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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006 年，北京安贞医院心外科医生刘东在德克萨斯州的休斯顿学习。每天，他开车回家，路过邻居家门前的草坪，都能看到四五个“特殊的”孩子在玩耍。这些孩子肤色各不同，每个人都带着明显的残缺，有的是肢体残疾，有的是侏儒症……但一样的是，他们的笑脸灿烂而美好。刘东为这样的笑脸而感怀。 经过打听，刘东才知道这些都是邻居收养的孩子。邻居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但他收养的孤残儿童来自全世界。刘东问自己，这种生活不正是我想要的吗？它是可行的、快乐的、健康的，我也是中国的中产阶级，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做。 他们触动了我的灵魂 “他们给了我很多东西——快乐、信心和被需要感，让我坚持到现在。” 回国之后刘东开始尝试，和四个朋友一起，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做慈善志愿者，当大多数人沉迷于电脑游戏、KTV、泡温泉的时候，刘东和他的朋友奔波于老人院、智障学校、残疾人学校、流浪儿童学校之间。 一年之后，刘东和朋友坐下来思考：我们能力有限、资金有限、时间有限，我们要做什么？最后他们决定帮助那些福利院的孤残儿童。这是因为，与福利院孤残儿童的接触，触动了刘东灵魂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孩子是我们的未来，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的是我们的未来。而且孩子很单纯，与孩子的交往和与成人之间的交往不一样。他们需要你、喜欢你，就真心对你。他们给了我很多东西——快乐、信心和被需要感，让我坚持到现在。”刘东说。 于是，到蓝天、奇妙双手、天使之家这些专门照顾孤残儿童的福利院做志愿者，成为他们的“第二职业”。“有的先心病患儿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垃圾堆、卫生间、火车站，被送到福利院后，福利院联系我们，我们给这些患有严重肺炎、严重营养不良、严重感染或皮肤病的先心病患儿做治疗，当他们的身体恢复到具备手术条件的时候，我们联系医院，进行手术。术后孩子们回来我们给孩子们拆线、做康复治疗告诉福利院阿姨如何观察和照顾孩子们。” 但大多数医院都不能给孩子提供免费手术的机会，福利院资金有限，国家对于孤儿医疗救助款项，由于额度和就诊地域的限制，又很难及时到位。孩子可能因为没钱而丧失手术的最佳时机，刘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要让患儿因为没钱 遭受痛苦 再也不希望有孩子因为没钱治病而死去。 2010 年，刘东发起并成立了“北京春苗儿童救助基金会”之所以叫春苗，刘东说，是因为一个叫“小苗”的孩子。小苗是一名复杂先心病患儿，2008年，刘东在一家儿童福利院发现了她。他积极地帮助小苗联系北京安贞医院，就在手术前一天，需要交钱的时候，福利院告知，由于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为这家福利院提供资金的海外支助机构无法为孩子提供手术费。手术只能推迟。3 个月后，待刘东为孩子凑齐手术费，福利院告诉他，小苗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手术费只需 8 万元，刘东说，他再也不希望有孩子像小苗一样，因为没钱治病而死去。 “春苗”的一个主要工作内容是为那些贫穷家庭的孩子提供医疗救助。通过遍布全国的社工和志愿者找到贫困家庭的孩子，并帮助这些孩子得到最合适的治疗。 一个海南志愿者发现了一名复杂先心病患儿。由于当地医院医疗水平有限，无法为这个孩子做手术。而因为家里没钱，孩子的父母也不能带他到大城市大医院治疗。 当时，孩子已经出院，志愿者开车行驶200余公里，来到孩子所住的村庄，挨家挨户打听孩子的住处，他说服了孩子的父母来北京治疗。因为孩子的病情重不能坐飞机，志愿者与孩子的叔叔一起带着孩子，坐了31个小时的硬座到北京。“春苗”联系了北京安贞医院小儿心脏外科刘迎龙主任，为孩子成功实施了手术。 但刘东说，这不是我们希望救助的方式，我们希望孩子不要坐31个小时的火车来北京，因为这个过程风险太大。我们希望专家到当地手术，因此我们需要与当地医院合作。还是这名志愿者热心帮助联系海南农垦医院心脏外科主任。他们准备未来合作，由“春苗”提供资金，请专家到当地医院手术和指导，当地医院提供手术室，并筛查出先心病患儿。