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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活在南方的我，冬天下雪，那怕就来那么恰到好处的一场，都是一种很风雅的事。且不说瑞雪兆丰年，单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神奇，就给了爱雪的我以无尽的乐趣。我不仅痴迷于纷纷扬扬的雪的姿态，也倾心于簌簌而落的雪的声音，更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雪景而陶醉，而慨叹…… 我从小对下雪就有着一种天然的喜爱。 冬天的早晨，室外的气温往往是低得令人一阵阵寒颤，由于怕冷，便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迟迟不想起床。然而遇上下雪，早起的母亲只要在窗外喃喃的说声“好大的雪”，不管多冷，我都会雀跃而起，努力扒开窗户向外张望。这时一股冷嗖嗖的寒气吹得人透心的凉，等到的的确确看到了雪，我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下床，然后找寻到父兄大而长的雨鞋穿在脚上，踏着厚厚的积雪，满村子里游走。人家“应怜屐齿印苍苔”，而我也会小心呵护着那片迷人的白雪。通常，我是不大会去堆什么雪人的，我以为把一大片地上的雪拢来堆一个并无趣味的呆板的怪物，是对白雪的亵渎。而且我还会将雨鞋在不显眼处团了雪来擦洗干净后，再在雪上行走。 在软绵绵的雪上行走，又是穿着那么大的一双鞋，是很费劲的，不多大功夫，满脸就汗涔涔的，热气在头顶直冒。 但正在兴头上的我是顾不上这些的，往往是用力的团了积雪，用劲的捏在手里，直到全部融化了，再团一个。非到玩得汗流浃背而经风一吹冷得受不了，是不会作罢的。 池塘里的水早已结上了一层冰，倘连续的冷了许多时日，冰上是能够行走的。我常常试探着一只脚用力踩着冰面，如果没有“轧轧”的响声，这冰面大抵就能够行走了。于是大着胆子双脚走上去，虽然内心里始终是虚着的，但终究抵御不了那种诱惑。倘若冰结得不是很厚，就敲了冰块，用嘴吹出一个小孔，再用草系着当钟磬一般玩着，现在已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玩的，然而那时候却常常乐此不疲，直到手指头冻成红通通的胡萝卜。 乡下的雪景永远充满着诗情画意。远处的炊烟在白色的房顶上袅袅升腾，鸟雀在皑皑的雪地里孤单的寻觅着食物。旷野静穆得有些空灵而迷茫，天地简约得有些单调而虚无。只有叫天子呼朋引伴的一声脆响偶尔划破这白色的静寂。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设若这时候来一次踏雪寻梅，那该多么的风雅啊！然而在我，这至今还只是留存于内心的一段渴望。我只是踏着积雪满山野的追赶过野兔、斑鸠。那时，故乡的梅，我是从未见过，也或许根本就没有;而今，梅是见过不少，但我是再难幸会到那种有韵味的雪了。这些年的冬天，天空也偶尔飘过一两次雪花，等我笃定明早大地也会银妆素裏时，恕不知终究只是落地即化的一场空欢喜。于是梦里故乡以及梦中的雪在今天已然成为了黑夜的主题，已然成为了无法再现的奇观。 没有梅花作伴而只有雪在独自飞舞，说到底只是略微俗了些。然而冰雪消融的景象就来得悲凉、伤感得多了。 下了雪没两天，保准就会来个响晴的天。年少时的我，对于积雪逐渐融化，是颇为懊恼的。太阳一照射，雪就一层层薄了，慢慢就露出石头，直至地面上只那么星星点点的一些白点。而路上的积雪经过行人的践踏，那种曾经眩目的白色最后成了一片大煞风景的泥泞，令人不忍卒睹。 我只好常常跑到背阳的山后去赏雪，玩雪，祈雪，盼着另一场雪的到来…… 作者简介：蕊冷寒香，衡南花桥人，现供职于衡阳市雁峰区教育部门。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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