,特别烦人。天上的云早被太阳烤化了,天蓝透了,丝风没有,树叶一动不动,大地被太阳烤得滚烫。大街上空无一人,男男女女拿着稿荐、蓑衣急匆匆地快步往树林里走,来到树荫下,铺下稿荐放下孩子,孩子睡了,母亲还在给他摇着蒲扇。大人们有的在聊天,谈论着过往的事情。几个小伙伴正在围着“二将”,听“二将”讲他当年和地主家大嫚的故事。大凯把苇笠扣在脸上,嘴里的旱烟袋已经滑到了嘴下,打着鼾睡着了,那鼾声能够穿透整个树林子。

  我独自一人去大湾洗洗澡降降温,在湾的北面较浅的地方尽情地洗着,我越洗越靠里,心想大湾到底有多深,我进去试一试吧。我慢慢地游到了湾的中心,头抬起深呼一大口气,双手并拢,竖直向下,就像跳水运动员从十米跳台上竖直往下跳一样,很快就下到了湾底,可是腿一下子插进湾底的淤泥里,到了臀部。我忙拔出左腿,可右腿又进去了,拔出右腿左腿又进去了,这时憋的气已经不多了,此时我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想起了人们说的,从前就在这个湾里还淹死过一个人。心里想着这遭是没有命了,死死无解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想办法。我双手同时抱着膝盖,身体使劲向前倾,两只脚使劲往上抬,终于从泥里出来了,我就拼命地向上浮,头抬起脸朝上,手使劲往下压水,水怎么那么深,头还没露出水面,我焦急万分,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就在一秒之差,头终于露出了水面,我深深缓了一口气。吓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快上了岸,心老是跳得厉害。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到湾里洗澡,成了名副其实的旱鸭子。

故乡的大湾

  到了麦收季节,天气又热又闷,晚上打完了场,每个人都成了黑鬼,就听见大湾里扑通扑通一阵乱响,男人在北面,有说有笑,一会儿打水仗一会儿钻猛子,有时两个人玩顶水,一个蹲下另一个站在他的肩膀上,蹲下的人使劲起身猛往上顶,站在肩上的人离开了水面,被顶的老高,像鲤鱼跳龙门一头扎进水里,好不热闹。大闺女小媳妇在南面,不声不响互相搓着灰,偶尔也互相活活水,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男人们不许侵犯女人的领地,稍有靠近她们就一同高喊:滚回去,快滚回去!有的想放肆一下,她们就一齐用泥巴向他开火,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她们洗完了澡上了岸拿起衣服,有的猫着腰,有的抱着怀,还有的为了逗逗男人们,把腚贴的刚刚响,消失在夜色中。

  大湾既是我们的大浴盆又是人们的洗衣服的场所,还是大家的洗菜盆。一到晴天,大湾的东南和东北都有妇女们在洗衣服,有的槌有的揉,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着家长里短或干活的事情。有的洗完了也不走,早晚把故事听完了再走。那时喂猪靠吃野菜,到田野里剜菜回来,必须经过大湾,先把菜洗一洗再拿回家喂猪。

  夏天热雷雨多,每次下完了雨,人们就不约而同地来到大湾的北岸,要么蹲着,要么站着,通过湾里的储水量议论着这场雨的大小,倾听着那蛙欢快的歌声。每年都要有几次沟满湾平的日子。

  几十年未遇的干旱,也能把大湾干涸。干涸了的大湾淤泥很深,那都是多年的腐殖质形成的,那是种地的好肥料,人们把淤泥用大筐抬上岸,晒干后再运到地里去。

  大湾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湾,他给我们提供了许多便利。洗澡用他、洗衣用他、洗菜用他、浇园用他,连饲养园里饮牲口也用他......

故乡的大湾

  后来为了扩大储水量,把大湾和夹巴湾合并成一个湾,加大了深度,扩大了宽度,是原来的两倍。

  七十年代中期,我们村在村前挖了一条东西向的大河,我们叫南河,自从挖了这条河,村里人有毛病的多了,不是腰痛就是腿痛,寿命也不长。老人们说这条河不吉利,什么南河(难活),不能这么叫法,应该叫大河(大活)。大湾(大剜),也不能这么叫了,改叫大汪(大旺)。也巧自从改了名称,村里的人有病的少了,健康长寿的多了,过八十岁的男女比例都比周围村子的人们高。

  如今村庄搬迁了,大河、大汪都不复存在了。每次细细地回忆,都让我们觉得舒坦。

文/王永高

简介:青西新区,乡村教师,爱好写作。

文诵/独立寒秋

简介:辜英忠,上泉朗诵社会员。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喜欢码文字,在刊物、报纸上也发表过一些豆腐块小文,没啥耀眼的光环菜鸟一枚。回眸间,总会忆起曾经那彼岸的花开花落,面对渐远的时光,岁月从不绕道,怀念落幕已物是人非。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许崇梅

复审:裴   珊

发布:裴   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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