“春苗”已经在全国各地发展了近十家这样的合作医院。 到目前为止，“春苗”已经帮助 600 余名复杂先心病患儿成功治疗和康复。 将救助扩展到全国 不得不说“对不起，没有床位”的时候，他们都会感到无比沮丧。 “春苗”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帮助全国各地福利院送来的孤残儿童提供医疗的机会。 2010年，刘东在救治一个复杂先心病和严重唇腭裂孩子时，认识了来自美国的Brent Johnson。与刘东一样，在北京和睦家医院工作的Johnson也有一份第二职业——“小花关爱项目”，帮助福利院寄养孤残儿童，并给这些孩子提供教育和医疗的机会。 对于 Johnson 来说，买房、买车、上班、下班，打高尔夫球，这样的规律生活“很没意思”。“跟孩子们在一起我才最开心。” 共同的理念把 Johnson 和刘东联系在一起。如今，“小花”已经成为“春苗”的一部分。在“春苗”的医疗专家团队支持下，“小花”与福利院合作，给孤儿提供 24 小时全天候高质量的护理，并帮助福利院联系收养家庭。 一个叫“龙龙”的宝宝，有很严重的唇腭裂，出生后被遗弃。在被接到“小花”之前，龙龙经常生病，由于肺炎反复发作而频繁住院。医生说，他们也无能为力了。“小花”把龙龙接过来，准备给他提供临终安养。就在医生撤出呼吸支持系统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龙龙又可以自己呼吸了！小花向国际资深的专家寻求帮助，为龙龙解决肺炎反复发作的问题，制定唇腭裂手术计划。 美国德克萨斯的两个家庭接收了龙龙，在寄养家庭和医生细心地照顾下，龙龙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医生成功地实施唇腭裂手术。现在龙龙的面貌已经和普通孩子没有差别。 2012 年，“小花”与 34 个社会福利机构合作，救助了 16个孩子。2009-2012年，“小花”总共帮助了494个孩子。因为需求过于巨大，“小花”通常会超床位限制而多照顾几个孩子。尽管如此，当福利院给“小花”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有时不得不说“对不起，没有床位”。每当这时他们都会感到无比沮丧，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孩子会遭受痛苦。 “雷锋”的无奈 由于需要帮助的孩子不断增多，筹集资金一直是一个挑战。 很多人把刘东和 Johnson 这样的人称为福利院的“雷锋”，因为他们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助福利院解决孤残儿童的医疗问题。 “孤残儿童是弱势群体里最弱势的一群人，相比那些有自理能力的老人，有双亲的流浪儿童，有着圆满精神世界的自闭症孩子，孤残儿童没有亲人，带着残疾，承受精神和肉体双重的压力，却很少有人关注。”刘东说。 据 Johnson 介绍，在美国及欧洲发达国家，很多中产阶级都会参与到孤残儿童的教育和医疗中，或者是以寄养的方式，或者是以捐资的方式，力所能及地提供一些帮助。但在中国，并没有太多人涉足这个领域。 “很多人说这应该是政府的责任，但是政府也不容易，因为政府要做很多事，提供给福利院的资金有限，政策也需要慢慢改善。我们不能以‘政府的责任’为借口而不作为。因为那些孩子现在就需要帮助，他们的生命那么脆弱，稍不留意转瞬即逝。如果能有更多中产家庭参与到孩子的照顾中来，会给孩子们带来更多希望。”Johnson说。 刘东和Johnson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他们都很忙，但他们愿意把晚上和周末的时间花在这些孩子身上。但有时，时间和精力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要有资金。谈到这个问题，他们束手无策。“春苗”和“小花”的资金来源是愿意做公益的爱心人士。由于需要帮助的孩子不断增多，筹集资金对于他们来说一直是一个挑战。 2013 年，他们需要筹到的资金是 968.6 万元。 “现在筹到了多少？” “只有一半。”刘东说。 线索来源：北京和睦家医院 点评 当下的中国，最需要看到更多与物质无关，却离心灵很近的欲望。刘东发起的春苗儿童救助基金会，让被遗弃的孤残儿童得到了超越父母的人间大爱。3年多的寒暑往来，一项公益行动让千余个枯萎的生命重新滋润。让人担心或应该代为呼吁的是，资金缺口仍是救助孩子们的坎儿，必须众人携手迈过。 ——中国工程院院士 高润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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